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烘烤着整个永安城,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想要尽快赶向自己所去的目的地,以躲避这火辣的太阳。
此刻,永安城终南大街最南端的一间铁匠铺中传来一阵笑声,只是这笑声中夹杂着不屑,和轻视。
“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停止了笑声中年人盯着顾兮寻道。“趁老子没有发脾气赶快给老子滚。”
自己的病他心里清楚,自从那件事情后,他侥幸逃脱,可身体却烙下病根,他也曾寻访名医,可是谁都无法根治,他很清楚,自己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了。要不是怕自己的锻造手艺遗失,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做铁匠。
“每到子时,阴阳交汇之时,你丹田处是否会产生剧痛,还会虚汗不止。”
看着中年铁匠想要赶人,顾兮寻连忙说道。
“咦?”原本愤怒的铁匠突然停下驱赶顾兮寻二人的动作,看向铁柱想了想后便轻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顾兮寻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你额头偏黄,脸颊微黑,耳垂处有褐色斑点,说明你小腹丹田处受过重创,导致阴阳交汇之时体内的气无法连通,若不治疗你活不过一年。”
“你,你真的可以治好?”
铁匠依旧处在震惊之中,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城中竟然有人可以一眼看出自己的病症。
“你丹田破裂,已经无法修复了。”
顾兮寻沉吟了一下,随后道。
“哼,既然治不了,那说这些又有何用。”
铁匠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变沉声道。
“我虽无法治愈你,但是却可以让你减轻甚至消除痛苦。”停顿了一下,顾兮寻认真的开口:“要是你配合我治疗的话,有很大的几率让你恢复一点,再不济也可以延长寿命。”
“你走吧。”铁匠看了看顾兮寻稚嫩的脸庞,叹了口气,心中一阵嘲讽:“我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身上。”
“先生真的要放弃治疗了吗?”
顾兮寻有些不甘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有些佝偻的中年跛子道。
“铁柱应该不到十三岁吧。”顾兮寻看了看铁匠身旁的铁柱道:“一年后你死了他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他有他的路要走,生死就看他造化了,你们还是走吧。”
铁匠看了看身旁铁柱憨憨的面容,叹了口气道。
“瞎子哥,我们走吧。”
见铁匠已经打定主意,石头从后面探出头来,对着顾兮寻道。
“既然这样,便不打扰先生,若是先生七天之内改变主意,可到云梦山脚下的农田找我二人。”顾兮寻看着跛子铁匠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也便不再强求,对着身后的石头的道:“我们走。”
“等等。”
就在顾兮寻二人从跛子铁匠身旁经过的时候,跛子铁匠突然叫住了顾兮寻。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顾兮寻停下脚步,看向铁匠的面庞,而在顾兮寻看向铁匠面庞的时候,他从铁匠的脸上看到了对生命的渴望。
“你们两是什么关系。”
铁匠看着石头干净的脸蛋,突然有些惊喜的开口。
“相依为命。”
顾兮寻不知道这个跛子为什么这么问,倘然回答道。
“我这病,让你治后我还能活多久。”
铁匠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顾兮寻眼中露出一丝欣喜道。
在顾兮寻醒来之后,他便把脑海中所有有用的信息整理了一遍,似乎也只有从这个铁匠入手,才有可能活下去,当然,前提是,他可以把这铁匠医治好,或者医好一小半。
“我这病医治需要多长时间。”
铁匠想了想再次问道。
“一个月。”顾兮寻想了想坦言道:“一个月后我要根据你的恢复情况配些药。”
“那何时开始治疗?”
铁匠点了点头问道。
“先生若是方便,那便今晚。”
顾兮寻笑了笑道。
“好,那就今晚。”铁匠笑了笑随后道:“还有你们不要叫我先生,我就是一个粗人,我姓骁,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骁叔吧。对了,你们叫什么。”
“我叫顾兮寻,他叫石头,今后我们便叫您骁叔了。”
顾兮寻笑着对骁叔道。
顾兮寻知道,骁叔并没有信任他,毕竟自己现在看上去比铁柱还要小上许多,若是自己治不好骁叔的病,自己和石头的命运可能就会变的很悲惨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意便是给人希望,然后带来的却是绝望。
“骁叔,我这边需要十二根银针,长两寸,还有这上面是药方,按照上面抓药便可,今晚要用。”
顾兮寻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骁叔。
“你都准备好了?”
骁叔看着顾兮寻递给他的药方,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药方道:“这些药都很常见,我这就要铁柱去抓。”
“好了你们说说,有什么条件吗?”
骁叔看着铁柱开心的拿着药方出去后,便再次打量了一下顾兮寻和石头。
“我有两个要求。”
顾兮寻开口道。
“什么要求,你说。”
骁叔很是平静的开口,看不出喜怒。
“第一我们要学武。”
顾兮寻直言不讳的开口。
“学武?”骁叔先是一怔,沉思了片刻,随后道:“你知道我会武功?”
“我猜你会。”
顾兮寻笑了笑道。
“学武可是一个很苦的事情,还有不是所有人都能学有所成。若是你不怕的话,我可以答应交给你一些基础的武道方法。”
骁叔看着顾兮寻思迅了片刻道。
“我不怕苦。”
顾兮寻笑了笑看了看头。
“我也不怕。”
石头看到顾兮寻的目光,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连忙开口。
“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骁叔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道。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们没有地方住,这段时间要住在您这里,具体要住多久,还不能确定。”顾兮寻补充道:“叫我们习武可以从你身体开始有好转开始,吃住这事要从今天开始,毕竟要是我们饿死了,你这病也就没人帮你医治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说到睡觉的话,你们两个可能要挤在一间屋子了。”
骁叔很是痛快的答应道。
“成交。”
顾兮寻笑了笑,要知道他们连四处漏风的破旧寺庙他们都能住下去,更不要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了。
“你真的只是个孩子?”
骁叔看着顾兮寻眼睛中的深邃,疑惑的问道。
“如你所见。”
顾兮寻不反驳也不解释,笑着道。
月亮悄然爬上枝头,清凉的月光洒向大地,微风从天上向下徐徐吹来,减少了白天些许的燥热,街上的行人也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永安城终南大街最南端,那个不起眼铁匠铺已经早早的把门关上了,在后屋,三个不大的少年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尽情的享用桌上的美食。
顾兮寻吃上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热食,也让顾兮寻明白了食物的重要性。
“小子,你确定治疗前我不能吃东西吗?还是你故意耍老子的。”
骁叔坐在屋子的拐角处看着眼前三个少年吃着丰盛的晚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道。
“怎可能呢。”
顾兮寻笑了笑,看着一脸怒容的骁叔道。
顾兮寻还真没有捉弄骁叔,骁叔丹田破碎,已经影响到日常的生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阴阳交替的时候帮助骁叔治疗,其实就连顾兮寻自己都不能确定他的那套方法能不能成功。
“小子,我跟你说,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耍我,后果你自己知道。”
骁叔佝偻着身体,眯着眼看着顾兮寻道。
“骁叔,您放心。”
顾兮寻放下手中的碗筷拍了拍胸口道。
“石头,我们去烧水。”
看着已经放下碗筷的石头,顾兮寻对着石头道。
“好。”
石头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瞎子哥,你真的能治好他吗。”
在水池前,石头提了一桶水对着顾兮寻道。
“你要相信你的瞎子哥。”
顾兮寻思考了片刻,便对着石头笑了笑,也提了一桶水上来。
“没有退路了啊。”
顾兮寻转身站起,叹了口气,拎着水桶,便向前面走去,嘴里还念道着。
“石头,去找骁叔,把银针拿来,让他准备一下,待会就可以治疗了。”
顾兮寻看着锅中冒着的热气,对着石头说道。
石头点了点头,便向外面跑了出去。
片刻后,石头喘着粗气跑了回来,伸手递给顾兮寻一个布包。
“这是药浴吗?”
石头进来后,便发现两口大锅中的热水早已经倒入一个浴桶之中,浴桶中正有丝丝热气向外冒着,而随着热气冒出的还有一丝丝苦涩的药草味。
“是的。”
顾兮寻一边打开布包一边开口道。
把银针放入杯子后,顾兮寻从身后拿出一壶酒,往杯子中倒了一杯,接着用火把酒点燃,随着火和酒的接触,便见淡蓝色的火焰迅速串起把银针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