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蕊说：“这么多长考试？我还以为考一次就能考上秀才了呢。”
这方面就连珊夏、墨菊她们都比石小蕊知道的多，不得不说石小蕊之前是从来没有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陆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夫子叫我们不要有压力，说我们要是去参加考试，应该就是年纪最小的考生了，就算没通过也不用沮丧，只当是预先感受一下考试的氛围了。”
作为从应试教育的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石小蕊深表同意。
当年她上学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有同学上考场后精神紧张导致发挥失常，学校和老师的应对方法就是每周照着高考的要求模拟考试一次，一直考到正式高考为止。
这么大半年下来，除了个别顽固分子之外，大部分的考场综合征都能被有效缓解，不再影响发挥。
不过石小蕊主要担心如果考试不能通过会打击陆鸣的信心，但是看着陆鸣跃跃欲试的样子，这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石小蕊转而问道：“那你们头一场是什么时候考？”
陆鸣回答道：“二月份，具体到哪一天还要等当月公布。”
石小蕊掐指一算：“那不是还有三个月了？这也太快了吧？”
陆鸣说：“夫子说了，我们保持现在的学习进度的话，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学完县试的考试范围了，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复习呢。县试考得内容比较简单，都在我们能背诵的范围内。”
陆鸣解释了一通，石小蕊听得还有点似懂非懂，不过陆鸣的信心十足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陆希冉什么都不懂，对她哥有着盲目的信心，八字没一撇呢，就高兴的说：“那这么说，哥哥这几场考试都通过之后就是秀才了？秀才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金苗在旁边小声提醒：“秀才不是名字啊。不过能考上秀才确实很厉害。”
石小蕊问：“头一场考完通过了才能考第二场吗？”
陆鸣说：“是的，四月份的时候才考第二场，中间还能多一段时间复习呢。这样一次次考试下来，剩下的人数就会越来越少。等到最后能中秀才的，人数就更少了。”
别看现代的电视剧里举人、进士层出不穷，要是考上一个同进士似乎还要被打趣，但实际上，古代连考中秀才都很不容易。
有的县文风胜些，秀才能多几个，偏远的地区，一年也未必能考出一个秀才来。
而考中了秀才，就算是正式成为了读书人行列中的一员。从此享受到读书人的好处。不仅可以面见县官不拜，非重罪不能用刑，免去家里两人的徭役。
也可以说很实用了。
一家子言笑晏晏，仿佛考个秀才不过是手到擒来。
陆希冉突然伸手拉住石小蕊的衣袖，问道：“娘，我哥去考秀才了，我什么时候也去考秀才？是不是也得先上学啊？”
石小蕊顿时不说话了。
她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女儿会问出来为什么她跟哥哥的待遇不一样。
哥哥可以每天出门去上学，她却只能呆在家里，连个女先生都请不来，只能由石小蕊或者陆劭给她启蒙。
如果陆希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石小蕊也许还能用她跟陆鸣的兴趣爱好不同来作解释，但是看着陆希冉亮晶晶的眼睛，她不知道到底是现在就告诉陆希冉实情，还是用别的话题敷衍过去才好。
这就是古代叫人深恶痛绝的一点，女性基本没有什么权利。
不能考试，不能做官，不能在家里有男丁的情况下作户主……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能。
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无法撼动整个社会的规则秩序。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
石小蕊只好说：“冉冉不是不喜欢读书吗？考秀才是要读很多书的，你一天连两刻钟的时间都坐不住，你哥哥每天学习多长时间你还不知道吗？”
陆希冉却对刚才大家们说的考上了秀才之后的好处悠然神往，说道：“没关系的，考秀才之后我就不读了，我也可以学一年考秀才的！”
对小孩子来说，一年已经是段相当长的时间了，肯说这样的话，陆希冉也算是下了相当大的决心了。
石小蕊只能继续拿话哄她，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几番对话下来，陆希冉就犯了疑心，石小蕊基本是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何况她想要读书进步，石小蕊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啊，她都做好准备石小蕊会高兴的奖励她了，这态度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陆鸣在旁边听了半天，他比陆希冉懂得东西多了，包括这种从没有在家里明确说过的事情。
陆鸣看着陆希冉和石小蕊僵持不下，插了句嘴：“可是女孩子是不能考秀才的啊。”
这句话顿时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陆希冉一下子就把枪口转向了他：“女孩子不能考？凭什么啊！”
陆鸣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只有男人可以考秀才，女的都不可以考的。”
陆希冉简直难以置信。
在家里，父母对她和对哥哥的态度毫无二致，完全没有什么哥哥可以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存在。
但是在她开开心心的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这种性别上面的巨大差别一下子就给了她重重一击，让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才不相信呢！”陆希冉把碗一推，从餐桌边哭着跑了。
之后，她就对全家人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为了安慰不能去参加考试的陆希冉，石小蕊想了不少办法。
可惜她自己已经脱离童年阶段时间太长了，忘记了小女孩们都喜欢什么，唯一有点印象的芭比娃娃，现在找不到橡胶、塑料也做不出来。
陆希冉一直是个好哄的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生闷气。
石小蕊不想强硬的把她的性格塑造的跟普通女孩子一样柔顺，也希望能把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送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