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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曾在1988年出版过一本纪实小说《反戈历下》,记述了济南战役中,我党我军争取国民党九十六军军长兼八十四师师长吴化文率部队三万多人举行起义的经过。当我说到,由于吴化文的率部起义,使我军原定解放济南的时间由一个月缩短为一个星期时,老人挺干脆地说:“8天!”

之后,在长清整训,准备参加淮海战役。这期间,徐钦林担任了班长。1948年11月6日,我军发动淮海战役。徐钦林所在部队在徐东(徐州东部)打阻击战,阻击黄维、黄伯韬兵团。

1949年3月,部队来到长江边,准备参加渡江战役。徐钦林所在部队驻扎在江苏高邮。为了保障渡江的成功,部队要求战士们也要学会掌舵、撑帆和划船。徐钦林很快就学会了掌舵。

1949年4月21日晚,百万雄师过大江。渡江之前,船工按船家的风俗,在船上烧纸烧香,祈求神仙保佑,被对岸敌军发现,朝我方开枪开炮。徐钦林负责的这一艘大船能装100人,负载8吨。第一船运的是卫通连,即卫生排、通讯排。船工划船时仍很害怕。徐钦林说,我站在上边,你站在下边。子弹要是打过来,也是先打我,你不要怕!第一船划到对岸,敌人的子弹打得布帆“扑扑”直响,但没伤到人。大船又返回北岸,第二次运过去的是炮营的一个连。运到南岸,也是无一伤亡。徐钦林所在的团在镇江渡江,伤亡不到20人。

5月,先打太湖一带,进逼上海。徐钦林说:“我们在上海外围,趴在工事里,准备攻击,只听一颗炮弹呼啸着落了下来,落在了我左边只有三四米的地方,“轰”地一声爆炸了。泥土、门板一下子把我给埋住了。等战友们把我扒出来,我身上倒没受伤,只是左耳朵听不见了。直到现在,我的左耳听力一直不好,主要靠右耳听事儿。”

8天时间,解放上海。部队稍做休整,即南下追击蒋军。蒋军兵败如山倒,望风而逃,我军追都追不上。有的敌兵为了逃命,开着汽车横冲直撞,轧死撞死了不少士兵。沿途到处都是国民党兵的尸体,还有扔下的大量枪枝弹药、被褥、粮食、罐头等物品,那才真正叫丢盔弃甲。追击部队来不及收拾这些战利品,均留给了后勤部队。我军大大地扬眉吐气。

7月,我军进入福建,攻打福州。8月17日,福州没费多大劲儿就拿下来了。有一位战士只背着一支冲锋枪,到敌人的阵地上去,说服了敌军一个团起义投诚。

9月15日,我军夜间乘木船渡海进攻平潭岛,17日占领此岛。

10月1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宋庆龄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参加新中国成立大典。毛泽东主席向全世界壮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10月17日,我军攻占了厦门。

此时,与大陆隔海相望的金门岛,已成了一座孤岛。驻福建部队上下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解放金门,向新中国献礼!

也有的战士提出:解放台湾,统一中国!向新中国献礼!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解放台湾是不好办的。我军没有飞机,也没有军舰,只这一道100海里的台湾海峡,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台湾海峡,比不得长江,用木船是打不过去的。

况且,台湾的背后,还有势力强大的美帝国主义。美国的许多军舰在台湾海峡来回游弋,我军拿它们没有办法。

1949年10月24日晚12时左右,我军三个团9000多人(有关资料记载是9086人),乘300多艘木船从大嶝岛等地出发,前去攻打金门。大嶝岛距离金门最近的地方1800多米。天晴时,从大嶝岛可以看到蒋军在出操。徐钦林此时任28军84师251团3营机枪连副排长兼班长,团长是刘天祥。

部队登上金门岛之后,展开了猛烈地攻击。此时的攻岛部队士气异常旺盛。部队一口气打进去四五华里,占了二三十个村庄。国民党一个青年军的几千人见势不妙,举起白旗投降。

但天亮之后,攻岛部队却感到情况不妙了,先是岛上国民党的飞机飞起来了,又是向攻岛部队投炸弹,又是向渡海部队的木船扔炸弹,扔燃烧弹,船工们想把船再划回去,接增援部队根本不可能了。何况此时退了潮,许多的船搁浅在了海滩上,那些木船一被炸就起了火,不一会儿全部烧坏了,沉了下去。船上的守船官兵和伤员也全部牺牲。徐钦林回头看看那些熊熊燃烧的木船,心想坏了。

之后,敌军的几十架F-B26蚊式战斗机、B24轰炸机,每20多架一批,轮番对攻岛部队进行轰炸和机枪扫射。海上的军舰也开过来了,又是向木船开炮,又是向攻岛部队开炮。徐钦林看到,在自己的机枪前边,敌军一群群地往上冲,倒下去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打,给我狠狠打!”

这时,攻岛部队的指挥员才意识到,岛上绝对不是原来估计的两万多人的残兵败将,而是增加了不知多少蒋军的部队。

后来徐钦林才知道,也就在攻岛战役打响的前两天,蒋军胡琏的十二兵团从潮州、汕头开始悄悄地增援金门。就在24日下午,还有大批部队乘轮船上岛。共增援2万多人。胡琏的部队比原守岛部队军事素质高,且装备精良。

徐钦林眼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了下去。那个已经投降了的青年军,一看他们占了上风,又调转枪口来打攻岛部队。

我军面临敌众我寡、腹背受敌的局面,撤回大陆是不可能了。因船被炸毁,大陆部队没有船无法增援,攻岛部队只能是孤军苦战,拼死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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