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家沟公社大炼钢铁三个多月,随着全国大跃进和大炼钢铁运动的降温,我们学校二百余名师生员工于12月中旬返回学校。由于三个多月的艰苦劳动,大家都十分疲劳。加之,学校还未具备开学上课的必要条件,市重工业局决定提前放寒假,只留少数员工继续为开学上课做准备工作。我是留下参与筹建工作的一员,整个寒假只在春节期间休息了十天。1959年2月正式开学上课。市重工业局副局长不再兼任校长,太原市市委组织部派来的支部书记也回到市委组织部。重工业局分配来了一名专职校长。学校教员数量不足,每个教员每周教课二十余节,职员更少,除校长外,只有一名管总务的工作人员,一名会计兼出纳,一名校医。学校不设教务处等职能科室,也不划分教研组。学校领导分配我教两个中技班的化学课并兼任班主任,此外还担任团支部书记,并承办教务处和办公室的具体工作,算是身兼五职。每天实际工作量在十二小时以上,忙得不亦乐乎。1959年4月,全市评选劳动模范,当年称跃进模范,市总工会分配给我们学校一个名额。团市委评选优秀团员和出席太原市第八届团员代表大会代表。经过学校全体教职工和团支部大会的评选,并经学校领导批准,我被评选为全市跃进模范和优秀团员及出席市团代会的代表。5月1日劳动节那天,市政府在新建路礼堂召开全市劳模大会,市委书记李琦等领导向一一走上主席台的劳模授“跃进模范”奖章。
1959年,对我来说,是喜忧参半的一年。得到了荣誉,失去了爱情。1958年我转业到太原后,与在大同市工作的女朋友,也是我小学和初中时期的同班同学,约定在当年国庆节期间结婚。因为带领学生在古交山区参加大炼钢铁,无法抽身请假,商定推迟婚期,改在1959年春节期间。1958年国庆节后,我随学校党支部书记赴北京参观全国教育改革展览。参观后我奉命到张家口市调查我们学校一位教员的情况。张家口市离大同市很近,我请了两天假去看望女友,还在北京买了两床缎子被面。在大同市我们照了一张合影,并到市郊云冈石窟游览。我们商量就在大同市办理结婚手续,因为我没有带结婚登记所需相关证明介绍信,只得作罢。回太原不久,因为一封信引起的以讹传讹,造成了误会,她的母亲很不满意,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她提出了分手,并把两床缎子被面和我曾寄给她的多张照片退回。其实,我们分手并非单纯误会所致。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只有同学之谊,而无爱恋之情。自1948年秋我们初中毕业至1958年春十年期间没有见过面。1957年,不知她从哪里知道我的通讯地址,给我写来一封信,通了几次信后,就确定恋爱关系,商定了婚姻事宜。之所以很快建立了恋爱关系,因为我们同学多年,算得上青梅竹马,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彼此了解且有好感。1958年春夏之交,她到北京出差,约我去会晤,我们学校驻地辽宁省锦西县离北京很近,我请了两天假到北京。这是我们初中毕业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恋爱非常理智,缺乏激情,按现在的时髦用语,没有来电。两次相聚连手都没有牵过。俗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既无执子之手,当然不会与子偕老。我一生中,一次婚约,两次恋情,都无果而终,有缘无分。
1958年8月,太原市在大跃进期间,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各类中专技校,因为不具备办学条件,进行了大调整。部分学校撤销,部分学校合并。太原钢铁机械学校,一分为二。一个中专班两个技工班与太原市轻工局办的太原轻工业学校,合并到国家第二机械工业部所属“二·二二技校”。改名太原工业专科学校,归属太原市教育局领导。另一个中专班两个技工班,迁到太原市古交工矿区,划归太原市古交钢铁厂领导,成为厂办学校。教职工也一分为二,年龄较大者和女教师分配到设在市区的太原工业专科学校。年轻的教职工,由我带队分配到太原市古交钢铁厂技工学校。钢铁厂派一名老干部任学校负责人,我仍然以教师身份协助他工作。学校既无正式建筑的教职工办公室,也无学生和教职工宿舍,临时搭建十几顶帐篷,权当教职工和学生宿舍。在开学典礼上,工厂领导号召全校师生员工学习延安精神,克服困难,艰苦奋斗。教职工吸取反右派运动的教训,对学校现状不做任何评论。学生情绪很不稳定,讲怪话发牢骚。说什么二十年前延安办窑洞学校,二十年后工厂办帐篷学校,是一大进步。还说中央领导号召“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要创造条件上”,我们学校是没有条件创造不了条件也要上。家住太原市的几名学生自动退学。学校在一无校舍,二无必要的教学设施,三无优质教师的极度困难条件下,坚持办学半年,实在撑不下去,经太原市政府批准,撤销了古交钢铁厂技校,全校师生员工也合并到太原工业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