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42300000002

第2章

那声音在落地窗帘之后,当孩子走近,它们响得更迫切了,似乎还有细小的爪在硬纸壳上划来划去。

孩子推开窗帘,看了看已经亮起来的天空,左边稍稍染了红,右手是一望无际的灰白。刚刚睁开的眼眯下去一半。

半睁着眼,孩子蹲下去。一只纸盒,三只翅上分别染了白、红、蓝的小鸡崽。看见孩子,那细碎、稚嫩、新鲜的声音响得更迫切了,几乎是朝向孩子欢快地吼起来,软嫩的嘴喙像是就要张破。孩子膝盖抵着纸盒,手指搭在纸盒帮沿,低着头,仔细看它们,看它们向着他扑腾乱跳,看它们毛茸茸的身体,明胶似的嘴,又圆又黑的小眼睛,听它们稚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响亮,一声比一声更有惨烈的意味。

孩子看着,纹丝不动,好一阵儿,似乎怔在什么心思内。纸盒一旁有只放着黄米的小陶罐,孩子也忘了喂给鸡崽。他呆呆望着,望着,只是望着。忽然又像是醒来了,伸出手,如同掬起一捧清水似地把鸡崽捧在了掌心,再端起来,凑在眼前,又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几点了,你磨叽什么呢,快去洗脸刷牙!”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陈旧的鼻音猛得响起。孩子给吓了一跳,双肩一抖,鸡崽差不多从掌心摔下纸盒。

“噢。”孩子闷闷答应一声。

孩子没有动,犹豫一刻,托起鸡崽,一只手掐上鸡脖,一只手握着鸡头,又停了一刻,似乎在推算时间或者力量,突然猛得一拧,“咔嚓”,比撇断一根铅笔容易多了,手感柔软,关节处似乎还有丝丝湿润。那鸡崽稚嫩的叫声还没滑出脖颈,便软软地耷了脑袋,软软地睡着在孩子的手心。看着再无声息的鸡崽,孩子晃晃手,惦惦它在手心里的份量,似乎比方才重了许多。

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

孩子站起来,转身往卫生间去。

阳台上完全安静了,静得风都没敢再来,只有一只昨夜吃了人血的蚊子,托着沉甸甸的肚囊,打算在阴暗的角落找一个栖身之所。

孩子对着镜子刷牙,眼睛盯着镜里的自己。镜前灯坏了一个,一只亮着。这两日,孩子每看它们一眼,便想到一个独眼的男人,那男人不知是行侠还是恶棍,总之只用一只独眼戏谑地盯着他。这时孩子又想到那独眼男人,便放下水杯,用一只手捂住一只眼,捂紧后挺胸抬头在镜里打量起自己。

“抓紧时间!!又磨蹭开了,你非要弄得迟到不可!!”男人带着陈旧的鼻音又喊了一声,喊声落下,房间里的光线猛得浑浊许多。

孩子又给吓了一跳,肩头一抖,拿开捂着眼睛的手,继续刷牙。

来来回回,孩子又将牙重刷了一遍。以前他总被母亲指责牙刷不干净。母亲检查他牙刷得是否干净时,总用指甲盖抠出他牙齿上的残留物作为证据。但即使被母亲捉住,他仍是头一躲走开,他从不把母亲的认真当回事儿。现在倒不用了,孩子自个儿就能把牙刷得像高级酒店的玻璃杯,晶亮无比。

孩子走出卫生间,去卧室取书包。从卧室里出来时,男人正往卫生间去。

“我今天中午有事,你多带点钱,午饭自己在学校吃。”男人只穿条短裤,晨勃将短裤顶出一个鼓包,孩子看了一眼,赶快将目光移开。移开时他觉得很羞愧,就像他为自己越来越长久的晨勃感到羞愧。

“噢。”孩子闷声答道。

男人进了卫生间。孩子背起书包,站在客厅中央,望了一眼卫生间的门:

“爸,钱在哪儿?”

“在我裤兜。”

“拿多少?”

“你自己看。”

孩子从男人裤兜里摸出一把钱,乱糟糟的,夹着票据、名片,还有一块脏兮兮的眼镜布。孩子低头想了想,摸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

“我走了。”孩子出门前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声。

孩子走出楼门,迎面又见那耍刀子的年轻人,心里猛地敞亮许多。楼前有块草地,光秃秃没有几根草,一位穿白色T恤的年轻人背着他站在草地中央,双手各拿一把瓦刀,翻腕甩手,忽上忽下,左闪右躲,那瓦刀便像只玩偶似的在他周围跳跃不息。又因年轻人耍得娴熟,动作极轻巧,身形几乎不怎么动,所以,当他加快速度时,简直看不出手的动作,只见两把瓦刀高高低低地在空中翻动,活像一个中了魔的活物。

孩子出神地望着年轻人。每遇见年轻人,他都要这样出神地望一会儿。有一次,他忍不住将憋在心里的一句话抛口而出:“你为什么不耍真正的刀子?”那年轻人听到有人说话,手一慢,一只瓦刀掉在地上。随后,年轻人一边捡起瓦刀,一边回头看他,目光于冷漠中透着一股狠劲儿。见他不过是个高中生,目光又变得十分轻蔑,瞟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回身继续耍他的瓦刀。

这天早晨,望着草地上空翻飞的瓦刀,孩子出神的时间更长。在心里,他喜欢极了这个耍刀的勾当。他觉得“勾当”这词用起来和说起来都让他心里十分痛快,虽然这词是他父亲用来蔑视这件事的骂人话。当时,孩子爸是这样说的:“那是什么勾当你看得发呆!你他妈的,不给老子好好上学,净想些邪门歪道。”从此,孩子便愈发钟情于这个耍刀子的勾当了。他想,他要是能在同学面前耍上两分钟,那些人从此之后就会像狗屎粘在狗屁股上紧紧跟着他了。为此,他甚至萌生过拜年轻人为师的念头,有好几次,他冲动地想问问年轻人需要什么,因为他认为,只有满足了这个从来不搭理他的年轻人的什么需要,他才有可能拜他为师。

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水蓝水蓝地荡开了,早霞将年轻人的白T恤涂上一层粉红,孩子注意到这个变化,知道时间不早了。然而,又一次,他心有不甘地冲着年轻人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耍真正的刀子?”

年轻人手里的瓦刀又一次掉在地上,他拾起瓦刀,回转身,呆滞地看了看孩子,不说话。二人彼此都呆呆望着对方,好一会儿,突然,年轻人从喉咙里低低吐出一个字:“滚!”

孩子猛得一惊,怔在原地。片刻之后,又确定那年轻人不再说些别的,便转过身,垂着头走了。出了小区右拐,一路上都是身穿校服的学生,孩子左右睇了几眼,一个也不认识,便垂着头继续走。一路上,孩子脑袋里全是一些乱糟糟的东西,早饭便也忘记去买,晃晃悠悠,无精打采,这就到了校门口。

从早自习到课间操,两个小时里,孩子什么也没记在心里,只听见肚里波涛汹涌的吼声。所以,一当课间铃声响起,他便一扭头出了校门。

02

孩子早已计划好今天要做什么事。早晨出门前捏着那张五十元的票子,他便知道了。

孩子要找他的妈,他要问问她,她是不是真不打算回家了。

孩子妈是位小学美术教师,算起来离家已经三月。之前,孩子跑去找过她一回,孩子妈说:“我不回去了,你学着照顾自己吧,学习要抓紧,明年你就高三了。”说完,孩子妈眼角滚出一行泪,紧抿着唇,又撇撇嘴角,那脸面就跟谁扯起来撕拧了一下。

“你都不回去了,我学不学习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当时很愤怒,愤怒甚至逼出了他的眼泪。

孩子记得父母俩人总像仇人般吵架。后来,孩子爸仍然斗志昂扬,任何事都要争出个你死我活,孩子妈却不吭气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了家,连工作也不管了。

孩子妈去了山里的一个清真寺,找了帮忙说话的人,寺里答应留下她,暂时做个帮厨。

孩子上回去山里的时候,孩子妈已经完全变了装束,正当三伏,却裹着墨绿色盖头,套着一身长袍长裤,手腕上还醒目地绕着一串香木赞珠。孩子从没见过母亲这副打扮,那黑袍如同一道吓人的界限,将母亲隔在另一边,使他们分别成了不同甚至微微对抗的两个人,乍见竟让他不敢认了。隔着一道门槛,孩子妈在灶房门边看着他,目光微微跳动几下,很快又熄落了。孩子怔怔站着,彻底糊涂了,他看着母亲,突然就认为她像块生铁似地硬生生顶着他,顶得他没法再向前走近。孩子注意到母亲右腮上的那块疤痕,从前几乎看不清晰,那一天,却浮雕般印在腮边,凹凸不平的创面浅浅泛着粉红,竟然波纹似地扭动着。孩子感到愕然、无措,他盯着母亲的眼,觉得胸口有东西砰砰砰击打着他。他死死盯住母亲的眼,活像两根扎进墙内的水泥钉,怎样也无法走脱。

山里凉快,条廊里穿过一缕风,柳枝上两只打盹的麻雀受了惊吓,扑腾几下翅膀,飞走了。风也惊醒了孩子心中的愕然。这半年来,他从未感到过疑问,即使是那些恐怖的数学题,即使是父母吵架,即使是母亲出走,他都无所谓地接受,无所谓地自己解答了。他用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早熟口气在心里说:生活就是这样。就好像他真得看懂了生活。但这一刻完全不在他的经验之内,他看见自己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没有一根与这世界对应的思维。他感到自己突然就走在了一个悬崖边,身后与脚下什么都看不见。又一阵愕然袭来,孩子感到苦恼:为什么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看不懂了?母亲在想什么?她怎么了?她要干什么?她穿成那样想说明什么?这些,孩子一个都看不懂,越来越不懂,只好叉着双腿,愣在柳树的一片阴影里。后来,他猛地又想问些什么,启开嘴唇,却没能说出什么。或许,连怎么问清楚他都不懂。局促中,孩子收回目光,接着瞟了一眼母亲身后的灶间。灶上两口大锅,扣着锅盖,一旁碳火上煨着一壶热水,滋滋响着,那闷热卷着碳火飞在空中的尘沫,一股股扑来,扑向他的脸,顷刻间便使他窒息,活像给一张热哄哄的手捂住了口鼻。

从山上回来,在孩子眼中,家里便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有段时间,不管走到家里哪个位置,卫生间,卧室,或是餐桌旁,孩子都会捕捉到一种倾斜感,也许是一部叫做《2012》的片子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孩子总能极真切地看到一种幻觉:物件从桌上、从脚边、从头顶倾掉下来,像水,像沙子,无声地落,无休止地落,许多时候,他不得不感到惊讶,那些零七碎八的瓶瓶罐罐,纸张,植物、水,甚至从父母嘴中喷出的话语,一并都往下落,仿佛世界尽在其中,仿佛世界就要这样倾落下去。只不过,在这倾倒的幻觉里,他没跟着往下落,只有他停在原处,稳稳站着,旁观这一切。后来,事情稍有变化,孩子开始追究起那倾斜感,他跟着那些从桌上、从脚边、从头顶倾落下来的物件一齐走向那倾斜下去的暗处,一心想弄明白那暗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或者是件什么东西。他想象那地方或那东西一定沉重而丑陋,但不管怎样,他需要一次解答。这样秘密观察了一段时间,孩子当然什么答案也没得着。常常,他垂着双臂站在房屋一个角落寻找解答,像只在黑暗中飞动的幼蛾,却总也找不到落脚点。

孩子不是那种喜爱自怜与抱怨的男孩,他不会哭着向父母索要爱,或者怨恨这个家庭的残缺。他只是在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声中过早地冷静了。他听他们吵架,听他们被十块钱,被灰尘,被对方的坏习惯,被自己的烦恼,被外人的偏见弄得火冒三丈,他还听见他们晚上在床上一起窸窸窣窣的喘息加摩擦声。他觉得他们闷透了,除了吵架,对什么都不关心,也从不真正地去做一件事。为此,他认为他们不过是一对庸人,而庸人的吵吵闹闹,便是他们的人生与命运。但现在母亲出乎意料地退出了,忽地一下,消失了,这个家便没了声音,如同废弃在荒地里的跷跷板,一头给悬空了。不仅如此,母亲在她出走的身后,又留下一个硕大的黑洞,就好像墙壁给撞出了一个洞,而他,十分想看看这个洞里洞外都有什么

这一次,再去山上,孩子几乎是迫切的,他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机会。

同类推荐
  • 你在高原6:我的田园

    你在高原6:我的田园

    《你在高原(共10册)》为“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系列之一。《你在高原(共10册)》是一批五十年代生人的故事,这一代人经历的是一段极为特殊的生命历程。无论是这之前还是这之后,在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这些人都将是具有非凡意义的枢纽式人物。整个汴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种景致尽收眼底,气韵宏阔;而就局部细节上,哪怕是一个人物的眉眼表情,又都纤毫毕现。这特点在这部小说中也有鲜明的体现,错综复杂的历史、宏大的故事背景和众多的人物,展现了近百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某一地域的面貌,而在具体的细节刻画和人物摹写上,又细致入微、生动感人。
  • 彼岸没有风景

    彼岸没有风景

    在这个城市里,夏天永远是令人烦躁不安的酷热而多雨的季节。生活在夏日里暴露出眩目而多变的一面。一向自以为聪明的思佳在这个夏天里突然发现自己的心绪竟也如天空中的云彩一般越来越琢磨不定了。这天是星期天,作为机关职员的思佳终于可以躺在床上耐心数着阳光里漂浮的尘埃了,但是天气太热,躺在床上,浑身有种粘湿的感觉,还不如干脆起床。思佳坐起来,她想太阳不知到哪个位置了,听那知了声嘶力竭地尖叫就能猜到天空一准蓝得像看不到边的海水。做了一夜的恶梦,她感到头昏昏沉沉的,眼皮子很重,一照镜子,看见一个半死不活的丑八怪,自己倒吓了一跳,心情益发好不起来。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孟平,这儿可真不错。”凌云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身上的波西米亚长裙随之翻飞起舞。长廊光线幽暗,似有烟雾缥缈,墙上嫣红的小探灯,照得那精致的玻璃底砖益发玲珑剔透。许孟平揽着凌云的肩膀,径直向前走,眼睛隐含笑意:“夫人亲自接我下班,在下还不投桃报李?”凌云斜睨丈夫一眼,娇嗔道:“嘁,少来这套。”旗袍美女把两人领进了长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四人座胡桃木餐桌餐椅,窗台上布置着许多绿色小盆栽。
  • 变化的位面

    变化的位面

    学会这种转换法,摆脱在机场烦躁不堪的等候,畅游千奇百怪的位面!基因有百分之四是玉米的人、混合所有人与动物潜意识的梦境、不需睡眠的新世代、仅有一户平民的王族国家……在表面奇趣横生的事物之下,让勒古恩带你深入探索这些位面背后的故事。
  • 爱的进程

    爱的进程

    人的一生中能有几回,曾经的伴侣再次相见,尘封的童年记忆忽然惊醒,年迈双亲像婴儿一般被子女照料?《爱的进程》的11个短篇中,门罗将目光投向普通人生活中最为私密的角落,聚焦于恋人、夫妻、手足、亲子之间难解难分的郁结和爱。作家的叙述尖锐而富于同情,记录了生命不同阶段中,人的自我、抉择以及对爱的体验是如何悄悄地转变。《爱的进程》发表于1986年,令门罗第三次斩获加拿大最高文学奖——总督文学奖。
热门推荐
  • 可我还是不曾拥有你

    可我还是不曾拥有你

    曾经拥有,得到失去,我们有过快乐的时光,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那么真切。.曾经,我们甜的心都要化了,可如今我弄丢了你,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不然,我怎么会亲手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 无限物资的末世生活

    无限物资的末世生活

    那场末日,改变了许多事情,留存下来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竟变成了另一副模样。这颗可怜的星球依然留存着许多秘密,超脱于人类理解的文明也已经在这里产生了交汇,而我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主角,刚刚得到了一块能够无限创造物质的神奇芯片。(我的水平确实不足,写的应该是传说中的自嗨文,所以十分感谢大家陪我自嗨了这么久谢谢。感兴趣的可以看看前面,收费章节没什么必要看,现在开了新书,叫最强便利店主,轻小说,挺欢脱的,可能是挖坑生涯的最后一本小说了,自己的事情最近多了起来,要是那本书的成绩还是不行的话,那就暂时不写了,好好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留下这么些烂摊子真是不好意思了。
  • 双脚量地球

    双脚量地球

    记录自己的马拉松旅程,分享自己的马拉松故事。
  • 恶魔校草:丫头吃了你

    恶魔校草:丫头吃了你

    “你这个死小子是不是跟踪狂?!从法国到台北,居然都能遇见你!”乔以心抬起小手,指着面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帅小子。“啊!你这个死变态!居然……摸我的胸!要死啦!”而面前的男生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的坐上了他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你等着!我一定不放过你!”乔以心指天发誓,却没想到他居然是……
  • 华丽回归

    华丽回归

    “以后找一个跟我一样姓凌的不就好了。”从小我就知道奶奶想要一个孙子,可惜妈妈在生了姐姐跟我之后就没再怀孕,她就一直说以后没有姓凌的了。好多时候,无意脱口而出的话竟成了真。
  • 妃常难驯:王爷霸上小毒妃

    妃常难驯:王爷霸上小毒妃

    21世纪的天才医生,一觉醒来却成了新娘?还是一个杀人狂魔的第四任王妃?世人都说禹王墨北泽一生喋血,暴怒狂厉,三任王妃被吓死毒死一掌拍死,凄惨无比!所有人都等着看唐玥玥的死状,可禹王怎么改了性子?“西域最好的玉石进贡给王妃。”“北海的蛟鳞赠予王妃作饰。”什么,王妃被娘家人罚跪?本王都舍不得大声说话的女人,谁敢欺辱?
  • 我本凡根

    我本凡根

    我本凡根,龙灵择缘,修仙路漫漫;尘世间,情与爱正与邪,几人能看穿;仙侠也有江湖,修仙亦是人生;不在凡尘中悟,大道怎得自然!
  • 爹地到碗里来

    爹地到碗里来

    A市女人传大少冷血无情,手段狠辣,却只对一人宠溺入骨,艳羡世界;A市男人传大少不行,他的妻子一直受活寡。“老公,他们说你不行,你行还是不行?”萧安凝眨巴着大眼睛.“老婆,你说行不行?”,陆子皓咬牙。一宝咬手指:“妈咪,我是捡来的咩?”二宝泪眼旺旺:“妈咪,我不是亲生的咩?”肚子里的娃:“呜呜,这帅帅男人不是她爹地咩?”萧安凝,“……”God,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倒霉遇到一大混蛋三小混蛋。呜呜,她退货可不可可以。男人仨娃摇头,“货已售出,概不退货。”【男女主身心干净,1v1哦】
  • 同桌上好佳(同桌好好玩)

    同桌上好佳(同桌好好玩)

    《同桌好好玩》从同桌到邻桌,从校园到家庭和社会,形成环环相扣的教育链条。主要人物有“福尔摩斯”巴奇,调皮鬼周大齐,爽歪歪李晓果,见义勇为的侯洋,学习好的小美女纪阳,等等。别小瞧这些爱玩的孩子,他们的本事可不小,他们在玩侦探中竟能让一个快破裂的家庭获得重生,他们通过卖花给贫困的小伙伴温暖;他们在集体的力量中让顽劣的小混混尝尝拳头,也让他们自己从恶作剧中醒悟。
  • 女剑仙

    女剑仙

    一柄秋水长剑,一袭磊落青衫。她是云荒第一位女剑仙。人人皆道她醉心于剑之极,狂妄到挑战不朽不灭的唯一真神。没有人明白......遇见他,她就能回家。这是一个偶然穿越的姑娘,炼剑修仙,顺带爱上修仙界第一男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