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很多次银锭山，王凡还是第一次晚上到这里，城市的灯火阑珊就在他的眼前，无数众生就在山脚下，站在半山腰的一棵歪脖树旁，王凡抽着烟欣赏着夜景。
“心情是不是特别的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王凡身后的鬼叔，顺着王凡观望的方向，也同样看着夜色笼罩下的这座城市。
听到鬼叔的声音，王凡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山下的城市，就好像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某个人一样。
浓浓的烟雾从鼻孔里窜出，烟草中尼古丁的味道让王凡很是享受，他眯起眼睛声音很轻的说道：“对不起，我之前太急躁啦！”
“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会不失望。”鬼叔和王凡并排站在那里，同样享受着烟草带给他的惬意。
“蔡畅，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话说的很是绝对，王凡没有丝毫的犹豫。
能在黑暗中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傻瓜，更何况有着双重身份的王凡。
敏锐的嗅觉让他总是能够预知危险，也能让他发现很多深藏在暗处的东西。
从见到蔡畅的第一天起，王凡就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虽然强烈，他却一直摸不到头绪。
敌视、挖空心思的陷害，还有不依不饶的针对，都暴露出了蔡畅对王凡有着同样的感觉。
如果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这种感觉很难出现在王凡的身旁。
表情平静的鬼叔没有因为王凡的话而惊讶，反而淡淡的说道：“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为什么？”这话倒是让王凡有些意外，他好奇的看着身旁的鬼叔，像是想从他的表情中，挖出一些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
一汪秋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连细微的涟漪都没有，鬼叔的表情还有他的情绪，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没有等到鬼叔的答复，王凡接着问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内鬼？”
“你建议我把韩琛带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而且很多事情证明，蔡畅就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叛徒。”鬼叔扭头看向王凡，露出了一个说不上得意的微笑。
看着鬼叔脸上的微笑，王凡的心情有些失落。
他就像一直以自己爆棚智商而骄傲的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劲做出了一道数学难题，却被告知比他的答案还精确的标准答案，早就放在了他眼前，只不过他并没有察觉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王凡的情绪变化，鬼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管猜测有多么的合理，都需要有验证的过程，你所做的一切功不可没。”
“我就是一颗探路石，对吗？”目光从鬼叔的脸上移开，王凡再次看向了山脚下的城市。
灯火阑珊，一片祥和。
这些都不过是你所能看到的假象，谁又会知道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你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早已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只不过因为布局者的需要，你每次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样罢了。
生生死死的事情经历了太多，王凡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他现在心里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那份不可言喻的信任。
他不想做别人的棋子，希望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鬼叔却一直在对他隐瞒着很多事情。
失落的情绪让王凡不想再看鬼叔，他无神的看着眼前虚幻的一切，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我还能相信谁？”
“信仰，相信你的信仰。”鬼叔轻声的回答。
“呵！”苦笑着王凡轻啐了一口，把手中的半支烟扔在了地上，用皮鞋狠狠的将燃烧的烟头踩灭。
长出了一口气的鬼叔笑了，他仰起头看着天空，声音低沉的说道：“有些事情，你不能理解，其实我也看不明白，还有很多的人，连这些事情的发生都不知道，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
“我把陈耀兴活埋了，就装在楠哥的棺材下面。”王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鬼叔的脸。
“干得不错，不过这件事我不会表扬你。”鬼叔对王凡的话报以微笑，笑容很是真诚。
“我以为你会大发雷霆，怪我违反纪律呢！”脸上的表情瞬间失落，王凡用手使劲的搓动短发，表情痛苦的看着鬼叔，接着问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给我机会洗白，对吗？”
“总要有人做出牺牲，为了这座城市，为了我们的国家，也为了我们的信仰。”鬼叔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一切。
“妈的！”王凡咒骂一声。
“夏楠的儿子，你准备怎么办？”鬼叔不想和王凡继续谈不开心的话题，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夏天的身上。
“那小子鬼的很，比他老子坏多了，我不想杀他，但是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王凡低着头看向地面，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刽子手。
听出王凡言语中的杀意，鬼叔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会有分寸，不过还是要提醒你，这个孩子和陈耀兴不一样，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我有我的做事方法，你只需要等结果就好。”王凡回答鬼叔的语气很是强硬。
这一瞬间的王凡让鬼叔感到陌生，也让他的心里有了一些不安。
“你不该让王悦搅进来。”王凡看着鬼叔接着说道。
“嗯？”对王凡的话一脸迷惑，鬼叔惊讶的看着他。
被鬼叔的表情吓了一跳，王凡紧张的问道：“不是你让王悦和我联系，告诉我陈耀兴指证我的事情吗？”
“王悦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做？”鬼叔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慌乱，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沉着冷静。
焦躁不安的情绪让王凡想要暴走，他疑惑的看着鬼叔，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有人怀疑我的身份，想要把我挖出来！我们中计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