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只要你有钱，即使你穿着的并不光鲜，甚至如同叫花子一样，你也一样可以成为高档场所的座上客。
赌场、会所，这都是认钱不认人的地方，所以当烂赌鬼拿出他带来的钞票的时候，别说是王凡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就是楠哥也没有了之前对他的厌恶感。
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后，烂赌鬼像是找到了自信一般，穿过赌场里的人群，很是牛气的走向赌场的包间。
为了让这些以往看不起他的人，知道一下他此时此刻的威风，烂赌鬼还特意放慢脚步，走到他以前经常下注的那桌百家乐前，点名要这桌的那个美女荷官为他服务。
初时，大伙儿都被烂赌鬼的嚣张吓了一跳，就连那个正在发牌的荷官，也很是诧异的看着他。
烂赌鬼嘛，没有人不认识他，当然以前也没有人在意他，可是现在这小子突然冒了出来，还这么牛叉的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这就让大家有些没办法接受了。
可是偏偏跟在烂赌鬼身后的楠哥，还有王凡他们这些四海帮的打手，却都对烂赌鬼没有任何的阻拦，甚至都脸上堆着笑脸，像是很欣赏他的样子。
既然楠哥都没有责怪烂赌鬼，荷官自然不会说什么，其他的赌客更不会说什么。
等烂赌鬼坐进了赌场的包间之后，便把他带来的几根金条摆在了桌面上，很是得意的对楠哥他们炫耀起来。
那时候的王凡刚入行，对很多事情是不知所以然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烂赌鬼几日不见，就能有这么多的金条，而且那些金条看上去，并不像是银行里出售的那种有规则的金条。
一开始王凡还不好意思问楠哥，等烂赌鬼开始玩起纸牌的时候，王凡这才凑到楠哥的身边，小声的问道：“楠哥，这小子拿来的金条，不会是假的吧！”
王凡的这个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市面上，有人为了骗钱，把“上周”的瓷器做旧，然后冒充“西周”的瓷器，贩卖给那些不懂行的傻瓜，从中谋取巨额的暴利。
自然就会有人，在金条里灌注铅水，来以次充好的骗钱。
这种事情并不稀罕，王凡也是遇到过得，所以才会对烂赌鬼手里的金条有了怀疑。
可是楠哥听到王凡的担心之后，并没有像王凡想象的那样，对烂赌鬼拿来的金条进行检查，反而很是自信的对王凡说道：“他这几根金条，绝对没有问题，放心吧！”
王凡一直搞不明白，楠哥为什么这么自信，烂赌鬼拿来的金条没有问题，而且事实上，烂赌鬼手中的金条，在最后全部输完之后，经过检查也确实没有问题。
那晚的烂赌鬼很是风光，但是风光的时间却是不长，他拿来的十几根金条，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成了荷官面前的战利品。
年轻貌美的荷官，对烂赌鬼这样的赌客并没有好感，等最后一根金条被她从烂赌鬼手里赢过来之后，荷官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就连一直坐在包间里，面带微笑观战的楠哥，也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刚才还被楠哥等人恭维的烂赌鬼，在看着荷官拿走他面前最后一根金条之后，也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一心想要翻本的烂赌鬼，转过头就想要向楠哥借钱，张口就是要借五十万，而且他保证过几天就能够还钱。
本来对烂赌鬼突然有钱就很是好奇的王凡，听到他又要借钱，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还钱，自然对他起了几分好奇心。
一向对赌客都很是“慷慨”的楠哥，总是会在他们输光了手里的钱之后，多多少少的借一点儿高利贷给他们，而且为了表示四海帮的“诚意”，赌客借钱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不需要抵押什么的。
当然，四海帮在H市的势力之大，也是这些赌客们不敢赖账的主要原因。
可是今晚的楠哥，却是一反常态，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样子，不仅没有答应烂赌鬼的请求，更是让王凡他们直接把烂赌鬼给扔出了赌场。
年轻的王凡很是好奇，便私下里找到楠哥，想要打听这件事的缘由。
因为当时楠哥对王凡也颇为欣赏，有意把他扶持起来做自己的得力干将，所以也就没有对王凡隐瞒什么，直接把烂赌鬼的事情说了出来。
烂赌鬼手里拿着的那些金条，都是被人重新熔炼过的，虽然样子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是纯度却是一点儿都不打折扣。
之所以要把金条重新熔炼，主要是为了掩盖金条的来源，防止有人顺着金条的线索，找到什么对他们不利的麻烦。
而这种样子不规则的金条，正是贩毒集团给那些运毒者的酬金。
得知烂赌鬼这些金条的来源之后，王凡也就明白了，那几天看不到烂赌鬼出现的原因。
不过既然烂赌鬼能用这种方法赚钱，楠哥又为什么不肯借钱给他呢？
好奇心大起的王凡，趁着楠哥开心，便也把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
而一向喜欢借钱给赌客的楠哥，却也警告王凡，以后遇到这种赌客，就算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再高，也绝对不能把钱借给对方。
替人运毒，虽然是一个高报酬的事情，但却也是一个高风险的事情。
这些人在运毒的过程中，不仅要提防随时都可能识破他们身份的警察，更要注意不搞破体内的毒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随时随地的暴毙而亡。
正是因为有着这么大的风险，所以贩毒集团给出的酬金也是很高的。
可赌场做的是稳当生意，没有必要把钱借给这些玩命的运毒者，毕竟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赌场的生意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从那次以后，王凡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赌场这种地方，绝对是掏干你最后一点儿价值的地方，只要你敢迈进这个门，就必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眼前的春，显然就是误入歧途的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