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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韦陀功

许益见老和尚装模做样的高僧做派,不由想到毛友富在他面前卖弄时的情景,心说这嘴碎之人是否都这德性,禁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大师,不知道您现在内功修为到了哪一个境界。”

许益问话的声音颇大,顿时吸引了一众少年的注意,大家显然也对此十分好奇,直勾勾的盯着老和尚,看他如何回答。

老和尚眼角抽搐,心里把发问之人骂了个半死,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笑而不语,似是说任凭大家想象。

许益低头暗笑,浑不知已经有人给他记了一笔。

大厅中一片议论之声,大家都是初闻内功一道,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要与旁人分享和讨论,教习中终于有人不耐烦等下去,大喝道。

“够了,该告诉你们的都已经说了,今日回去后好好考虑,明日辰时到演武场学习棍法,未时来讲经堂听传法教习讲解内功心法,现在解散。”

几个教习走后,少年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开,有些机灵的,则围在老和尚身边,问这问那。许益混在人群里,听那老和尚回答众人疑问,同时他还发现,段小七指认过的那九名外来者,也大多在这批人当中。

这个世界娱乐匮乏,晚饭过后,许益习惯性的练习少林长拳,段小七看只是一边看着打发时间。等到辅助界面再无新的信息刷新,许益收拳擦洗汗渍,转而问到内功心法一事。

“小七,你有没有想好选哪一门内功。”

“当然是坐禅功了,咱们入少林,为的是武学相性里的武功,至于这几门过渡心法,当然选最容易的那个。”

许益觉得自己真是白问了,按段小七的说法,他们学的是武功又不是修仙,武功再高也比不过人多势众,若不是洗髓经别有功用,他早就到江湖上逍遥去了,许益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也知道段小七与自己性格完全是两类人,所以并不与他争辩。

其实许益心里早就有了选择,虽说他加入少林为的是童子功,但鬼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得偿所愿,因而威力不足的坐禅功许益第一时间就排除在外。韦陀功内劲极为暴烈,自然不利于修身养气,用于争斗是一把好手,却没有延年益寿的功用。真正让许益难以割舍的哪门横练更气,听老和尚的说法,这门内功分为横练和内罡两部分,外铸体魄,内炼脏腑,一旦修至大成,不但刀枪不入,而且掌力难伤,若非无法隐去三大死穴,其威力比之少林绝学金钟罩,金刚不坏神功也差不了多少。按理说应该是选这门武功没错,但他们这些外来者,现实三年试验时间,在这个世界也只能待十五年,不能长寿也没什么关系,韦陀功可算是正好合用。反倒是那横练罡气,万一十五年都没练出什么名堂,到时候反悔也迟了。

旭日初升,两百多名少年分为六队,分据演武场一处。许益手中拿着一根白蜡杆制的齐眉棍,跟着领头薛定的动作,一板一眼练习一招白羊挂角。这门五虎群羊棍乃是融合枪法与棍法的特点,删除了不适合群战的横扫和挥击,整套棍法以桃、劈、挂、绞、点、戳等架势为主,是武僧学习少林棍阵前准备的基础棍法。

一门新的武功,自然不可能短时间一蹴而就。一上午来来回回演练的都是羚羊挂角,猛虎劈山,虎落群羊三式。基础棍法,没有什么力道的变化,四十多名少年,横纵数列,从一开始挥舞的参差不齐,半日的功夫,三个招式已经练的有模有样。许益算是有些武功底子,不但学的飞快,每个动作的起落也是十分到位,很快便被薛定看中,代替他做了领武的位置。收到一片少年的羡慕眼光。

待到午后,关系到最重要的内功选择,一众少年来到昨日的讲经堂前殿,老和尚没有,小和尚有三名。根据各人选择的结果,三批人跟着三个小和尚,分别走向内殿三处偏厅,许益着重看了选择横练罡气的五十多人,果然九名外来者没有一人选择这门内功。

进入传授韦陀功的偏厅之内,入眼便是九块一人多高的石碑,八面碑上分别刻着一副经脉图谱,而正中的石碑,则刻着一段呼吸吐纳的行气口诀。

许益看了一眼,只见开头几句写着;

三长行缓,执呬字决,起于太乙,气走梁门,三短用疾,执嘘字决,复归天枢,转进章门,足阳明胃经行气足厥阴肝经;

一长两短,执呼字决,起于曲池,气走期门,五短一长,执吹字决,转进天池,气走天泉,足厥阴肝经行气手厥阴心包经;

......

一共十三列行气口诀,字拆开来许益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以前听江湖传说,某个乞丐樵夫,捡了本秘籍就能练成绝世武功云云,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胡吹大气。

少年中识字的不多,但也有几个,此时围在这块石碑前,都是一脸的云里雾里。

“如何,可有人能看懂这篇口诀。”

众人寻声望去,门口又进来一个方面大耳的和尚,原来领他们到来的小和尚却不见了踪影。

见众人纷纷摇头,新来的和尚呵呵一笑。

“呵呵,贫僧少林玄字辈弟子玄同。接下来的一个月,每日未时都会在此为大家讲解韦陀功的行气心法,诸位施主现在看不懂,只是因为不知经脉穴道图谱和呼吸吐纳口诀,待贫僧为大家解读内中详细。”

玄同和尚就在正中那块石碑下坐下,等到众人围坐在他身边,这才继续解说道。

“想要看懂一门内功的行气口诀,首选需要知道呼吸吐纳六字决以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周身要穴的经脉图谱。”

“呼吸吐纳六字决包括嘘、呵、呼、呬、吹、嘻六个字,这六字决不仅仅是单纯的呼吸诀窍,还有着辅助的手势,以及清空灵台的方法,”

玄同一边说,一边将这六字决演示了一遍,接着便一字一决教导众人习练。六字诀只是呼吸吐纳的基础法门,手势和冥思法都非常简单,不知者觉得十分玄妙,而知道关窍后学起来也是容易的很。

一个时辰下来,众人基本都掌握了呼吸吐纳六字诀,所差者只是各人入定的程度不同而已。

麻烦的反而是一目了然的经脉穴道图,这个只能靠死记硬背,就算剔除了全身支脉和隐穴,单是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通行的穴道就不下四百个,再退一步,只记死穴要穴,也有一百零八个,更何况少年中还有一部分并不识字。不过少林武僧向来都是来自贫苦人家,对此情况自然早有预料和对策。

玄同环视一圈,继续说道。

“至于经脉穴位图,大家可以去内堂领取书册和笔墨,比照这八块石碑,亲手誊录,若有谁不懂书写,可于晚课时间来讲经堂前殿,自有人为你们讲解经络图谱。”

见有人立马就想起身去拿纸笔誊录,玄同挥手示意他们稍等。

“大家毋用心急,待贫僧先为大家讲解一遍韦陀功的十二句行气口诀。”

有了呼吸吐纳六字决,再对照石碑上的经络穴位图,这一次许益可是将韦陀功的心法口诀大致解读出来。乘着大家都忙着誊写穴位图谱,许益却没有动弹,这几面石碑在此又不会跑掉,反倒是玄同和尚,说不得待会就要离开。

许益选了室内一角,盘膝而坐,按照自己的理解的口诀,一呼一吸尝试感应气机。一开始四周的喧哗声还不住传入耳中,随着冥思法渐入佳境,心神进入入定状态,左腹太乙穴轻轻颤动间,许益感觉到一股微弱气感,自血脉循环渗透入经络,最终汇聚于太乙穴,许益心中一动,从入定状态清醒,体内气感立马就有消散的趋势。许益连忙收束心神,这才堪堪稳住了太乙穴中的气机,接下来按照口诀所述,想要将这缕气机搬运至梁门穴,顿觉经络堵塞,这缕气机不过行到半途便后劲乏力,散失于经脉之中。

许益暗道,难怪人们常说内功修习是越早越好,许益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岁,经脉便像淤积的河道一样,内息可比水流稀疏得多,想要将一个大周天的经脉尽数贯通,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许益无奈,只得从头凝聚气机,冲击堵塞的经脉,如此反复十几次,总算打通了第一段窍穴之间的经脉。就要这么继续搬运下去,由于经验匮乏,不知该放缓势头,顿时气冲窍穴,不亚于被人以指力直击,梁门穴一下刺痛,半边身子都麻痹起来。眼看就要这么栽倒在地。

一只手臂从旁斜出,许益只觉得背心一热,一股宏大的气劲透体而入,在许益体内运转一个周天,许益麻痹的身子顿时恢复过来。许益转身一看,出手者除了玄同和尚还能有谁。连忙施礼道谢。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此乃贫僧分内之事,倒是小施主好高的悟性,短短时间便能以气冲穴。”说着玄同提高了音量。

“诸位小施主,内功一道颇具凶险,诸位习练之初,可来此殿行气打坐,有贫僧看顾,可保诸位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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