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张伟没有回来,蓝莹有些心急,心想着看星星算是今天回来啊,怎么还不回来,担心他出事了。
而元凡大陆这时开了锅,那些人口众多的城市大多数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漆黑尸体血洗,那些尸体见到人就杀,那些受伤未死的人在不久之后也成了那些漆黑尸体中的一员。没有几天城市便被漆黑尸体占领,没受伤的逃出城之后四处逃窜,那些尸体见城市没了生命,便离开城市向着大陆西部前进,继续寻找村庄、城镇屠杀生命,鲜血染红了大地,大陆上的大部分宗门强者都带着宗门弟子逃离原来驻地,被一大群一眼望不到边的漆黑尸体追的向着大陆西部逃窜。
诺亚山兽人部落得知这个消息是因为翰林城也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漆黑尸体围住,李青山捏碎夏子文留下的带着灵魂印记的石牌求他回来救命,于是带着城市里活着的人和乌羽学院师生,通过撕开的空间裂缝来到诺亚山,李青山也不确定人类和兽人会不会发生冲突,于是在进空间裂缝前都提前告诉所有人是要去人类禁地,喜欢惹事的都留下来喂尸体。当然所有人都没有愿意留下的,都乖乖闭嘴去了诺亚山。那些人来到诺亚山也都比较老实,没什么挑事的。
李青山来到诺亚山主峰,向诺亚山的五大族长说明了大陆情况,五大族长没觉得什么,因为向来诺亚山和外界不联系,只要那些尸体不来到诺亚山,就算外界闹翻天也没关系。但是博离一番话却让所有人冒了汗:“五百年前魏征在周楚国发动血云阵法,周楚国的大小村庄城镇也是像现在这样被漆黑尸体血洗,阵法从四周向中心聚拢用了一周时间,漆黑尸体也是从四周向着周楚国帝都越聚越多,血流量竟是蒸发到天空形成了血云,魏征那时是因为想统治大陆,于是先拿周楚国实验他的阵法,这才招来大陆强者围剿。”
“而当年魏征和兵器谱第一的吐纳都被我爆发毒体强行将他们送向了南方,五百年都未曾再次出现上次那样的浩劫。如今血云阵法和当年一样现身大陆,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只是个周楚国被生灵涂炭,这次阵法的范围竟然是整个大陆,我想不到除了魏征还有谁能会这个阵法,还有谁能和他一样敢把整个大陆毁掉只为他的野心。”
“这么说……魏征回来了?”李青山也多少听说过上次的浩劫,没想到竟然还要再来一次。
“他应该在南边的冰雪大陆活了五百年,几年前我从南边冰雪大陆被他当做猎物追杀,撕开空间裂缝来到元凡大陆,他就是跟着我来的。”说话的当然是灵魂状态的夏子文,他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的脸色,但也没有人感觉不到他灵魂传出的愤怒。
博离看了看夏子文,又转头告诉所有人:“血云阵法是有阵眼的,诺亚山没有出现尸体,那这里便是阵眼了,不出一个月诺亚山周围便会被望不到边的尸体占据,我们要想办法清光尸体。”
“杀,来多少杀多少!”鬼统领淡淡的说。
“那些尸体虽然不怎么强,但是数量惊人,而且砍掉头捏碎心脏还能战斗,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些强者都被迫弃城而逃。”李青山皱着眉头说。
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声鹰啼,一个身形高大的鸟人飞了进来,大喊着:“报告,第三边境出现大量人类,看他们的情况有想要跨过边境的趋势!”
在座的兽人全都脑袋翁了一声,第三边境常年太平,因为那边就是黑三角,他们那些杀人如麻的人对兽人没有兴趣,所以很少发生争端,而现在黑三角大举来犯,显然是需要付出血一样的代价才能逼退他们,而那样兽人部落可能就会元气大伤,走上那些大陆很久以前其他兽人的路——种族灭绝!
“小红跟我走!”夏子文撕开空间裂缝,带着狼王走了进去,他一直都叫狼王小红。众兽人见到夏子文去了第三边境便松了一口气,那个心情好的时候像是天使,一不高兴便草芥人命的疯子去了,这危机算是解了。
“按照博离前辈说的话,尸体会在一个月内围住诺亚山,而黑三角那边应该是已经全部沦陷所以被尸体追杀至此,而其他地方的人差不多也会在不久后围聚在诺亚山,我们应该派人去守住边境。”鬼统领说。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带些人守住七、八、九这三个边境好了。”蛇人族族长这么想的。
“我不和你们一起,”说话的是还没像他们那么老的狼人族族长,“我自己带人去守第五边境。”狼人族族长喜欢带着自己的狼人族围剿猎物,并不喜欢自己的狼群里掺杂其他族的人,这位狼人族长说完便想离开主峰去守护诺亚山。
“等等!”雪儿插嘴劝住他们,这次会议不只有五大族长,还有几位统领和乌羽学院副院长、蓝莹、雪儿、张伟等人类,而雪儿这些人类小辈虽然在座却并没有话语权,但她这时插嘴了,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我们让人类进来吧!”
“什么!”狼人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知不知道人类对我们最过什么?”
雪儿没有回答他,反而附在张伟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张伟站了出来反问他:“那你又记不记得你们曾经对我们村子做过什么?”
狼人族长一愣,仔细打量着他,实在想不起来对他做过什么,张伟帮他回忆起来:“十二年前你们屠杀过一个村子吧!”
“对,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那个村长中幸存下来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就是我的弟弟张伟了,也就是蓝莹现在的老公。”张伟回答他,“当初我们家并不富裕,但每天过的也很幸福,直到你们杀光了我们全村人。”
深吸了一口气张伟继续讲:“那天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我父亲就把我和我弟弟放到了树上,我们当时并不恐高,在树上看着墙外你们杀掉无辜的村民,我们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就连你们闯进来杀了我父母我们也不敢出声,我很清楚的记得你——蛇人族族长,虽然你老了但那天你的所作虽为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掉了,不是因为我想复仇,是因为我害怕啊!”
“你们杀了一整天人,天黑你们就走了,但我们兄弟俩始终不敢下去,一直在树上一动不动,就在我父母的尸体旁整整三天三夜,直到老乞丐于木牙来到这个村子把我们抱下来,才埋葬了我们的父母和村民,那之后老乞丐带着我们风餐露宿,饥寒交迫我们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让你们全都死绝了,直到我遇到蓝莹,在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宁可自己不吃还给了我两个包子,我感谢她对我的恩情,但她也是兽人,让我陷入了矛盾中,最后……我愿意为了她放弃对你们的仇恨。”
所有人都不在说话了,几位族长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也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沉默了半晌,雪儿说:“请各位也放下对人类的仇恨,和人类合作吧,毕竟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黑色尸体。”
“好吧,只要他们保证不闹事,那我们放进来就是了。”蛇人族长对张伟说,“我们的事等这场浩劫过去再算好吗?”
“不需要,如果不是这场灾难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说出它。”张伟转身离去。
见张伟离开,其他族长继续讨论其他几个边境的把守问题,不针锋相对了,但也需把守。
“我们乌羽学院的师生也守一个吧!”李青山主动站出来说。
四个族长觉得让人类守着有点不放心,于是提议:“让蓝莹带几个兽人跟着去增加点人手!”
李青山也明白这四位族长是不放心人类,没有多说什么。
博离站出来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守住一个。”
四个族长对博离意外的没什么防范,点了点头。鬼统领看了看说:“那我和守护兽去守住第一、第二边境好了,那两个方向林沙城三年前已经和我们和好了,第一边境也没什么困难,我手里也握着兵器谱第五呢,如果他们敢强闯我会让他们知道厉害。”
九个边境都分布好了,诺亚山后面万丈天险,连鸟人也无法翻越,不用担心;第一边境小绿和十几个兽人去了;第二边境距离第一边境比较近,鬼统领统一指挥,而他带着着几十个兽人去了第二边境;第三边境夏子文、狼王和狼群二十八只狼正在那里等着黑三角的人到来;第四边境蓝莹和乌羽学院的师生一起去了,那里本来是狼王一直主管,但第三边境狼王去了这里便需要蓝莹了,而做主的是蓝莹,李青山和其他几个兽人都要听蓝莹的;第五边境狼人族族长已经到了;第六边境博离也正在路上;第七、第八、第九三个边境分别由蛇人族族长、蝠人族族长、人马族族长阻挡,这三个边境外面面对的是大陆北方,北方地广人稀,压力小点,适合几个老家伙;最后天空由鸟人族倾巢出动侦查和对付那些修炼到能运用元气飞行的强者。而博离带着老狼走在路上,苏晓婵从大殿开始便一直跟着他,他心想她不是乌羽学院的老师吗,跟着我干什么?
“师傅!”苏晓梦不确定的呼唤他。博离站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愤恨。他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后面跟着的老妇人,自然是那个一直崇拜自己,并一直认真学习的苏晓梦了,而那件被自己大徒弟赶走的事发生之后他也再没见过这个徒弟——她那时被自己叫去了八级天岛第三岛采摘药材。
“你是……苏晓梦?”博离比她还不确定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就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活力四射的少女。
“师傅,我……呜呜呜……”苏晓梦不知想说什么,直接哭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博离心里想这时间过得真是够久了,都老的不敢认了。
“你师兄没说我炼毒的事吗?”
“师兄三百年前说您炼药失败炸鼎被炸伤了,没救好去世了。”苏晓梦摇了摇头,擦了擦眼睛,“我当然不信,您的能力就算练不出药没练好也不至于炸鼎,以您的控火能力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我当时以为师兄把您杀了夺您的药方,我说要见您的尸体,师兄说尸体早没了。”
“我和他翻脸了,我说师傅您肯定没死,我就满大陆的找您一直找到现在。”
“之前张伟说您为了了解毒研究毒好治病,我才明白了师兄当年是因为不明白您为何炼毒才气的赶走了您,我也原谅师兄了,但张伟说我在乌羽学院呆两年就能见到你,这才进了乌羽学院当老师。”不管人的年龄多大,遇到那种像父亲一样一直的照顾自己的长辈,都会放下心里的所有顾虑,被那个人关爱、照顾、教训,除非已经没有人能当你的长辈了,博离就是这种人,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孤独。
“你……找了我三百年?”博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木牙找了他五百年没找到,这个徒弟竟然也找了三百年,“你都在哪里找过我?”
“我觉得师傅您一定是在大陆的某个城镇村庄帮人治病,所以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四处找名医,跑遍了大陆!”
听了自己徒弟这句话博离差点没哭出来,因为于木牙也是这么想的,找了五百年没有找到躲在深山老林不敢面对世界的他,如果没有遇到张伟,他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于木牙依旧把他当做朋友并一直在找他,就不会出来遇到也是一直在找自己的徒弟。他恨自己没有继续行医救天下人,那样就不会错过于木牙,就不会让自己的徒弟找了三百年。
“我……”博离不知说些什么了,“对不起!我没有再行医救人,我废物似的躲到深山老林里了,徒弟……我最初的梦想是想救那些被疾病折磨的人,但我却为了躲人们的议论躲了起来,我不配做你师父!”
“师傅!”苏晓婵看着师傅如此激动,拉住他的手说,“师傅,没关系!大师兄这些年很好的经营药宗来的,已经桃李满天下了,也是等于您的徒孙们替您医天下啊!”
“嗯,你大师兄他还不明白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呢!”博离长长吐了一口气,“我记得你大师兄一直很喜欢你来的。”
苏晓婵老脸一红,害羞起来:“我自从三百年前离开药宗就再也没见过大师兄了。”
“你还是这样子,非要等你大师兄认错才罢休。”博离笑了,“也别这么倔了,都老了,不一定哪天某个人就提前离开这个世界了,那时候想说什么都晚了!”
“……”两人这么一路向着第六边境走着,谈论那些往事,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而在所有人都到了指定边境之后,大陆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向着诺亚山集结而来。天空阴沉着,乌云呈现暗红色,不知是夕阳渲染所致还是血液蒸发形成的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