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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杨莉

周一一到学校,陈渝就在等呼机响,就在等还伞的杨莉联系他,但那小小的摩托罗拉,就像死木呆呆的小木雕,一直没有动静,约莫到了下午要吃晚饭时候,一个62开头的电话呼过来,杨莉不是坐沙区方向的车吗?应该是65啊,但激动万分的陈渝也来不及多想了,一溜烟到了楼下的传达室,快速的把电话拨了过去。

果真是一个乐呵呵、特熟悉的女生声音传过来,“喂,陈渝啊,我曾静,你最近怎样啊?你都好久没有理我了啊,贱内哪里得罪你了。”

是曾静啊,一起长大的已经几乎被所有叔叔、阿姨、兄弟、姐姐内定为一家人小妹妹,可谓门当户对,所以曾静也会自己开玩笑是贱内。她爸爸曾福林现在是国土局局长,自己的父亲在建委,自己学的也是建筑,他也这样鬼使神差的投入这个黄金行业,不过陈渝老爹确十分满意陈渝学建筑,因为“衣食住行”应该是永远有口饭吃的行业。

曾静几乎伴随了陈渝的童年、少年、直到现在的青年,但是越是熟悉的人,却是否缺少这种男女之间哪方面的感觉。

她俩也说不清彼此对对方到底是兄妹情、还是男女情,只是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感觉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个之间存在的说不明白的相知牢不可破。

“有事吗?静弟。”陈渝一般这样昵称曾静。

“下周过来看你,找你耍,我刚画了重庆老山城的画,雾都皑皑的那种,拿给你看看。”曾静在读美院,明年一起毕业。

陈渝心里正想着刚见到的杨莉,心里究竟是个什么状态,自己都搞不清楚,根本没有心思理曾静,只是两个人说话一直也不用客客气气说套话,陈渝一句话:“我有事,你过一阵再来吧,这两天莫有空。”

两人闲扯了几句完事,陈渝挂掉电话,蔫不唧的上楼了,准备食堂吃晚饭吧。

一进宿舍门,同寝室大李与小李呲牙笑道:“老陈,你硬是桃花命,一个静弟都如花似玉的,今天又哪里勾的。”

“说什么呢?”陈渝问,不过看见放在他床边的伞,他立刻明白过来,杨莉来过了。

“太乖哒!”大李说,小李坐在那里一脸坏笑,也搭话道:“超一流,分数95以上。刚走,说是还你的伞,估计还没有走到大门口。”

陈渝听到还走不远,也不管大李、小李嘻嘻哈哈在身后说什么,夺门而出。

一直追到宿舍外面,远远看见体态轻盈,长发随风的杨莉向大门走去。

随着陈渝大叫一声杨莉,那一长发翻飞的扭头,这工科男生宿舍前过往的几乎一色清的光棍,都镇于这惊鸿一瞥的一瞬。这还将近冬天,杨莉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呢子中长大衣配高筒靴子,就这样也抖显少女的身材。工科学校本来女生罗雀可怜,杨莉的打扮又比学生时髦一些,这简直给这些传说中的理工暖男一济霍尔蒙强心剂。

“喔,伞还你了啊。”杨莉回头。

“怎么都不先来个传呼。”陈渝小跑跟过去,像小羊羔舔妈妈一样。

杨莉站住,看见跑近的陈渝,还是笑了笑:“需要那么麻烦吗?还你不就行了吗,你不在,你们宿舍两个同学知道啊。”

陈渝站在跟前,手足无措。

“借东西、还东西还是有个规范流程,先还是传呼预通知一下、然后约时间、约地点、最后交接。”陈渝像说给自己一样,有点喃喃自语。

杨莉仰起头,咯咯笑了起来:“这比中美两国礼仪还正规。”

望着一波、一波同学走向食堂,陈渝才想起现在是吃饭时间了,这正好有做新的事情。

“吃饭了吗?我请你,二食堂小炒,又便宜又好吃。”陈渝猛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断点续传的妙招,心里一阵美滋滋,这共进晚餐,机会难得,“这时间,走,我也准备去吃饭呢,一起吧。”

陈渝很怕杨莉拒绝,直接面向食堂方向,做势欲往。

本来也是吃饭,然后赶周一的晚课,杨莉稍稍也只是做样犹豫了一下,说:“也行,吃完饭,我正上课。”

陈渝乐得一脸都灿烂起来,马上前面引路,与熙熙攘攘的晚饭大军向二食堂走去。

“我请客,小锅炒菜,比大锅饭好吃多了。”陈渝边走边说。

杨莉不紧不慢,也不乐呵呵、也不领情,只是淡淡点道:“借伞、吃饭,套路吧,你今年多大啊?学得这么精到。”

陈渝高兴,也不管其他,乐颠颠地说:“怎么管岁数,今年22整,许仙游湖借伞,今日我都能共进晚餐,一个字,快哉人生。”

“我都25了,小孩还是浪漫。”杨莉心知陈渝想接近自己,现在都差3岁,权当重庆结识个弟弟,或者大姐大领个马仔。

说话间,到了食堂。

陈渝一直笑意盎然,对杨莉说:“你捡个齐楚旮旯角,先坐下,我去炒菜。”

“还文言文,就是找个卡卡角角的位置坐起,还拽文。”杨莉也笑着说。

两人分头,这小炒食堂不贵,但也不是穷学生随时光顾的地方,陈渝左右遥望,一个熟人同学也没见,因为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下楼匆忙,兜里连十块钱都没有。回去取,又怕杨莉不见人,自己走了,又不好意思去说明白,在这里干着急。

一边望着杨莉在那里用餐巾纸擦座椅,一边看着旁边烟火喷香的柜台小炒。正着急戳裤兜,发现5元,正好可以买个豆腐丸子汤。

女孩子晚上一般为了身材,吃得少,自己可以说还不饿,不想吃,先弄碗丸子汤缠住再说。

就这样陈渝端着一碗丸子汤放在杨莉边。“我现在不饿,来前吃过两个豆饼,你先吃。”陈渝还是笑盈盈的。“味道不错的,我有时候晚了,都会过来喝一碗。”他一脸可爱想说得更圆。

杨莉一看就知道个大概,不过以为这一般是学生娃用钱没有计划,又爱在女生面前装大方。

“没得钱吧,请客昏了头。”杨莉也还是笑着说。

“嗯,出来匆忙忘带了,真心请客的。”

“早说啊,姐今天请你,随便吃。”杨莉说着,打开钱包,取出一张五十大元,拍在陈渝面前。

“算借我的,今天我请。”陈渝一下面容灿烂起来,抓过钱,欢快地去柜台那边点餐去了。

“这人可以啊,一点不见外。”杨莉望着陈渝,真是小孩子,气质都是无理由。

一会儿,陈渝大盘小盘端了饭菜过来,“两菜一汤一饭,总共20多,你看比外面便宜吧。”陈渝像打了一个胜仗似的。

“吃、吃、吃”陈渝招呼着杨莉。

杨莉边吃边瞄着陈渝:“你把剩余的钱还是退我吧,这顿算我的。”杨莉是一分钱当两分用的劳苦孩子命,自己请客花个20多,就算了,这剩于的20多,应该还我啊。

“说了借我五十,不相信我啊,绝对还你五十。”陈渝吃得欢,突然觉得这还钱又是一续航契口,这钱那里可以今天就理清楚啊!

杨莉想了想:“我反正一、三、五上夜课,你随时可以还,一般八点半文理楼完课。”

杨莉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不大气,但节约的本色限制了她的气度。

“你就放心,星期三,不见不散,我一大男人哪里糊弄你这么一小姑娘。”

“小姑娘?我可比你大三岁。”

陈渝瞪眼看着杨莉,一时吞咽不畅试的:“大三岁,你啊。”不过马上缓过来。“女大三,抱金砖。”

“那是东北佬谈婚论嫁的说法,你不要乱扯。”

“女娃子,头发长,心里年龄小得很,极不成熟的。”陈渝顺了。“你放心,重庆流行,大人照顾娃儿,男的照顾女的。”

杨莉突然一阵暖意,是啊,自己毕竟是缺少照顾的女人家,重庆这大半年,零丁洋里叹零丁啊,一时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

没过一会,杨莉就吃完了,看了一眼埋头乐呵呵、吃得甚欢的陈渝说:“我先去上课,你慢慢吃,不要浪费哈。”

杨莉便起身边收好包。

“这么快,吃完了?”陈渝一怔,连忙起身,以为什么没有做好,引起杨莉不快。

杨莉笑道:“晚饭少吃,注意身材。马上上课了,得抓紧点。”

“我一个人啊。”陈渝见杨莉没有什么表征是生气,坦然一点了。

“记到星期三还钱哈。”杨莉边往外出去边说。

“好吧,你慢慢走,周三见。”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杨莉,陈渝心里很想多呆一会,哪怕她静静地在对面看着自己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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