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安徽文学》2004年第04期
栏目:本刊专稿
沈敏特先生给儿子的信一共是二十八封,全书十六万字,即将由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我们从中选出七封以飨读者。
一、本书是最个性化的,又是最社会化的。它结合个人和家庭的特殊历史,与众不同的悲欢离合,探讨的却是一个当代最社会化的问题:大教育,即涉及人的整体素质的教育。
二、本书的特殊角度是给一个15年后才成人的小儿子写信,实际上是建立了一个当代性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作者可以自由自在、信马由缰地向各个领域进行观察、研究、议论、评说。内容涉及历史、经济、政治、文化、道德、教育、审美、爱情等相关的问题。
那一年春天,我的小儿子出世了。那一年,我正好六十岁。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张鲁迅抱着海婴的照片,边上有一行字:五十岁和一岁。对我来说,鲁迅是不可企及的,但在这一点上——仅仅在这一点上,我超过了鲁迅。我抱儿子拍的照片,可以写上:六十岁和一岁。
然而,我并没有格外骄傲和欢欣。因为,按正常的生命长度,我为孩子尽责的时间,会比一般人短得多。现在,他还是没有开蒙的孩子。而当他很懂事的时候,我也许已在另一个世界;也许我的寿命很长,但那时的我,还能像今天这样,思维敏捷,激情满怀吗?我希望如此,但我不能保证。
于是,我产生了一个奇想:我要把我的今天留给我的小儿子。我要写出一封又一封的信,通过时间的邮政航道,寄给15年后我的已经成年的儿子。
当然,这样做,风险极大。我今天写出的文字,到15年后可能完全过时,成了一大摞记载文化垃圾的废纸。虽然,一个父亲对儿子良好的祝愿和期望是不会变味的真诚、真心。但是,祝愿和期望如果不包含深厚正确的文化内容,又有什么意义!这对我无异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人类写下的文字,有很多类型。有的,当时有用,过时无用;有的,当时是人人拥护的“真理”,过时成了人人撇弃的谬说;有的,当时是人们批判打倒的歪理邪说,过时却成了大家感激钦佩的至理名言……我将写出的,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不仅没有退缩和放弃的念头,反倒更加激动,更加迫不及待。我对严峻考验情有独钟,它是我的生命成长和发展的不可须臾或缺的激素。
好吧,就这么说,我的信从此将一封又一封地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