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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牛角

来源:《鸭绿江》2016年第11期

栏目:小说

听王六介绍,老家伙名叫李贵,金子没少淘,依然受穷,年过七十快完蛋了,忽然上来劲头,要给儿孙“留纪念”。他们村前有两条分别向东南、西北爬去的干河套,黄灿灿砂金就出在那里。村民翻了十多遍,早已弃置不顾,他拐拉拐拉地来了。带领两个儿子出没于坟地似的沙堆间,居然又淘出金子,居然十八两之多!

多少同行与他谈崩。这回我给他最高价——事后叫他扯胡子捶胸脯寻死觅活吧,干我们这行的没时间讲天地良心。

老家伙一身说不清是灰是紫的土布棉衣,脸似猪肝,几根如同烤焦的胡子。大手掌又黑又皱,手指似伸不开,又有点罗圈腿——我知道,这皆由活儿累又营养不良所至。

“你老识字吧?瞧瞧这个,”我把假造的工作证、介绍信给他看,“我们辽海集团总公司是政府企业,与个体贩子根本不同。”

“我们是公家——”我的伙计强调。

他睁圆“火烧云”眼睛,“咋的,公家?可别提它了。我淘‘东西’,从初级社开始,这个叫我为集体做贡献,那个叫我向‘走社会’献红心,淘了大半辈子都交给干部,自己呢,穷得叮当响!”他指指我的“工作证”,“比方这玩意儿,我才不看呢。现如今什么不能造假?大活人都能造假。(我的伙计:保证性的,我们属于政府序列。)别跟我整这个。小的村上,大至公社县里,我见过十几位‘政府’,实打实较真的不少,三吹六哨造假的更不少。”

他双手捧杯喝茶,声响很大,可谓“牛饮”。

“你老讲得咋这么对呀!”我讨好说,“现如今吹牛撒谎的多如牛毛,叫人防不胜防。去年云南有笔交易,我们傻呵呵预付三十万,全他妈的卷包,至今没破案。你老用最后生命换的‘东西’,无百分之百把握,绝对不能出手。”

猪肝脸有了笑意,“这个,我爱听。我若年轻,整点‘东西’不当吃根辣葱,现如今不行了,白天黑夜整整三年,活扒一层皮,像《白毛女》里唱的,‘老年筋骨断’。知道是找死,但古语讲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来老家伙并非迟钝木讷之辈。我使尽全身解数,曲意迎奉百般讨好,好不容易才使他上钩,答应五日后去他家,当场一手钱一手货。

这次“商务洽谈”,在县政府招待所进行,老家伙从七十里外村子赶来。

“方才你们提到云南省,我想起一件事,”临走时他说,“小时候听上辈人讲,那里‘东西’不装在这儿,”撩起棉袄衣襟,指指腰间晶明铮亮的牛角,“既然你们去过那疙瘩,果真这样?”

我心里笑,方才云南云云,乃是顺嘴胡诌。但我的回答十分肯定:“你老的上辈少见多怪信口开河,云南同咱们这疙瘩一样,我亲眼看见的,人人屁股后掖个牛角,也拴块红布僻邪,说金笸箩摇出的‘东西’必须当即放入那里面,不然就钻入地下了。”

“哦,他们也这样!”他惊奇、高兴,之后将房间屋门掩牢,“我看二位知书达理年轻正派,对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存歹心,没别的,送你们一件礼物。”说罢,摸摸索索将腰际牛角取下。

我婉言谢绝。

他佯做生气,“犯傻了?没有这个,用啥盛‘东西’?”

我的伙计拿出几个牛皮纸信封让他看,“我们用这个,比你那个方便,还能保密,防人起疑。”

他凝视那结实厚墩、当中有个大红框框的信封,好久才郑重地点头,“在理,在理。老君爷说牛性护金,既然牛角行,牛皮纸当然也行。”

五天后,我们来到他家。偏僻,荒凉!重重大山一律铁锈色,干河套黄的沙子白的石头,村前七零八落几棵年年砍脑袋、树干皆是“肿瘤”的柳树。老家伙没说谎,确实还穷。石头院墙,黄泥土房。作为客厅的东屋空荡荡,只有一张比他还老的八仙桌,上面放着竹皮暖壶、马口铁镶补水嘴的仿青花瓷壶和几只广口茶碗,桌子下面乱堆着晒干的松塔玉米穰。窗户很小,糊毛头纸,正中有一块半尺见方的玻璃。几把方凳,房梁吊着谷穗玉米棒红辣椒。据中介王六讲,他有两个儿子,不知何故今日都不在场。

我示意伙计取钱。

“且慢,”他说,然后从外间屋搬来假宣德炉,插上三根香,在炕席上蹭着打火机,将其点燃。

“孔夫子讲,信神,神在,不信,神不怪,”他说,“今儿个这事,不管咋美化,见不得——你们的‘屁驴子’(指摩托)放妥当了吗?(我的伙计:公安部刑侦也发现不了。)那好。虽然见不得人,但须见得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若存有歹心,上有老天爷,下有阎王小鬼。”

我心里发狠:“念‘诛心话’吧,一会儿就叫你哭不上溜儿!”但脸上堆笑,朗声对伙计说:“听见了么,存心不良,天诛地灭!”我的伙计更会做戏,害怕似的吐下舌头。然后将我们那个破帆布提包拎到八仙桌上,取出纸壳做的冒牌塑钢保险箱,啪的一声打开,拿出捆“大团结”,当中一折嘎嘎作响。“银行那个小丫头多招笑,”我的伙计对我讲,“见咱们提这点款子,吓得妈呀一声。”

老家伙插言:“这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地方大派头,穷山沟小家子气,若不,谁削尖脑袋往城里钻?比如说我,这点‘东西’想卖个好价钱,又怕叫公家逮住、被歹人骗了,左右为难心不干净。哪像你们二位,百八万打水漂,不当吃根辣葱——容我说句粗话。”

令人心颤的时刻到了。在中人王六监视下,老家伙秤金。从腰间取出牛角——我注意到,这只同五天前他要送给我们的不一样,这只大如棒槌,更是晶莹剔透,纹理旋转曲折如同董其昌山水画。他掀了红布,拧下黄铜帽,往戥子里倒‘东西’。一粒粒金屑闪着光亮落在戥子铜盘里,清脆悦耳的敲击声满屋听得见。我发现每落一粒,老家伙的胡子就抖一下——看来是割心头肉,割吧,割个鲜血淋漓。他不愧淘金老手,待金子倒完,右手拎起戥子,左手在油光、紫红的秤杆上一捋,拴秤砣的红丝线压在一颗黄亮的秤星上,秤杆立刻平伸空中纹丝不动。他高高拎着,依次叫我们三人过目。最后问:“‘东西’放哪里?”问罢胡子火燎似的乱抖,还使劲地夹夹“火烧云”眼睛。心头肉割下来一定很疼,对不起,请老同志“坚持最后五分钟”。

我大声回答:“那天不是告诉你老了么,我们政府单位不用牛角!”

伙计当即拿出牛皮纸信封,冲着封口吹鼓,交给他。他翻过来掉过去地查看,然后将秤盘里的金屑倒入,封口叠几折,在八仙桌上摁结实。至此我暗里松口气,好不容易,我们的谋划终于迈出关键一步!

老家伙叹息:“我这辈子恐怕最后一次了,看着‘东西’从我手里转到你们手里,心里难受,不是滋味!”说罢,冲着窗亮观察信封鼓起的底部,恋恋不舍地摇摇头,烂红眼又一阵紧夹。

我心里打趣:“老同志,抒情诗没用,咱们是光腚扭秧歌两厢情愿!”

“不瞒几位,”他又讲,“经我手的‘东西’不下四五百两,黄澄澄沉甸甸亮闪闪,那叫四五百两啊,都水似的从指缝流走了!现如今我落个姥姥不惜舅舅不爱,儿孙们不拿正眼看……”话音未落,窗外闪过黑影,什么东西咕咚或扑通一声,吓得他打个冷战,手里沉甸甸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八仙桌下,震得干透的松塔玉米穰纷纷滚落,他赶紧蹲下身去拣。窗外动静更吓我一跳,望着毛头纸中间那块玻璃侧耳倾听。“是不是有人?”我的伙计低声问,他变了脸色,也是望着窗外侧耳倾听。这样过了一阵,我朝他轻轻摇头,意思是“不像有人”。这时李贵摇摇晃晃站起身,一边抹掉沾在信封上的泥土灰尘,笑说:“真是‘不做亏心事,哪怕鬼叫门’,刚才吓得我差点呕出心来。其实没人,老母猪拱碾盘猫扑家雀狗撵耗子,刮碰了什么。”

我从他手里接过信封。各处依然牢牢粘着,封口处也紧紧叠着——没有一点问题。又听听窗外,再没有异常声音。老家伙分析得对,无非鸡刨狗蹬,或者一阵风将什么东西刮掉。至此心中狂喜,实施第二步计划,向伙计板起脸:“任何时候都要提高革命警惕。刚才究竟是什么动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必须出去看看。不光看院里,院外前后也转他一遭!”

他出去后,我将封口那几折再用力压压,然后送入毛料干部服里面的衣兜。同时声明:“咱们都得从最坏处着想。如果真的被盯上,千万不要惊慌失措,马怕失前蹄人怕心无主,惊慌失措会露马脚。露马脚我们无所谓,我们辽海公司地师级——懂不懂地师级?比你们县长还大。可你李老爷子呢,平头百姓,庄稼趴子,头皮如同婴儿天灵盖。”

他立即发怒:“咋的,我头皮软?现如今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穷到这个粪(份)堆上,又土埋下巴,‘东风吹,战鼓擂’,偏石砬李贵‘谁怕谁’!”

我心里说:“老家伙,不用牛二卖刀耍无颇,再过三四分钟,叫你有哭无泪生不如死!”但在嘴上仍然顺着他:“是呀,你老艰苦奋斗一辈子,淘那么多‘东西’都被他们花言巧语糊弄去,如今谁若再打你老的算盘——别说打算盘,就是心里稍稍起那个念头,白披一张人皮,禽兽不如!”

老家伙满意地笑了,“这个,我爱听。”

中介王六说:“我看没事,点票子吧。”

我假装点钱。取出一捆捻了几张又停下,蹙眉自语:“心里怎么丝丝拉拉,很不安然?右眼皮怎么咚咚地乱跳?大意不得,大意不得呀!是不是……万一……”

老家伙接话:“这个,我也爱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古语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朝他感激地一笑,继续点票子。捻了几张,又愁眉苦脸,对王六说:“你知道,我的伙计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么长时间为啥还没回来?他历来办事最牢靠,今儿个这是咋的了?不行,挨操打呼噜大意失江山,我得出去看看!”说罢从干部服里又掏出那个沉甸甸信封,放在八仙桌上——我放得很慢,让老家伙目睹全程。

“‘东西’,先放在这里。”我说。看一眼装钞票的保险箱,“中人老六在,钱也别动。都等我回来。你们这地方山高皇帝远,警匪一家骗子如毛,老百姓又缺乏现代意识愚昧无知……知道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最宜出料想不到的恶性事故!我的伙计特别老实忠厚,出去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回音?李老爷子说得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穷山恶水出刁民’,警匪一家骗子如毛,万一……”我数落着,倒背双手迈方步踱将出去。

诸位可以看出,我们的行动无懈可击。当我从干部服里重新拿出装金子的信封时,神速实施“调包”,把事先放好、与其一模一样、但装了切碎铅块的另个信封取出,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放在桌子上——对不起,真金我带走了。

我与伙计骑着幸福牌大摩托一溜烟飞回县城。抽回押金交了摩托,又一溜烟钻进这个县城垃圾最多、房子最破的所谓富贵街,找个鸽子房小旅店住下。喘息未定,我往外倒金子……天爷,倒出的怎么也是切碎的铅块?莫不是“调包”整拧,反把真金留下?真真切切摸出的是假金子——做这个活儿,我炉火纯青易如反掌,难道他妈的见鬼,我的手和触觉神经这次变成了“瞪眼瞎”?

眼看着一笔大财成为泡影,我俩失魂落魄十多天。一日闲逛,遇上王六,没等我问,他先发火:“你俩太缺德了,这笔买卖净挣十五六万,还贪心不足,干没人油的事!”

我不动声色,“嘴干净点,什么没人油?”

他讲经过:“你俩久久不归,我这个中介坐不住了,就拿出你们显摆的那捆票子,好家伙,头三张真‘大团结’,底下的全他妈是假的!再看你留下的‘东西’,纸袋里全是碎铅块!你俩缺德作损算是损到家了!”

我仍然不动声色,“老李贵什么反应?”

“见全是假的,我吓得要跪下——我是中人,要负身家性命的责任,猜老李贵怎的?长长念声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阿弥陀佛。念完,从桌子下面松塔玉米穰堆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让我看里面的金子。”

我的眼珠像射出的子弹,“什么,金子还在他手里?”

王六笑:“若没在他手里,能放过你们么?他的两个儿子,还有侄子、外甥,早就埋伏好了。”

伙计比我机灵:“得,老王八蛋先下手,把咱们玩了!”问王六:“他过去干过什么?当过土匪、警察?卖过大力丸跳过大神,还是当过生产队干部?”

王六回答:“人家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捎带副业淘金,年轻时给把头干,‘走社会’给集体干。‘走社会’时还看过树林子喂过牲口,看树林子评上公社优秀护林员,喂牲口是出席县的模范饲养员——对了,这期间他学会破案,多次抓住偷树、盗库的。”

我的伙计苦笑,问我:“大哥你说,老家伙开始就安下心巧取咱们,还是半路看出破绽,‘自卫反击’?”

我没回答。只觉得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张开的嘴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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