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我订的位置在哪?”李好走进火锅店,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向前台发问。
“客人您好,您的订餐码请给我看一下。”还在伸头张望黄毛妈妈那边的前台转身迎接李好。
“我没有那玩意儿!”李好摆出一副蛮横的态度。
“先生您好,您没有订餐码的话就代表……”
“我说了我订了位置的!”李好继续加大音量,声音大到围在黄毛妈妈那边的吃瓜群众也好奇地朝李好看来。
难道今天又有瓜吃?其他群众倒是不介意有事儿,反正和自己无关就行。
“嗯?”杨虎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转身一看,怎么是他?!
“啧!真是晦气。”杨虎铖压低声音,本来高涨的表演情绪也瞬间被压了下去。
李好等的就是杨虎铖的这个回头!
他迅速和杨虎铖对上视线,然后咧嘴坏笑一下,朝那边走去。
“怎么了?”杨虎铖周围的人问道。
“可能要撤了,来了个狠角色。”杨虎铖已经开始冒汗了,他重新想起了自己的手掌被生生捏变形的那个痛感。
“有多狠?”那人继续问杨虎铖。
“我现在的那个大哥,练过功的那个,被他吊打。”杨虎铖沉声,他此刻已经没兴趣再找这个服务员的麻烦了。
毕竟要是再惹上这人,可能自己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也要遭殃了。
“这桌子,不是我订的么?”李好直接排开人群站在杨虎铖面前,“哟,又见面了,昨晚是不是不够开心啊?居然来我要吃饭的点蹲我?”
“你谁啊?”杨虎铖桌子对面,一个还不知道情况的人举着空酒瓶指向李好。
“阿姨,你让一让。”李好甚至没有抬眼理会那人,而是很客气地让黄毛妈妈向后站。
“啊,你……”黄毛妈妈本来就和李好是邻居,不难认出是李好。
“嘘,交给我。”李好小声说着,同时直接把黄毛妈妈拉到了自己身后。
“她不能走!”那人上前就要扯回黄毛妈妈。
“兄弟。”杨虎铖赶忙出声拦住自己的同伴,然后转身面向李好举起了自己缠着绷带的手。
“怎么?一只手受伤还不够?”李好嘲讽道。
“你自己看,这污渍,刚刚那个服务员把菜打翻了,给我弄的。”杨虎铖看到了李好的动作,察觉到李好就是来帮这个服务员解围的,但他觉得自己占着理,所以还想挣扎一下。
“哦,这样啊,然后呢。”李好冷言问道。
“她得赔。”
“赔?赔什么?赔你一条绷带?”李好笑道。
“这油汤又烫又辣……”
“怎么?你嘴巴长绷带上的?”李好的语气逐渐逼人。
“你怎么说话的?!”同行的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围住李好。
“不用。”杨虎铖大手一挥拦下他们,他知道自己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李好的对手,“这是我和服务员的事,这不关你的事。”
“巧了,这老妈妈是我的邻居,她我罩了。”李好还是不让步。
“小李……”黄毛妈妈此刻只觉得惊异,虽然她很感谢这位多次帮助过她们家的恩人,但她的恩人,今天似乎有些过分健谈了,要是放在平常,这个小伙子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与其说黄毛妈妈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邻居小李,不如说他是小李的孪生兄弟,虽然长得一样,但行事风格差异太大。
“我觉得,讲道理,她应该赔我。”杨虎铖的态度逐渐软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即使是怂也得慢慢表现出怂,不然以后可就在朋友面前混不开了。
“嗯,我也觉得她应该赔你。”李好出乎意料地点点头,“这样吧,她不赔你了,以后你也就不欠我钱了,如何?”
“我什么时候欠你……”杨虎铖气急。
“我说,你喜欢水泥桶么?”李好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凑进过去进行极限施压。
“你什么……”
“你觉得我能随便对付你那个什么大哥,是因为什么?”
“你真的认为我只是个穷学生?”
“哦,我确实是穷学生,不过我每周都会去江边打工。”
“打工的活儿,就是请我不喜欢的人,进铁桶里喝水泥。”
“等他们都喝饱了,我就把桶盖盖上,嘭!然后把桶推到江里,咚!接着过不了几天,江上的船就会把桶捞走,带到海里去。”
“你觉得,我该不该请你也喝水泥?”
李好现场编了一段瞎话,这情节是他百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
杨虎铖咽了咽口水,再拿起桌边的纸巾擦了擦额头:“好,以后我就不欠你钱了。兄弟们,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吃。”
李好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好歹还给了这个杨虎铖一个台阶下,这叫糖果大棒一起上。
“别忘了结账买单啊!”李好朝着正要离开的杨虎铖众人提醒。
“兄弟,你扶着我点。”
“阿虎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喝多了有点腿软。”杨虎铖乖乖结账走人……
……
火锅店的另一边,一个略显老气的中年人和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坐在一个小桌上,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对方,和周围一直吃菜聊天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若要普通人观察这两人,可能会觉得是某位有钱就变坏的老男人,正在和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儿调情。
但要是懂行的来瞧瞧,就立马能明白,他们这是在监听。
“老何,你听到了没。”此时的女孩略显激动地笑了笑。
“水泥桶……是条大鱼。”老何倒是沉稳了点,并没有把高兴挂在脸上,“最近江城确实有很多人失踪,难道是出现了新的组织?”
他们俩是刚到江城的调查员,本想着先从江城的几个老牌势力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结果就在跟踪时听到了李好的话。
“要跟踪那个人么?”女孩扭头用肩膀指了指正和一位服务员交谈的李好。
“他是个小角色,没有什么价值,江城只有一条江,我们直接去蹲点就好。小桦,走了。”老何看着李好,摇了摇头,接着抱起黑风衣就往外走。
“菜还没吃完呢,那啥,老何你结下账啊。”
“我没带钱,老婆管得严。”
“你怎么好意思让新人给钱!”
老何出门,穿上黑风衣,点着一根烟,回头贱笑一下。
“我好意思,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