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抽烤烟,伴随着吐出的烟雾的,是第二天喉咙里的浓痰和沙哑的嗓子,它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算便宜,之前我会抽二十五块钱的万宝路,看哥说,那是给装模作样的女人抽的。
我以前就是那样一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不...女孩儿
剧场的生活不算苦勉强能够养活自己,我爸常常给我分享朋友圈的鸡汤文章,而后总要跟上几句
“现在话剧市场开始好了,你多坚持坚持,但要是坚持不住就回来吧。”
你看,又是一句自相矛盾的废话,用正常人的话来说就是,话剧市场以前不景气,现在依然不景气,你要回来就回来吧,可能他不知道,话剧市场景气不景气,跟我都没太大关系
大门传来脚步声,我整理了一下仪态九成的可能是待会儿排练的演员,一成的可能是导演,十成的可能是一群我羡慕的不得了的人,我尽量趾高气昂一点儿,因为这样他们就会感觉我只是一个堕落的失足少女,不愿跟其他厂妹一样在工厂里吃苦,跑来剧场打杂,实则对戏剧一窍不通,千万不要把我和所谓梦想结合在一起。
丢人
“好久不见啊,唯一。”
呵呵,我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我已经在这个城市里存在感够低的了,居然还有人认识我
“哎?是你啊,今天来排练?”你看成年人的虚以委蛇还是要有的,果然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马悬属于苦尽甘来,我属于掉进了苦瓜地里,我是应届生的时候,他已经考了第四年了,二百多斤的他坚称是因为做手术打激素给催起来的,不太熟的我还跟舍友嘲笑他考了四年还不死心,还要当演员,结果我这张破嘴真给喷说上去了,那年在不可能的境地下以全国第八名的成绩考上远在昌平的那所高校的表演系,而后就顺风顺水,好像要把前几年的落魄全在大学四年找补回来,大三就找到人投资开了剧团,临近毕业,班里其他同学都在得过且过时,他已经带着团队赴爱丁堡演出了
倒不是讨厌他,话说回来他那时对我还不错,或许也是他对所有人都善良,但就是嫉妒心,看到曾经的朋友比我混的好到十万八千里,就特不是滋味儿
简单的对一群比我了解剧场须知的人说完剧场须知,我就落荒而逃,静静的坐在门外的花园等他们出来再进去打扫卫生,一听可乐盖在我的眉心,马悬总是这样,喜欢搞一些撩人的动作,但自从和前女友王沁分手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毕竟即使他被行业内成为“鬼才”,“天才”也不能改变他是死直男中二病的事实
“我一直以为你回老家了。”
“用回家乡好不好,用回老家感觉我死了,少喝点可乐吧别年纪轻轻得糖尿病。”
马悬摇了摇手里的苏打水坐在我旁边,“一群傻x,投资人安进来一个,前辈安进来一个,制作人又安进来一个。”
“生活嘛,总比我在这儿打扫卫生强吧,喏,都开起大G了。”
“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而且这些事儿,一旦挣钱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等你们制作人出来我就告诉他们你说她坏话,说不定大发慈悲把你的角色演演。”
“你反串倒是挺像男的的。”我刚把手抬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你不会的,我们一起从那个滚烫的日子爬过来的,算是共过患难。”
“是啊,滚烫,星河滚烫,烫死人间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