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想好怎么和客人接触吗？”季德瞥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大侄子。
“大爷，为什么还要去唤醒客人对咱们典忆阁的记忆啊？直接在一开始就弄好一个程序类法术不好吗……”
“哦，行啊，你去设计一个啊。”这回季德看都没看某个倒霉孩子，自顾自地玩着平板。
“我这不刚入门吗，哪会这个……难道就没有老祖宗们弄出来过这个法术吗？”
“有倒是有。但你觉得，就凭咱的客人们没有任何修炼经历的魂体强度，给他们下这么一个法术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额……”季达尴尬地咬起了指头。
“你还是好好想想和客人们接触的办法吧。”
“可是大爷，你都把客人的记忆封存了，我还能怎么唤醒啊！”
“唉……就非得我说清楚你才能明白吗？”
季德一脸问号的看向自己大爷。
您老不说明白我咋知道啊！季达还是把这句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
“咱们封存的只是客人们的心魔和相关的记忆。你也知道，客人们大部分都是没有修炼经历的人，咱们这儿的事情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不然麻烦就大了。所以关于咱们这儿的那部分记忆，一般就是用神识诱导客人自己忘掉这些。当然你也知道，没有修炼经历的人，记忆还是储存在肉身里的。我们又不能把人家脑子拆了，所谓的忘掉，也只是一种暗示性的结果罢了。等感知到客人们需要赎回记忆，我们再找到客人，通过接触和引导来让他们回想起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好了。”季德玩着平板上的游戏，随口解释道。
季达此时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本来以为人类是有极限的，但是这几个月的经历告诉他，他果然还是个孩子。
“大爷，最后仨问题……”季达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头。
“赶紧问，问完快点儿想该怎么和客人接触。”
“第一个问题，像咱们这样的人……地球上多吗？”
“第二个问题，您在乎普通人追求的那些东西吗？”
“第三个问题……大爷您下回和上面的人合作能带上我不？我也想进京城见见世面……”
“不多，不在乎，不行。”季德头都没抬地回应了倒霉孩子的三连问。
“哦……”季达郁闷地站起身，灰溜溜地钻到了柜台后面。
“你还是快点想想怎么和客人接触吧，早点完事，也免得节外生枝。”
“早就有眉目了，还得好好琢磨琢磨……对了，大爷你的那一堆房产证放哪儿了，我上次还在这后面看见过来着……”
“最下面的盒子里。你要这玩意儿干嘛？”
“当然是和客人接触用啊。”季达翻出了放着几十本房产证的盒子，在里面翻找着。
“我想想，感应到客人的位置应该是在这边，距离大概……”季达打开手机地图，一本本的找着适合他“商业活动”的房子。
“就这套吧，好像还是个高档小区的来着。”季达翻出了一本房产证，拿出了和房产证放在一个袋子里的钥匙。
“对了大爷，一一这几天借我一下，接触客人还得她帮忙呢。一一，一……额，苗姨，苗姨……”
季达招呼着似乎跑去房顶晒太阳的一一。在承诺好这几天的伙食中一定会添加足量的脑花之后，季达讨好地蹲下身，让一一跳上了自己的肩膀。
“你少给她吃点脑花吧，不然长的太胖也……”
“大爷我先走了，午饭和晚饭不回来吃了……”季达没等大爷说完，就扛着一一走了出去。
季德放下平板，透过打开的窗户，看间大侄子的身影在矫健地躲过了一堆竹叶的袭击之后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
他没有再说话，沉默地靠在椅背上。
柜台后面的暗格慢慢地自己打开，一个瓶口大小的物体从里面里飘出，悬停在季德的面前。
那是一枚红色的星型勋章。
……………………
季达想到的接触他人生中第一位客户的方法很简单。
从那段记忆中不难推断出，这位姐姐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所以他用各种好处贿赂了一一，让她配合自己玩一出“丢猫”的戏码。借大爷的房产证也是客户目前所在地的附近，这样等客户看到自己的寻猫启事之后把一一还回来之后，自己还可以借故制造各种偶遇的接触机会，让客户一点点地想起曾经的交易过程。
只可惜，社会经验匮乏的他完全没有料到后续的进展。。
“毛……毛坯房？”季达看着眼前一点儿都没有装修过，四周干干净净的大套间，面部逐渐开始扭曲。
“喵嗷。”一一从季达的帽子探出了头，同样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套“家徒四壁”的房子。
季达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家大爷的电话。
“喂，大爷，我拿的这房子咋一点儿都没装修过啊？弄套毛坯房我还怎么和客人接触啊？”
“我也不知道哪套装修过哪套没有啊！平时买房子就是个兴趣爱好，又不过去住，我也不知道买的是毛坯房还是精装房啊！行了，又不是没给你钱。自己看着收拾一下就行了，别打扰我玩游戏，刚要上排名了就打电话……我挂了啊！”
“哎，大爷，别……”
“嘟……嘟……嘟……”
季达感觉自己心好累，根本不想嗦发。
不然还能说什么呢？有钱人的乐趣你根本想象不到吗？拿房子当手办这么收集，大爷你还真是……
有钱啊……
季达嘴角抽搐地想到。
于是，某个倒霉孩子在从网上订完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后，就坐在二百多平的空旷房子里思考着人生。
对晚饭的渴望还是唤醒了季达。他带着一一去买了附近的小吃街吃过脑花后，就和一一来到了旁边应该是自己要接触的客户租住的小区。
季达依稀记得，和自家大爷收藏的高档毛坯房所在的小区不同，这里的房子好像都是单间式的公寓，多半都租给了在附近上班的人。
季达顶着一一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发现似乎并没有感应到客户的神魂波动。
“应该是还没下班吧……”季达停下了感应用的秘法。
“唉，看来我们要等一会儿咯……”又给一一买了份脑花的季达坐在小区大门后的花坛上等着客人的出现。
为了不被人发现而露出马脚，他还特地给自己和一一套上了早就学会的神隐术。
在跟自家大爷学习这个术法之前，季达一直以为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隐身术。可是当他发现随便用个手机摄像头都能拍出神隐术下自己猥琐的笑容之后，他才发现，这个术法只能让有神魂的生物无法感知到自己或者选择性地忽略自己，并不能从物理意义上让自己隐去身形。
而且对比自己神魂修为高的基本上没什么作用……
但掌握法术并不多的季达此刻也想不到别的方法来藏匿自己了。只能和一一端着吃的暗搓搓的藏在花坛处监控的死角里暗搓搓的等着客人回来。
然而，并没有正儿八经上过班的季达根本无法想象到，加班这件事和薛老爷子的猫一样，是处在一种叠加的状态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被初秋的天气冻得发抖的季达还是没能等到王丽芸小姐的到来。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之前借助封存物品进行远程感应到的范围里就是只有这一个居民区。就连一一都有点心疼某个倒霉孩子，跳上季达的肩头用前爪不停地给孩子顺着毛。
“苗姨……你说会不会客户今天有事就不回来了……”季达揣着手呆滞地说道。
一一没说话，把另一只前爪也加入了摸头的队伍之中。
“我再感应最后一遍，没有的话就算了……”季达默默地开启了神魂视角，又来了一次感应秘法。
方圆十几丈范围内的各种神魂波动再一次呈现在季达的感知范围内。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是，不是，不……哎？”
一一的视角里，目光呆滞的季达忽然就跳了起来，要不是自己连忙抓住了他的衣服，说不定刚理顺的毛又得脏了。
“苗姨，准备好，客户要来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季达把一一轻轻放到了地上，给一一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项圈。
“应该就是那个，记得到了她家之后共享视野，多看看客户最近关注的事情什么的……”季达嘱咐完之后，就解除了一一身上的神隐术，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一眼里的不屑和鄙视。
但是吃人家的嘴短，一一还是无奈地迎向了那道身影。
丽芸背着包，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赵老板下班之后找她谈了好久。自从赵老板知道了自己和刘华的关系之后，就没少做自己的思想工作，让自己尽可能地想办法替公司争取到刘华手里的生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一个财会部门的小主任，怎么就参与到这种关乎公司重大发展的过程之中了呢？她很想说两句话，但是考虑到这本书还要继续更下去，她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喵~”一声猫叫打断了丽芸的思绪。
她看到了一只脖子上系着项圈的黑猫正可怜地盯着她看。
“唉？猫猫？”丽芸俯下身子，蹲在了演技可以吊打一众影后的一一面前。
“脖子上有项圈……你的主人呢？”丽芸抱起了一一，爱怜的抚摸着一一的毛发。
“喵呜~”一一装作可怜无助的样子在丽芸的怀里蹭了蹭。
“这么晚了……你不会是走丢了吧？”丽芸把一一托在了眼前
“喵~”一一睁着萌萌的圆眼无辜地看向了丽芸。
丽芸看了看四周，似乎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人影了。
“没人……咪咪啊，跟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帮你找主人。”丽芸把一一抱在了怀里，并趁机又撸了几把一一顺滑的毛发。
“喵~”
身上挂着神隐术坐在一旁的季达看到抱着一一远去的丽芸，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可算是成了啊……”季达收拾了一下附近吃剩的垃圾，开心地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