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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虎贲猛士

五十把明晃晃的横刀、五十根檀木为枪杆锋锐异常的长枪、五十把黄檀木和山桑木复合弓身钢丝为弦装配滑轮组的短弩。铁匠父子一人一辆小车推着武器进入训练营地之时,36个憨货立时沸腾了,围着铁匠父子一拥而上。

“好刀!真是好刀……”

林三郎探手抓过一把横刀拔出,一道冷光立刻闪过众人双眼,心头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这样的好刀怕是要好几贯钱咧!小郎君为了我等可算是煞费苦心。”

“几贯钱?呵呵呵……”

被挤在一边的铁匠父子嘴角不由一阵抽搐。满长安问问,高大匠的刀三十贯一把都没处买去,更不用说那钢弦的短弩了。那是无价之宝,为了那些钢弦,名满长安的高大匠和小郎君差点没打起来。

“锤子!几贯钱?瞎了你等的狗眼……”

看不下去了!因着小郎君的宝物,自己父子二人才能跟在高大匠身后学上一点技艺,这是天大的恩情,可不能让小郎君的心意就这样被憨货们糟蹋了。

“且不说那刀也需几十贯一把,就这短弩也是满长安都没有的东西!看见那弦没有?那是钢的!钢的知道不?圣上的羽林卫都没有的好东西!高大匠亲口说,随便一把拿出去就能价值百贯以上……”

铁匠说的痛快,一帮子憨货却傻眼了。拿着短弩的纪三郎闻言不由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短弩,随后一步蹿离堆放武器的车子。百贯一把的短弩……额滴个亲娘咧!这些都是宝物啊!弄坏了可怎么赔的起!

沸腾的憨货们如同见了鬼般转眼都窜离了车子,一个个沉默了……

这些东西真的是给自己这些粗人用的吗?用坏了可咋办?百贯啊!配在身上就是移动的人形宝库,大将军也不过如此了吧?可不能这样奢侈,等会小郎君来了一定要说说……

……

吴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一名刚由河西军中来到长安的队正,也被何管家以一把钢丝为弦的长弓诱惑到了山庄,何管家的大儿子何欢还带回几个据说有些特长的游侠儿和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不及十岁的小孩。

“某姓李名晟,年中随左武卫王大将军征战吐谷浑覆灭其国,因略有功勋被荐入金吾卫就职队正,今日偶遇贵府管家,言庄中有以钢为弦的宝弓,某家中军伍多年,从未听闻钢材也能做为弓弦,甚是稀奇,故特此前来厚颜求取一观。”

这是一名相貌英俊、眼神凌厉的魁梧壮汉,腰间佩一把横刀身着赭色外袍,衣袖紧束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能暴起战斗一般,身上透着浓郁的血腥煞气。左武卫王大将军是谁吴天并不清楚,来到大唐才一个月时间,认知实在有限。

但眼前的汉子仅仅看外形,吴天便知道自己碰到宝了,这是一条从血雨腥风中厮杀出来的好汉。这不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剑客,这种人没有那样的洒脱飘逸,这种人面对的是敌人是群狼,陷入其间须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生死危机戮力厮杀,用敌人的血、自己的血铸就自己无敌的信念。

喜欢啊!稀罕……

老何管家果然不愧是来自大家族的管事,太有眼力了……

这样一条真正从血雨腥风中走出的虎贲猛士,浑身带着无尽的血腥戾气,正是山庄里那些憨货所欠缺的……

……

李晟口中所谓的偶遇……,并没有人去人为制造。没有人知道李晟是谁?也不知道李晟有什么能力?管家在随同一起带来的信中说的很清楚了,说的那么文雅浪漫……其实就是买烤鸭时想要依仗武力争先,一人PK了十多名倒卖号码的游侠儿,这才惊动了管家,让管家发现他的不凡!

至于以钢为弦的弓箭?呵呵呵……

高大匠的固执此刻显得那么可爱,十把长弓呢!不用现做了!

“林三郎,速去库房将长弓拿来……”

片刻之后,一把黑漆漆沉甸甸的长弓出现在李晟手中,相貌并不精致,弓身足够粗壮,中间云纹两端雕以兽首,刻痕浅淡手法随意,然而那一根宛若秋泓光彩闪动的弓弦却深深触动了李晟。伸手轻轻拨动嗡声立刻响起,音色清越悠远,明显与普通弓箭相差极大。

“真的是钢弦!竟如此纤细光滑匀称,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知出自哪位大匠之手?原以为贵庄管家只是诓我,不成想却是真的!”

李晟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放出欣喜的光芒,青筋裸露的大手不断在弓弦之上摩挲,显然是喜爱至极。钢丝……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的产物,作为工业社会技术的结晶,其坚韧、不锈、抗拉,不怕潮湿的特性,自不是现在的李晟所能想象的,但就在轻轻拨动之间他已经可以感觉,这钢弦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不是那些以动物筋索制作的弓弦所能相比。

“这位郎君,不知某可否开弓一试?”

眼神中有渴望也有一丝丝的怀疑,这是对钢丝的韧性有疑虑啊!也难怪!这时代最好的横刀弯到一定程度也会断,软钢更是很少见到,弯的狠了也会断掉,若说有动物筋索弦的韧性,没有亲手试过,多少有些让人怀疑。

“这是自然,还请李队正随我去靶场!”

这李晟一定要留下!这样一个出身军伍浑身杀气的好汉,绝不能让他走了。

自己不会古武更不会能胜任古战场的武技,仅凭部队中所学的匕首、刺刀、擒拿等格斗机巧,终究与完全冷兵器的战场相去太远,庄丁们需要一名深谙战斗技巧的教官。唉……,为了手下那些憨货可算是操碎了心了。

只希望你能拉开这张弓!这可是八石弓,弓稍上两头各挂400斤,弓身没有一点要折断迹象。

……

靶场之上风平浪静,所有庄丁都停下自己的训练,齐聚于靶场静立一侧围观。林三郎已经说了经过,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持弓而立的边军壮汉,很可能就是小郎君为他们准备的教习,自然都关心结果如何。

“嘿呀~~”

只见李晟前手推弓后手取箭扣弦,身形微侧之间,两膀猛然较力发出一声暴喝,这张几乎无人拉动的硬弓立时便成满月之态,接着一声嗡鸣,羽箭已经迅如闪电直奔百步之外的木靶而去,“噗”的一声透靶而过扎入后壁岩石之中。

“好弓……”

“好箭法……”

吴天与李晟几乎同时高声呼喝,一侧众庄丁和同来的游侠儿们,以及那个十多岁的小屁孩也在楞然之后齐声鼓噪。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嘿嘿嘿~李队正……不,应该说李壮士,队正二字根本不足以道尽壮士之威猛!不愧是边军精锐军伍世家,李壮士有如此神技,他日拜将封侯亦当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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