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334200000002

第2章 丑叔

在草甸子我见到了丑叔,他又高又大,像被风吹日晒的石头一样沉默,任何小孩都不会喜欢他,我怎么能例外。但是当他独自坐在草地上,出神地凝望远处,我总是不由自主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到处都是随风起伏的碱草,我对丑叔向往的远处很是好奇。

当时我太小,根本没资格下草甸子。幸好那个夏天母亲出远门,父亲不可能让我独自在家,索性便带着我一起下草甸子。草甸子离我住的地方有二三十里远,几排干打垒围成一个小四合院,这就是看守草甸子的窝棚,也是下草甸子时人们落脚的地方。平时只有丑叔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冷清,只有到了打草的季节,才陡然热闹起来。梁槐率领一伙男男女女,坐着四轮车,咋咋呼呼地来到草甸子,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丑叔已经习惯了这半个多月的热闹,便如习惯剩下月份里的冷清。当时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草甸子,为了防止外村来偷草,专门安排几个人看守。丑叔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没有家眷,孤身一人,又生得精悍强壮,除了看草甸子,我真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那时候,连队里已经有专门割草的机器,可只有一台,大部分的活儿还得靠钐镰。钐镰足有两三米长,人们站成一排,都头戴防蚊帽,斜背军用的绿色水壶,抡开长柄钐镰,刀刃贴着地面,一走一过,碱草们便纷纷倒下。一时间,寂静的草原上,响起一片齐刷刷的刀声,使那些藏在面纱里的脸显得又静穆又神秘。我远远躲着他们,同时还为草地里的野兔和鹌鹑担心,万一被哪把刀误伤了可怎么办。当然了,这样一来,晚上就会有烤鹌鹑和红烧兔肉吃,大人们多么希望这样的事故天天发生。

平时,我并不怎么跟大人们去打草,而是留在窝棚里,远远瞅着丑叔养的几条大黄狗,他们分别叫大黄、二黄、三黄,样子很凶猛,所以我不敢上前跟它们亲近。同时留守在窝棚里的还有苗七亩和丑叔,我们谁也不跟谁说话。苗七亩不是在厨房里忙着蒸馒头,就是坐在屋檐底下反反复复磨那几把菜刀。丑叔则是将他的马牵到井边,打一桶水,专心致志地用刷子给马洗澡。阳光底下,那匹马的身上沾满了水珠,闪着青亮而耀眼的光芒。关于丑叔的马我早有耳闻,不过每次都是人们在谈到丑叔过去的时候,顺便提起它。好似假如没有丑叔,就不会有这匹叫做大青的马。

据说丑叔年轻的时候,红色草原牧场还叫黑水屯。当时是大地主徐正发的天下,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徐家的大少爷就是徐百生,他从省城读完书回来,整天躲在书房里和谁都不来往,唯一接见的客人只有丑叔。丑叔家穷,但不志短,在穿绸裹缎的阔少爷面前没有一丝自卑心理,这也是徐百生肯和他交往的原因。

徐百生读过很多书,还见过大世面,他告诉丑叔如今的外面正在打仗。黑水屯是穷乡僻壤,不管军阀的割据,日军侵华还是国共之战都没波及到这里。假如徐百生不说,丑叔还以为生于太平盛世。一听到打仗,丑叔忍不住热血沸腾,竟然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徐百生不晓得丑叔的心理,他生性淡薄,别说去外面闯荡,即便祖上传下来的这点基业他也不感兴趣。

丑叔一心要去外面闯荡,认准自己当属于那个枪林弹雨的乱世,而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寡淡无味地日复一日。恰好几天后,有一伙国民党的军队来征兵,本来他们也没发觉有黑水屯这个地方,只是吃了败仗,慌不择路地逃到此处。

征兵是临时决定,无非为了扩大队伍,再打回去。年轻的后生都被唤去,他们不晓得外面如火如荼的战事,但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去当兵。按照国民党军官的吩咐,后生们都坐在炕上,一个满脸麻子的军官在地上走来走去,过了老半天才发话,谁要是想报名,就站起来。当时国民党兵故意将炕烧得滚热,有忍不住的人,刚欠起屁股,就被两个兵架过去,扯着脖子喊,这个报名了。不管答应不答应,先发一套黄军装,要是再拒绝,枪就顶在脑门上,他妈的,老子早说过,谁报名,谁站起来,你出尔反尔想耍老子吗?

徐百生深知国民党征兵时的这点伎俩,早已悄悄告诉丑叔。丑叔微微一笑,他跟别人不同,早就等着去参军了。不过,这次他依然稳稳坐在火炕上,所有人都坚持不住了,他依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国民党的兵走了很久,他才慢悠悠从炕上跳下去,裤子后面早已被烧焦,他拍了拍屁股,几片黑蝴蝶似的碎布,随风飘落。

丑叔没有报名,并非他对国民党有看法。生于穷乡僻壤的丑叔,又怎能分辨出来打仗的双方谁对谁错。只是那伙人刚进村的时候,抓走了丑叔的鸡。夺鸡之恨且不说,单凭他们偷鸡摸狗这点儿作为,就让丑叔瞧不起。他耻于和这样的人为伍。

丑叔的鸡是全黑水屯最威武的一只公鸡,它有着苍鹰般的利爪,炽烈如火的冠子和落日熔金的双眼,也许它常常清晨起来面朝太阳啼叫,那对眼睛如同阳光的颜色。然而几个没有出息的兵,让那对眼睛再也不能凝望万丈霞光,对此丑叔岂能善罢甘休。等国民党的军队离开后,他悄悄跟在后面,该着那个偷鸡贼倒霉,偏偏走着走着来了尿,站在路边解决,就落在了队伍后面。丑叔瞅准时机,猛地扑过去,两拳便把那个兵打昏。

丑叔也不急着离开,坐在路边吸了一袋烟,那个兵迷迷糊糊醒转过来,哼哼唧唧刚要爬起来,丑叔拎起一块石头,对准他太阳穴又狠狠砸了两下,兵再次昏过去。丑叔嘿嘿一笑,回头望了望黑水屯方向,暮色四合,淡金色的余晖笼罩下的村庄实在太安静了,丑叔决定要永远告别这个地方,于是他甩开双腿,沿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大路向远处走去,一走很多天,终于找到一伙八路军,这是他要找的队伍。

几个月后,丑叔从连长手里接过一把匣子枪,激动得整晚没睡着觉。连长同时还送他一匹青骢马,战马跟丑叔一样年轻,一样充满激情和昂扬斗志。深夜,丑叔爬上马背,一抖缰绳,战马立起前腿,一声长嘶,随后在月光笼罩的草原上奔跑起来,风吹得面颊凉丝丝,而丑叔的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能冶刀炼剑的烈火,他向往已久的战斗生涯即将开始。

然而,没过几天连长就告诉他一个消息,北方解放了,部队在附近建了一个牧场,为前线饲养牛羊和战马,丑叔和他的马都被分配到了那个牧场。临走前,连长看到丑叔一脸懊丧,便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同志,你要知道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道理,还有更艰难的战斗等着你呢。

就这样,丑叔垂头丧气地来到了红色草原牧场,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里其实就是改了名字的黑水屯。除了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丑叔的心里还有一声叩问上苍的浩叹,难道我丑叔生不逢时吗?

丑叔来到红色草原牧场的时候,徐家已经今非昔比,家产全被充公不说,还将要被广大人民群众满腔的热情与愤怒斗一斗,徐风发觉得尘世间已经无路可逃,索性吊在房梁上,逃到阴间去了。徐百生穿着青绸长衫,捧着一卷线装《春秋》,坐在院子中间的青藤椅子上,正耐心等待父老乡亲们的审判。丑叔从徐家门口经过,没有进去,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他觉得自己这次回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

又过去一段时间,南方也解放了,全国太平。没有战争,丑叔觉得自己多年的理想也将要随之坍塌。其实这时战争还在延续,只是转换了方式,对于那些斗志昂扬的乡亲们,丑叔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还心生鄙夷,他觉得只有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厮杀,那才是战争。

丑叔日夜盼望着真正的战争到来,他也毫不怀疑同时等待那一刻的还有自己的战马。他们都属于硝烟弥漫枪林弹雨的战场。从那以后,常常有人能在某个月光如水的深夜看见一匹青骢马疯狂地奔跑于莽莽苍苍的草原之上,马背上坐着他们熟悉的丑叔,却陌生得如古老岁月里横穿荒漠的骑手,也许他在模拟着一次冲锋陷阵的情景,然而无边无际的草原以无边无际的寂静回答了他。

看来,战争真的从此绝迹。丑叔和他的马一天天老下去,当年连长送给自己的那把枪上开始布满荒凉的铜锈,弹匣里的子弹,一颗都没有用过,隔了这么久的时间,火药会不会也染上风湿痛。他不忍看下去,又将枪放回去,放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其实关于丑叔的这把枪,全红色草原人都知道,包括梁槐,他之所以没有让丑叔将枪上缴,大概也是相信生锈的子弹没有危险。

后来,牧场不再为部队培养战马,以前的马都纷纷套上辕子拉起车。等有人将大青牵出来要套车的时候,被丑叔拦住,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着大青沦为驾辕拉车的命运。人们拗不过丑叔,即便梁槐也拿他没办法,恰好看草甸子缺个人选,梁槐干脆将丑叔和他的马打发到草甸子,在如此太平年月里,似乎只有那里还剩下点儿凶险。

从此之后,丑叔便如同那个雪夜沧州的林冲,看起了草甸子。虽然有几分落寞,但英雄总算勉强有了用武之地。夏天时候,丑叔骑着马在整个草原上溜达,看见有挖草药的人,便挥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去,因为挖完药留下的坑,很容易将前来吃草的马蹄子崴着了。等到冬季,打下来的碱草码成垛,常有外村人惦记着,他们常常趁风雪之夜,赶着几辆马车,来到草甸子上,旁若无人地将草装满车,再大摇大摆地离去。可自从丑叔来了以后,那些偷草贼的好日子就走到尽头了。

通常看草甸子需三两个人,还得要年轻力壮,可丑叔孤身一人,年纪又不小了,偷草贼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点顾忌都没有,赶着马车来到草场,有说有笑地往车上挑草。

丑叔来了,又是风雪夜,他端坐在青骢马背上,眯着眼睛远远望过来。偷草贼也看见了丑叔,但是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继续不慌不忙往车上装草,甚至还有人朝丑叔的方向打口哨,示威。

忽然,风雪似乎紧了,丑叔双腿一夹马肚子,那马便风驰电掣般冲向偷草贼们,同时,丑叔手一扬,一柄四齿钢叉夹着劲风飞向站在最前面那人,那人一缩脖,钢叉贴着头顶飞过去,同时将他的狗皮帽子带走,砰的一声,狗皮帽子被牢牢钉在榆木车辕上,惊魂未定的人回过头去,只见钢叉的白杨木长柄犹在颤抖。同时,丑叔已经逼近,一手拽紧缰绳,一手拖着寒光凛冽的钐镰,随着一声马嘶,钐镰从空中划过一道绚烂无比的弧线,朝一个偷草贼划去,被吓傻的偷草贼忘记了躲闪,木然立在那里,随即,他只觉得耳朵一凉,又一热,低头看去,一片耳朵已落在雪地上,如二月里骤然开放的腊梅,美得如此凄凉又不近情意。

直到这时,偷草贼们才想起逃走。丑叔并不追赶,勒住缰绳,将那片孤零零的耳朵挑在刀尖上,仔细端详,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丑叔冷笑一声,回想刚才石破天惊的一刀,他很清楚自己积攒了几十年的力气全都随着那一刀用尽了。当然,那一刀也让丑叔从此声名远播,让偷草贼们闻风丧胆。从此后,丑叔看守的草场是偷草贼们的禁地,即便他们去别处偷草,也不敢从这里经过,总是胆战心惊地绕着走。不过,没有人来偷草,丑叔反而觉得有些寂寞。

又一年,已经到了腊月。丑叔喝了几杯酒,晃晃悠悠出了门,翻身上马,漫无目的行走在草原之上。天上有微弱的星光,北风呼啸着穿过苍凉的草原,远近的草垛上铺着一冬积雪,像历经了沧海桑田的白发。微醉的丑叔心里又涌起了昔日的豪气,一抖缰绳,大喝了一声,驾。可大青仿佛对丑叔的吆喝充耳不闻,依然慢慢踱着步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丑叔愣了一愣,他第一次意识到了大青与自己都老了,于是俯下身子,趴在马背上,一只手穿过那丛枯干的青鬃,搂着它的脖颈,轻声唤着大青的名字。唤着唤着,泪便不由自主流了出来。大青忽然一声长嘶,竖起前蹄,在空中狂躁地蹬了几下,随后,嗖的朝前猛冲了出去,如一支具有穿云裂石之势的神箭,朝远处疾驰而去。草原又下雪了,那是大青最后一次在它喜欢的草原上奔跑。

第二天,丑叔便病倒了,连队派梁爱山代替他看草甸子。丑叔一病几个月,等他能从炕上爬起来,到外面散步时,已经是水暖花开的又一个春天。这时,他听别人说,大青也回来了,梁爱山嫌骑马太慢,买了一辆摩托车。丑叔苦笑,除了苦笑他还能做什么。没几天,又传来更坏的消息。队里觉得大青太老了,又不能拉车,又不能下地干活,为了节省草料,决定杀了吃肉。

一听到这个消息,丑叔急急忙忙去找梁槐,他非常清楚这次救不了大青,但是他希望大青能死在自己手里。梁槐说,你跟关小蝼商量商量,现在他是畜牧连长,杀牛宰马归他管。于是,丑叔又去找关小蝼。关小蝼正坐在马棚里无精打采地磨刀,尽管他对杀一切牲畜都感兴趣,可大青实在太老了,就是不用刀,推一把都能摔散架子了,一点不刺激。一听丑叔要亲自动手,关小蝼顺势将这份苦差推给丑叔。

那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丑叔牵着大青朝村外走去,慢慢消失于雾色苍茫的深处。后来,有人说听到了一声枪响。丑叔就是用珍藏多年的手枪处死了大青。又有人说,丑叔根本没杀大青,而是将它放走了,要不然,丑叔怎么独自一人回来。当别人询问大青时,他总是冷冷地回答,埋了,老马的肉不好吃,难道你们也想吃。大青不管是死是活,总之红色草原牧场的人谁也没吃到它的肉,有些嘴馋的人,为此对丑叔多少有点意见,耿耿于怀许多年。

从那以后,丑叔很少出门,当我离开红色草原牧场的那年,他是否还在人间,我已经记不清楚。多年以后,当我重返故乡的时候,村里的人们都买了摩托车,马别说行军打仗,即便驾辕拉车也用不着它们了。据说,如今的马越来越少,已经变成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假如丑叔还活着,他对此有何感想呢。

同类推荐
  • 黑翅膀的哥特范天使

    黑翅膀的哥特范天使

    旧事带来的痛苦像幽灵纠缠着永不消失。因为在平安夜被男友甩了,卡茜驾车撞向一颗老山毛榉树,想以此结束自己的痛苦。但此时,一个有着华丽黑色翅膀的天使出现了,并告诉她“你这不是那些烂大街的超自然浪漫小说,孩子”,卡茜意识到死亡没能解决她的问题。大天使耶利米尔能帮助她摆脱问题的纠缠并找到终结之法吗?本书写给那些曾经期待问题可以自动消失的人们,希望这个发生在圣诞之夜里的超自然故事可以让人们具备希望和勇气,战胜过去发生悲剧所带来幽灵般的痛苦阴影。
  • 藏獒笔记之反盗猎可可西里

    藏獒笔记之反盗猎可可西里

    肖兵只身前往可可西里,加入反盗猎组织“暴风”,与凶残的盗猎者斗智斗勇、浴血搏杀……
  • 相见欢

    相见欢

    黄昏时起了风,天空也阴沉下来。不远处隐在樟树叶子里面的路灯提前亮了,发着惨白的光。我好像听到了布谷鸟咕噜咕噜的叫声。到了晚上,风变大了,尖细的呼啸声不时传进来。我躺在沙发上,阿群坐在另一只沙发上,我们在专注地看电视。风啸声突然尖利起来的时候,我们不由得会对看一眼,然后接着看电视。窗户都关着,但仍感觉有冷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冷飕飕的。电话铃响时,我们同时惊了一下。阿群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电视,我拿起了话筒。现在我们都有点害怕听到电话铃响,总觉得会有什么意外的消息传来。
  •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17)中篇小说

    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选(17)中篇小说

    本书选录“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第三届入围作品,3部女性题材中篇小说。《忏悔》塑造一位有担当的母亲,被猜忌怀疑而远离青春美丽的女人,一个养活全家不顾颜面的顶梁柱,一个鲜活的“悍妇”形象。《依依的选择》讲述一个关于下乡知青成长为医院管理人员的人生故事,生活工作中既经历了纯净的美,也目击到许多丑陋;当她“仕途”正一帆风顺时,却选择了辞职;她的成长和磨砺过程,颇似一条人生弯弯曲曲的波动曲线,波峰和波谷的形成耐人寻味。安徽省作协会员张晓倩的《小河也清清》是一部阅读后令人伤感的悲情小说;主人公孟净心,作为八十年代的高中生,她的学习、生活及青春期,内心里的情感纠葛,文革动荡时期带来的负面影响,失去了生母,寄人篱下的生活,展现出一系列的困扰、困惑、挣扎,最终回归人之初的善念与顽强。
  • 鹰无泪

    鹰无泪

    本书为钟正林中短篇小说集,是“巴金文学院书系”其中一本。钟正林的小说,从小说的内质到语言,都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地方特色,但与过去的乡土小说不同,钟正林的小说所反映的商品经济、工业化对农村的冲击成为小说的一大特质,他一方面眷恋田园般宁静纯美的故乡,一方面又痛心于城镇化、工业化对农村人生活与精神的撞击以及对环境的戕害,既有无奈又有反思,并对因此而产生的社会问题进行揭示,提出警示,主体非常鲜明。
热门推荐
  • 网球王子之巧克力般的爱恋

    网球王子之巧克力般的爱恋

    在一次意外,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可以说熟悉的世界,她该何去何从
  •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智谋全解(超值金版)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智谋全解(超值金版)

    《孙子兵法》,又称《兵策》《吴孙子》《孙子十三篇》。全书十三篇,从十三个方面详细讲述了行军打仗的要诀与智谋,共五千九百余字,为春秋时代著名军事家孙子所著,是我国古代最早也是最著名的一部军事著作。孙子,名武,字长卿,生于春秋时代的齐国。孙子原是陈国陈完(后改称田完)的后裔,名将田书和著名军事家司马穰苴是其先祖。正因如此,孙子得以从小诵读《司马穰苴兵法》《太公兵法》以及《管子》等优秀军事文化典籍,为其学习和继承前人的兵法研究成果、形成自己的军事思想奠定了基础。
  • 不正常工作室

    不正常工作室

    用自己的灵魂换来一种新的生活抛弃以往的懦弱和善良成为恶
  • 那个小兵开外挂

    那个小兵开外挂

    某主播:那个小兵成精啦,会卡位,打野,躲技能,还会抓人......UZI:卧槽,那个小兵肩抗饮血,手拿无尽,砍人了!小苍:哇,这小兵好友爱,竟然帮我挡了个技能,可为什么放的是风墙?被系统召唤成小兵的林凡叹息一声:“唉,我这不是成精,只是开了个挂而已。”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黑椹的别样人生

    黑椹的别样人生

    八月天,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小说《遥远的麦子》《黑神的别样人生》《低腰裤》《父亲的王国》等。现任某报社记者。
  • 重生之盛宠录

    重生之盛宠录

    颜蓁躺在病榻上回顾自己的一生,虽然不圆满但也没有遗憾。就在她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一生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重生回十五岁那年,颜蓁决心不再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 最后一个道士1

    最后一个道士1

    查文斌——茅山派祖印持有者,正天道最后一代掌教传人。他救人于阴阳之间,却引业火烧身,遭天罚阴遣;仗侠肝义胆与一身道术,救活人于阴阳罅隙,渡死人于无间鬼道!诡异古村中,阴差煞言七个村民必死无疑。查文斌却一人逆天而行,将军庙里大战百年邪道,奈何桥上对决阴差,然而,七个村民还是……
  • 爱你是空号

    爱你是空号

    爱,是一种什么?或许就像是自己明明在黑夜里呆久了早已习惯黑暗,偏偏有一个人,面带笑容,手持炬火,给你光明。给你期待,给你温暖,教你成长。
  • 请你恋爱太难了

    请你恋爱太难了

    [巨甜巨宠]圈里人都知道程想胆小,典型的易受惊体质,喜欢宅在家。结果遇见她,万年宅男从良了!郁香接通告时,他手指勾着车钥匙:“最近在写一部小说,男主是老司机,我得找找灵感。”郁香被嘲笑衣品差时,他着装潮流翻阅时尚杂志:“写的小说扑街了,准备找份新的工作。”郁香参加真人秀时,他陪伴在侧对节目组颐气指使。节目组孙子似的:“您说的都对!”她把他拉到墙角:“为什么他们这么听你话?”程想:“可能怕我的八块腹肌?”郁香获得世界音乐大奖时,他西装笔挺手拿钻戒:“请你谈个恋爱可以吗?”她站在领奖台上眼眸微睨神情倨傲:“姐现在很红,还很膨胀,恋爱不存在的。”郁香演唱会时,郁母成为现场的幸运观众点歌:“我要点一首《妈妈》希望能感动你这个不孝女!你都快奔三了还没给我找个女婿!”众粉丝:“香姐不是有对象了吗?”郁母:“谁?”众粉丝:“程大经纪人啊!”后台的助理急得满头大汗:“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啊?”程想掏出当年的钻戒,唇角微勾:“演唱会变求婚现场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