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也不觉得任何内疚。
“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隐瞒曹月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他伸手擦掉眼泪，哑着声音故作镇定，看样子很是恨我。
我全然无所谓地回：“如果告诉你曹月过世了，蓝天城就会错过一位优秀的专家顾问。”
“卑鄙！”他破口大骂。
我笑笑：“时间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平复一下情绪，明天和您的团队一起投入工作。”
他轻哼一声：“现在你还指望我会全心全意帮助蓝天城？”
“三心两意也好，全心全意也罢，现在由不得你了。”
“你......”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打断了何教授。
看见查仲文在华风的陪同下，阴着张脸走进来，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查先生也来帮忙了？”何教授出言讥讽，“您有这么出色的手下，怎么还劳动您亲自出马？何某人哪来的这么大的荣幸？”
查仲文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看着我，就像我犯了很大的错误。
“何教授，司机在外面等着了。”华风过来客套地说，“司机会先送您回去。”
何教授到查仲文面前：“记得上次和查先生在一起聊天，听了查先生对环境保护的见解之后，我还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下定了决心要倾囊付出。”
“何教授成为蓝天城的顾问，无论是龙海还是我本人，都很高兴。”查仲文开了口，语气不威自怒，“也希望何教授是心甘情愿来为蓝天城效力。抛开所有的私人原因，对于蓝天城，是去还是留，何教授自行决定。不用顾虑今天签的合同，你有我查仲文的这个承诺。”
何教授愣住，我几步冲上前阻止：“合约已经签了，怎么可以作废？！”
查仲文冷眸看过来就不再移开。
何教授随着华风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查仲文两个。
我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他却连半个字都不想和我讲，转身就要走。
“不可以取消合约！”我几近于喊的音量。
他留步，回头：“到此为止，我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拧着眉头，冲到他面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现在取消合作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媒体已经公诸于众，今天的股市也因为这个消息一片利好。如果明天宣布合作取消了，外界会怎么看待蓝天城和龙海？！”
闻言，他嘴角扬起让人胆颤心惊的冷笑。“你长进了，思考问题的能力不再是什么都不懂都不会的孩子。”
我不能确定他这话里真正的意思，只能回：“你教的，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到完成你布置的任务！”
“所以你抓住何教授的把柄，强迫他为蓝天城效力。”
“对，我拿住了他的把柄。”我不否认，“如果不这样做，他根本没有半点想为蓝天城效力的想法。就算再怎么用诚意去说服他，打动他，都没有用。”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半天才说：“我不会追究你的过错，何教授的事到此为止。”
过错？我不眉心拧地更深，轻哼一声：“我有什么过错？我是错在不该用这种手段？还是错在没有把这种手段用得更彻底？”
“这两年，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以致于你忘了我当初对你说过的话。”
看着眼前这双狠厉的双眸，我头皮好一阵发麻，咽了咽口水答：“我没有忘记，你的所有命令我都服从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那你就给我听清楚。”他手掌一把抓住我的后颈，用力靠近他愤怒的脸，压着声音，“不要再自作聪明，我不需要聪明的人，只需要听话的人。更加不要自作主张。如果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想想我会怎么对待你。
“在外人眼里，你是风光无限的社交红人米儿小姐。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卑微可怜的小丫头。你现在所有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以前我可以让你匍匐在脚下，现在依然可以。”
我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唇边，身子在微微颤抖。
终于，他手上的力度慢慢松了些，转而摸摸我的发鬓：“我身边埋一个隐患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我立在原地，忍着这一口气，看着他转身而去。
这个‘隐患’......他指的是谁？是包良义？是男姐？还是我？
......
我没有回查家，而是去了平时会去的酒吧俱乐部。
俱乐部的老板知道我喝酒的习惯，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我。我独自坐在吧台一角安安静静地喝。别人是依靠酒精回避问题，我却是相反思考问题。
查仲文一直在防着我，我知道。但是他对于我现在所做的事情，知道多少，我有没有在什么时候露过馅......所有的问题都在我脑中盘旋撕扯。
因为何教授的事，我会不会被清理出蓝天城这个项目，这是我这时候最担心的事情。
我抬起手中酒来大饮一口，这才发现俱乐部今天比以往都要吵咂。
见状，吧台调酒师为我重新递上一杯酒：“不好意思，米小姐。今天俱乐部的VIP包房被包下来，在搞庆祝会，所以比平时乱了一些。”
我笑笑示意无碍，然后就见不少小年轻勾肩搭背地冲进舞池，举止很是疯狂。
其中之一就有查英。
我收回视线来没有理他，他反倒坐来我旁边。
调酒师立马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麻烦您来另一边坐吧。”
“没关系，认识的。”我只好打招呼，省得他小孩子脾气不高兴。
“你怎么在这儿？跟踪我来的？”他胳膊搭在吧面上，表情透着开心和兴奋。
我还真没什么心情和他使嘴皮子功夫，淡淡地回答：“我平时常来这里，不想碰到，下次你换个地方。”
他听了笑：“我也挺喜欢这里，以后打算常来。还是你换个地方吧。”
“行。”我爽快点头，说着就拿起手包。
显然，他意外地愣住。
可惜我这正准备走，俱乐部工作人员快步进来，对我说：“不好意思，米小姐，不知怎么了，外面来了好多警官，说是接到线报过来检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