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凝玉却是突然转身，正好面对上王姨娘疑惑不定的目光。
看着凝玉那细长清秀的眼眸时，明明是那样明媚美丽的凤眸，在这渐渐暗黑下来的晚上，就好似落单的孤狼，那双闪着冷芒的，满是孤寂与敌视的目光。
王姨娘竟是被吓得捂住了嘴唇，就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失宠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婢妾说了算的，不管婢妾特意邀宠也好，还是婢妾有意避开王爷也好，我们的身份都不过是秦王府的妾氏，所有的一切都要看王爷的意愿。
我们看似是王爷的女人，其实没有秦王妃，赵侧妃那样的出身，越是得宠就越是行走于刀尖一般，王姨娘这些话你何尝不明白呢？”
王姨娘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凝玉会跟她说这些话，凝玉淡淡的一笑，她对王姨娘并无好感，也谈不上讨厌，比起李姨娘的争锋相对，王姨娘倒是没有主动的害过凝玉。
不管是前生今世，王姨娘都像是秦王妃的傀儡一般，她今日会来主动的找凝玉说这些话，想来也是秦王妃的授意吧。
“王姨娘，婢妾不知道你来与我说些想要做什么，只是婢妾想告诉你，婢妾与你一样，谁也好不了多少，可能因为一句话，世事的变动，便会粉身碎骨，只是我们能做的，便是不随波逐流而已。”
凝玉缓缓的叹了口气，却好似叹在了王姨娘的心上而已，让王姨娘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或许你说得对，只是就如你所说，你我都只是秦王府的姨娘罢了，你依靠王爷的宠爱，可是奴婢呢，奴婢能依靠的只有王妃而已呀。”
王姨娘一贯是以“奴婢”自称的，她将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在众人面前，她就好像一直都是那个秦王妃身边的丫头而已。
凝玉笑了，“你自己也清楚，你能依靠的就只是王妃而已，所以你现在与婢妾过不去，你觉得便是在讨好王妃，其实你是在走李姨娘的老路而已。”
眼看着王姨娘有些不明白，凝玉淡淡的说道：“当初李姨娘不就是想针对婢妾，来讨好王妃的么，可是结果呢，若不是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她早就被王爷与王妃所弃了，你明白了么？”
王姨娘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李姨娘现在的日子，她都是看在眼中的，秦王对李姨娘客气一些，不过是顾忌李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等李姨娘生下了孩子，李姨娘也是不可能亲自养育的，到时候秦王早就会将李姨娘抛之脑后了。
而秦王妃更是对李姨娘毫不顾惜，利用的时候还客套一些，可若是秦王对李姨娘好一些，哪怕明知道是为了孩子，秦王妃便会处处针对李姨娘，李姨娘也只能忍耐着。
这样的日子，在两边受气却还是要苦苦的熬着，王姨娘宁可一无所有，也比李姨娘现在过得日子强呀。
“王姨娘你自己想想，你想走李姨娘的老路，可是你想想，李姨娘尚且得到过王爷的疼爱，还怀有身孕，那都是你没有的。若是你像李姨娘那样与我争锋相对，是否能全身而退呢？”
凝玉提醒似得看向王姨娘，王姨娘心里也是明白，却是无计可施。“那…奴婢应该怎么办呀？”
凝玉笑了，“王姨娘自己也清楚，你能依靠的便是王妃，可是现在王妃只能多顾惜李姨娘一些，哪怕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呢，你要提防的，你要针对的都不是婢妾。”
王姨娘缓缓的舒了口气，“楚姨娘你说的奴婢心里都明白，只是奴婢能怎么办呢？王妃的话奴婢不能不听呀。”
凝玉只是冷笑一声道：“你应该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婢妾是没有义务告诉你的，你是王妃身边的人，而婢妾与王妃的关系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的很，我觉得我会为你想出路么？”
王姨娘好笑道：“那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么多的话，你想要什么？”
凝玉已是转过身去，缓步向前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婢妾心里乐意，少一个针对婢妾的人又有什么不好？只是你记住了，在你没想好要做什么时，宁可无能，也不能坏事呀。”
王姨娘竟是惊的捂住了胸口，只是看着凝玉慢慢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以她现在的本事，根本就不是凝玉的对手的。
李姨娘何尝不是一次次的算计凝玉不成，才落得两面受气的下场呢，凝玉况且都看出来了，她跟在秦王妃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呀。
能躲过秦王妃一次次算计，又能让秦王妃尝到苦头的凝玉，再也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对付的了。
凝玉回到燕归院，李嬷嬷与几个丫头已是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更是准备了一壶酒，想陪着凝玉好好的过一个年呢。
凝玉心里有些感动，这些人可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比起自己的父母，兄弟，这些人明是下人，却是凝玉最亲近的人呀。
看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凝玉心里酸楚，这些人都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了她的手里，她怎么能让他们再次失望呢。
“傻姑娘，好好的怎么眼睛都红了呢，这一去就是半天还不让我们跟着，可是担心死奴婢了。”李嬷嬷说着就是拉着凝玉坐在了桌旁，凝玉只是依着李嬷嬷，就好似小时候，李嬷嬷那么牵着凝玉的手一样。
“有你们在身边真好！”凝玉说了这句话，已是红了眼睛，李嬷嬷也不由心一酸。
“傻姑娘，好好的过年了，你哭个什么劲呀？可是在倚梅园受了委屈么，你也只能忍了，今日年三十，王妃自然要与王爷一同进宫的，她是正室呀，你从一开始不就心里明白么？”
李嬷嬷还只当凝玉是因为秦王妃与秦王在一起，才心里不舒服的，往年这时候，凝玉心里也会不舒服几天的。
李嬷嬷是心疼凝玉呀，若不是因为嫁给了秦王，凝玉现在应该在江南过着她平安喜乐的日子吧。
凝玉也不好解释什么，有些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