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思维正常，实则发了疯的女人，努力保持着镇静。
“那你想怎么样？”我直接问。
她慢慢地坐回沙发上去，定定地看着我，一个眼神示意，一份英文报纸丢到了我的面前。
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看，头条黑字标题赫然印入眼帘，手不禁跟着微颤。
这是南非的一份英文报纸，上面刊的是一对中国籍男女在住所遭遇了入室抢劫，男女分别身中数十刀身亡，女方更是即将生产，惨遭毁容。
钱星杰......
李娟......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时间我难以接受。
“你知不知道钱星杰走了以后，我都干了些什么？”
幽冷的声音重新响起，我难掩震惊地抬头看过去。
“我不吃不喝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还好我这个无所事事在家伺候公婆老公几十年的女人存了不少的钱。他以为带走的那是大部分的财产，应该没想到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和那些被抛弃还身无分文的女人比，我还是算幸运的了。于是，我去买了平时都舍不得买的衣服，最贵的化妆品，平时想买的统统都给买了。结果发现还是剩很多很多的钱。
“有人告诉我，只要花多少钱就可以要一条命。我想了想，那我的钱要两条命还挺足够的，还给打了个折。”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着她不再有是非道德的笑脸，只觉得胆战心惊。
“只可惜，我天生不爱坐飞机，没有能去亲眼看看他们最后的时刻......问问他们，现在还觉得深爱对方吗？不，我应该让他们先选，饶一个人不死，看看那精彩又可笑的场景。然后......最后再让另一个人死。”
“丧心病狂。”我咬着牙咒，方才满心的歉意都不再有。
“你说什么？丧心病狂？”
“是，我们是对不起你。”我定定地看着她，“你受到了伤害，我们都欠你一个道歉和交待。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杀人害命！任何人的命，都不能被随意剥夺！你不是上帝，你没有这个资格这样定罪！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什么也不欠你的，不欠这个世界的！你更没有资格夺走！”
闻言，她不屑地扯起嘴角：“这个世上就没有所谓上帝！没有所谓的神佛，所以也没有所谓的公平！狗男女的罪，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定了，我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至于那个肮脏的孩子在那狐狸精的肚子里，没有能及时出来，那是他自己的命数，和我无关！要怪就怪他自己不会投胎。”
“你......”我愤怒地牙齿在打架，还没有把话说出口，就听到她又笑了出来，像个疯子。
“......”
“你怎么不问问我笑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你在笑什么？”
“笑你啊，米小姐。”她眼睛里都笑出泪来，指着我，“你说了这么多貌似很有正义感的话，其实......亲手送他们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不是我，是你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要不是你把那狐狸精送到钱星杰面前，他又怎么会为了她抛弃家庭变成负心汉呢？要不是你，那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又怎么会变成人人唾骂的小三，最后还死得这么惨呢？不是因为你么？”
是啊，因为我......
如果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布局......
钱星杰还是那个过着退休生活的老男人，李娟还是那个笑容灿烂的幼儿园老师......
他们都是我的棋子，是被我亲手推上这条路的。
......
“去吧。”她突然发了话，“到了阎罗殿再好好去陈述你的罪过吧。我也挺累的了，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明天我得早早去美容院做脸。”说完，挥了挥，就有人过来按我。
“放开。”我急了，用力地甩开左右两边的手。
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她已经要了两条命，再加上我这条她也不会在乎。但我不可以死，真的不可以。
“你不能杀我。”我情绪激动起来，最后一搏，急得直喊，“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是可不可以不是现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立个约，只要你愿意让我完成心愿，我不止奉上这条命，再把能给的财富也一起给你！行不行？我拜托你。”
她却是不说话，一副心意坚定的表情，示意动手。
立马，我就被重新捂了嘴，被两个大汉死死按住要往外面拖。
我绝望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暗咒老天真的要这么对我吗？！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冲了进来，神色掩不住紧张地过去向她耳语。她听了之后，表情也愣了愣，然后冷冷说：“等一下。”
我被丢在地上，心脏扑扑乱跳得厉害，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门被重新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如梦如幻，让我震惊地屏住了呼吸。
他外衣上全是灰尘，右手捂着左胳膊，眉头微微地蹙着，看似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身后跟着四五个壮汉，看样子是寡不敌众。
他到我脚跟前，眼神依然是居高凌下，却多了几丝凝重。
“查先生。”她起身笑眯眯地相迎，“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也还会有这样的时候。快，过来请坐。”
查仲文收回视线，过去坐下。
她看着查仲文，又看看查仲文受了伤的胳膊。
我这也才看见有血迹从他的衣袖口溢出来，胸口跟着一揪。
“真是不好意思。”她在那里微笑，“我的这些兄弟，身上都有些功夫，下手估计是重了点。听说查先生也是柔道高手，所以他们就没怎么注意力度。”
闻言，查仲文若有似无地扯扯嘴角：“钱太太也可以说是深藏不露了，之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高手。早知道的话，可以在你这里物色几个当当保镖。”
“那查先生突然出现在我这里，是想要几个过去当保镖？没关系，喜欢哪个，我割爱。”
“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