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王妃一同而来的青云师太适时的开口道：“这佛像破碎必有显示呀，这燕归院怨恨之气太重，贫尼只是怕…”
秦王妃狠狠的看向凝玉，“楚姨娘你看你做的好事，这不吉之人肯定就是你了。若不是你害的佛像破碎，也不会害了春玉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要狡辩什么么？”
凝玉已是不想与秦王妃多说了，直接往春玉的房里走去，一进屋便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凝玉不由摸了摸鼻子，再看躺在床上春玉，已是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了。
韩大夫坐在床旁，见凝玉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韩大夫真的无法…”凝玉有些说不出口了，春玉到底是跟在她身边多年，也是有些感情的。
就算春玉跟了秦王，凝玉心里有些不自在，只是从春玉搬进燕归院之后，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凝玉开始，凝玉便是已经释然了。
对于不值得的人，凝玉不愿意花心思，只是面对真心的信赖，凝玉也愿意选择原谅。
春玉只是个丫头呀，面对酒醉的秦王，她又如何拒绝呢？
春玉自己也坦言，对秦王有过向往的，只是凝玉自己也是见到秦王便是动了情，又怎么怪的了春玉呢？
看着如此境地的春玉，凝玉缓缓的叹了口气，失去了一心想要保住的孩子，这样的痛苦，她是明白的。
“主子，你过来了，奴婢死了倒是解脱了，只是脏了主子的地方。原还想着可以报答主子一二，可惜到头来还是给主子添麻烦了。”
春玉凄然的笑了笑，凝玉的心猛的一疼，重活了一世，凝玉原想改变些什么，却还是没有保住春玉。
凝玉心里就好像是堵着什么，上前走到了春玉的床旁，想要宽慰春玉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
“主子你怪过奴婢么，主子对奴婢这么好，可是奴婢背叛了主子，现在受到了报应，也是因果循环呀。”
春玉平静的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眼神空洞无光，凝玉身旁的李嬷嬷，几个丫头也都是红了眼。
春玉伸出手来，想要靠近凝玉，凝玉忙是蹲下身来，双手握住了春玉的手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怪你呀，当初的事情怪不了你的，只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你放宽心说不定就会好了呢，孩子还会有的，你也会有好日过的。”
凝玉红了眼，眼前的春玉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就是再多安慰的话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春玉淡淡的笑了笑，“主子不用安慰奴婢了，王爷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只怕连奴婢的名字都不记得，没有了这个孩子，秦王妃也容不下我了，这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倒还省得受苦了。”
凝玉摇了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春玉好似解脱了一般，笑的极为释然。
“奴婢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被卖来卖去的，跟着主子才有了些好日子过。主子一直对奴婢很好，还答应奴婢会给奴婢准备好嫁妆，让奴婢嫁个好人家，是奴婢自己不争气呀。”
春玉咳嗽了几声，可怜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凝玉忙着春玉顺顺气，“别说了，你别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丫头看，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姐妹呀。”
春玉笑的更外的凄凉，“若是现在不说，就是没有机会了。其实那时候王爷酒醉，并没有对奴婢用强，是奴婢鬼迷了心，顺从了王爷。现在想来，若是当时奴婢不愿意，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是奴婢对不起主子呀，主子宽宏大量，照顾了奴婢这么久，若是奴婢死了，主子也会有麻烦的。奴婢应该努力的活下来回报主子，只是现在奴婢已经活不了了。奴婢死了干脆了，倒是连累主子了。”
不可否认春玉对待凝玉一直很感恩的，也因为如此，凝玉一直格外的照顾她，甚至比其他丫头，更加的看重她。
只是当凝玉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丫头与秦王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那样的生气，当凝玉回过味来，真心的想要护着春玉，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春玉成了这个样子。
“你不用多想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若不是跟了秦王来到京城，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你还有什么心愿么？”
凝玉实在是不想说到这一步，只是现在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只怕春玉有放不下的事情，若是凝玉可以做到的话，也愿意帮上一把。
“奴婢只是牵挂着主子，只要主子好好的，奴婢就什么都不担心了。”春玉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来，从手腕上取下了一串佛珠。
凝玉会意，接了过来，春玉想要为凝玉戴上，却是没有多少力气了，凝玉忙是自己戴在了手腕上。
“奴婢不知道这串佛珠是哪里来的，记事开始就一直在奴婢的身上。好在这佛珠看起来也是普通的很，奴婢才留得住。奴婢知道主子什么珍宝都见过，只是这是奴婢唯一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凝玉忙是点了点头道：“很好看呀，我会一直都戴在自己身上的，你…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也会帮你找到你的父母的。”
春玉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可能是他们把我卖了，也有可能他们是心疼奴婢，不愿意奴婢离开他们的。不管怎么样，奴婢都不想他们知道奴婢已经死了。还有…”
凝玉忙是将头靠在了春玉嘴边，只听春玉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那两个嬷嬷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奴婢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又不敢乱说。主子你自己小心了，秦王妃不会轻易放过主子的。”
凝玉一惊，她一直都小心的提防着那两个嬷嬷，她知道这两个嬷嬷绝对不简单，只是她一直注意她们的举动，却是不想她们会利用靠近春玉的时候，在气味上动手脚。
春玉握着凝玉的手缓缓的落下，眼角的泪水落在了枕巾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整个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风而逝。
韩大夫摸了摸春玉的手臂，摇了摇头道：“春玉已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