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总，是我们失职。”保全负责人不停地在道歉。
彼得周阴沉着脸，只吩咐了句，不要引起更大的骚动，先把林东奇给带到房间去看管好。
而我的目光无法从查仲文手背上那道口子上挪开，看着鲜血从那口子里冒出来，刺痛了自己的眼。
我想冲上去的时候，男姐闻讯过来。
过来就握过查仲文的手：“仲文，你受伤了。”
“没事。”查仲文对男姐轻声说。
彼得周跟着凑过去：“快，带查先生过去处理伤口。”
而我，立在原地，看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脚像被灌了水泥一样，无法动弹。
还是周夫人扶过我肩膀：“米儿，你还好吗？”
我佯装没事地摇头，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待情绪稍微缓和了些，我去到查仲文所在的房间。
有医生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到门口听见彼得周向查仲文致歉，还问他意见，是不是现在就把林东奇交去给警方。
查仲文清楚表达了不会追究，还让彼得周把林东奇给放了，安排人送他回去。
听到这话，我是意外的。
以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事风格，这根本一点也不像他。
躲在走道旁边，等房间里只剩下查仲文，我才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茶几上还没有被清理的沾了不少血的棉球，还有没有使用完的消毒药品。
这时，他正整理着手背上的纱布，抬眸见到是我，没有说话。
我走近他，看着他没有怒意，也没有感情的脸，感觉自己在这时候无论说任何话，都是矫情虚假。
“推开我干什么？让我受伤，或者被刺死了，不是更好？直接连自己的手都不用脏。”相比之下，还是只有这样的质问，才是最不尴尬的。
闻言，查仲文看着我，冷冷回应：“有些人不值得脏了自己的手，有些人却必须亲自动手。”
我轻笑：“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个你必须亲自动手的人？”
他没有否认。
“好。”我心里一紧，点点头，“那我只能说，我很荣幸，竟然可以成为查先生要亲自动手解决的人。”然后给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在心里面聚集的情绪都跟着烟消云散。
“好歹也还是欠你一个人情。”我说，“说吧，怎么还你？”
“不必。”他断然拒绝，眸子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灰蒙。
“好。”我也不强求，“那查先生在这里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他却突然伸手抓住我手腕。
感受到手腕上的熟悉温度，我身子一僵，条件反射地用力往空中一甩。
他的手被我甩开，同时也发出一声哑忍的痛呼。
这个人，竟然用受伤的手，现在被我碰到伤口，捂着手，英俊的脸都跟着皱成了一团。
“没事吧？”我紧张地过去捧他手，直接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就看见血从他手背上的纱布浸了出来。
他紧皱着眉头，推开我的手：“不用你管。”
我双手插腰瞪他，心里面已经是抓狂到想杀人，深呼吸一口气：“谁想管你？你要是不多管闲事，我又何必在这里跟你废这些话？”
“出去。”他冷冷地发令，捂着手就要走。
我把牙一咬，硬是把他按回沙发上坐着。
“你......”
“你什么你。”我面无表情地凌于他之上，“你现在不是我的老板，更不是我的主人，没资格命令我！重新给你处理好伤口，我就出去，不用你赶。”
“不必。”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环起胳膊来：“我非要呢？”
看着我，他勾起一边嘴角：“就算只剩下一只手，你以为就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我请你拿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节，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影响你的对手，这样一点也不男人。”
他蹙眉。
我转身把消毒药品和新纱布拿过来：“你因为我受伤，还不准我帮心，是想我以后对你网开一面还是怎么的？”
听到这话，他倍感可笑地看着我。
“你不用这种表情。”我不吃这套，“你要是不想我这样以为，想堂堂正正地对抗，现在就不要摆出一副不准我碰你的样子。不过就是换个药而已，简单快捷的两清方式。”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而我当作是默许。
先把透了血的纱布拆开，见伤口并没有缝针，那说明还好没有伤得太深。重新涂了药，再用新的纱布覆盖好。
整个过程，查仲文都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倒是我，想着不问白不问：“为什么不把林东奇交给警方？你一直都那么讨厌他，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再锒铛入狱，不是正合你心意？”
问着，我抬眸看他，迎上他清冷的双眼。
“我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什么？”
我收回目光，用手撕好最后一条胶布，把纱布边角贴好，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要戴什么样子的面具，我怎么知道？”
“那我现在戴的是什么面具？”
我重新看他，把他细细打量。从他走进宴会厅的那刹起，他就一直彬彬有礼地笑着。现在，他却是没有半点笑容，硬绑绑的脸上透着几丝我自以为的忧伤。
“我哪里知道。”我把目光撇向一边，“你爱戴什么就戴什么。”
低头收拾着桌面上的药品，就听见他说：“王氏能被这样轻易收购，是因为林东奇不惜损害王氏的利益，一门心思在给奇友商贸挖坑。王氏的老臣子们忍无可忍，宁愿把心血交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再给林东奇。而林东奇和奇友杠上，是因为他想讨好你。他现在的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你推波助澜。”
我没有说话，咬着唇角看他。
“你要动包良义，利用林东奇喜欢你的这个动机。”他直截了当地言明，“很好，一箭双雕。”
“哼。”我笑了，心里却有些发了毛，“你清楚我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