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儿，算了。”她苦口婆心地劝我，“你现在报了仇又怎么样？后面又有人来找你报仇，不停地循环，什么时候才是头？为了所谓的报仇，就把自己的人生给搭进去，值得吗？”
“是非对错......”我眼底一热，固执地看向她，“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人都要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如果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去讲，什么都不去计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不计较！”
“他们那些事，你计较得清楚吗？你父母是怎么做出那样的事的？仲博又是怎么死的？计较得清吗？仲文都放下了，你却不能吗？”男姐激动了起来。
而我却是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
“男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目不转睛看她，憋在心里的话再也不能压制下去，“老夫人让包良义去买通了那个钱局长，要他把我爸屈打成招。我爸在里面也根本不是自我了断，而是被人在里面谋杀的！”
话音落，从男姐全然愣住的表情，我知道她确实是不知情的。
“我爸一直说他是冤枉的，他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急着要弄死我爸，到底是为了掩藏什么！”
“枪上是你爸的指纹，也有人证。老夫人认定了你爸就是凶手，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手段要致他于死地。”
“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真的会对查仲博做这样的事情么？如果他真做了，又为什么被折磨成那样还说自己是冤枉的？我知道的是，最后那份所谓的证供，是他们把他打了个半死，然后拿着他的手画的押。”
“米儿，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隐情，我答应你会查清楚的。”
我果断摇头：“男姐，不必了。查仲博到底是谁杀的，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了。我只知道，在牢里杀死我爸，是老夫人授的意。这是我做为一个女儿，得到的事实。而我妈许嘉美......她虽然不是死在你们查家手上，但也和查家脱不了关系的。还有我养母......”
说到这里，我打住，深叹一口气，把眼角的泪水强忍回去。
“我和查家，查仲文之间的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解开的结。走到今天这一步，变成这样子的一个我，都是为了替他们讨一个公道。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
许久，男姐才说：“米儿，以现在的形势，是不会对查家和仲文造成什么致命伤害的。”
“我知道。”我点头，严肃看他，“这只不过是开始，既然你和我不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再见面时......我们也就是敌人了。”
“米儿，还记得以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愣住。
“当时你问我，要你付出什么条件。我说，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就记在账上。那时候，你说的，只要我要你做的，只要不是违背道德的，你都会为我做。”
我当然记得。
“现在......”男姐目光深沉，“我就要你还给我。既然你都说了，再见面是敌人，那就现在算算账，清清楚楚的比较好。”
“你确定要把这个浪费在执意要我去救查仲文这件事上？不用我去救，他也不会有事的，你我都清楚。”
语毕，男姐认真看我：“既然你要报仇，我不拦你。不择手段是我教你的，但我也教过你，光明正大的对抗才会是真正的胜利。你是仲文的时间证人，就由你去证明他不是杀那个记者的凶手。
“至于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也到此为止。视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用这件事做为武器。你要斗，要讨，我都不拦你。你们就在看得见的战场上去斗个你死我活。”
我紧咬着唇角，回：“好。但我还有条件。”
“你说。”
“我可以做时间证人，也答应不再用方芳的事来攻击查仲文。除了我还了你的情之外，我还要查仲文废除协议，把我的自由还给我。”
“成交。”
“希望男姐给的这个承诺，不会到了查仲文那里就变了卦。”
“你的卖身协议，我拿到手。到时候就算仲文仍然执着，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
走出总裁办公室，华风就站在门外，看我的表情是沉痛的。
他对我感到失望，感到痛心，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我说。
我拉上行李箱，到电梯口，他还是追过来，咬着牙说：“米儿，好好摸摸你的良心，在你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半点查先生的好吗？！他明着帮了你多少，暗地里又帮了你多少！你真的没有感觉么？”
冷着张脸，我拉着行李走进电梯，面无表情地看他：“我的良心......早就给我妈陪葬了。”
随即电梯门合上，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现在开始只能继续向前。
......
没有手机，我只能在麦子超的家门口等他。等得久了，就蹲在角落里，枕着胳膊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
等到深夜，麦子超终于出现在我面前，又惊又喜地看着我，还以为我只是一个幻像。
“下班了？还好不是通宵班。”我像没事人一样冲他笑了笑，捶着发了麻的腿站起身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了我，胳膊紧紧地圈着我。
我眼底发痛想流泪，却是拼命忍住。只要还能这样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就足够了。
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样抱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我，手捧着我的脸，思念和担忧全写在眉眼间。
“我没事。”我笑着握过他手，“我说过了会来找你的，我没骗你吧？”只是这样仔细一看他，竟然见他唇角有伤，而且像是新伤，而且像是被人打的，“你......谁打你了么？”
他这也才赶紧用笑容来让我宽心：“我也没事，就是那天着急想找你，所以就去挑战了一下查仲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