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的身体也依然在抖,看着林啸挑起的双眉怒意更显悲色…
“你为什么不问?你为什么不问我说的是谁!”
纵是不说话也被他当成了一种伤害!
林啸目光斜看…
“你若想说,我便不必问。”
“哈!果然是林家主!”
郑直一声悲哈之笑,目中竟悲出因愤怒而流下的泪线…
“是,你不必问!我算是什么,我是邪宗的大长老,但你凭什么,凭什么飞升了千年还会被那么多人记得?我不过是向她们表达了爱意,这便错了么?我问你,错了么!”
郑直的声音激动着,愤怒着,人也因激动和愤怒而颤抖着!
林啸终是轻轻挑一挑眉毛…
“你说的是南毓?”
他此前在帝府仙境之时听闻过彦童对郑直的调侃,他也记得当时彦童调侃郑直在元灵大陆几乎死于南毓之手的事情,而原因便是郑直向其表达了爱意,他倒没有想过这也能成为郑直记恨自己的一个缘由!
“不仅仅是她!”
郑直愤怒着,颤抖着,泪线因愤恨之心而滴落着…
“桑芷更是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就因为她继承了林家家主之位,整个混乱之地都知道我郑直是一个所有人都看不上的废人,我分明是邪宗的太上,太上长老!”
林啸点点头…
“还有么?”
原来这些事情也都能算在自己的身上,但他却忘记了是谁让他做上了邪宗长老之位,是谁给了他改善体质的机会,是谁是他们飞升后不惜危险救下了连他在内的飞升之人…
“难道还不够么!”
郑直嘶吼着!他从林啸的眼神中看出他竟然认为这些还不足以让他恨上他?
“或许够罢。”
林啸再次薇薇点头,只不过…
“但是你好像没有弄明白几件事情,第一,我的命绝不是你祖父一张隐匿气息的药方就能够救下的,第二,纵是我得了你祖父一张药方,你和你祖父在我这里得到也绝不是那张药方能够换来的,第三,你在此时指认我的身份可有想到这一次的飞升者由何人来救?第四…”
林啸回身看一眼只作旁观戎裴和戎震,目光重新转回郑直…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指认我的身份,你可有想过你今天都必定会死?”
“不!我不会死,死的是你!”
郑直已若癫狂…
“他们不会让我死,他们不让我死,至于这一次的飞升者与我何甘?”
林啸摇一摇头…
“我说了你今天一定会死,你竟然想不明白?这与我是谁并无关系。”
摇头之时再看回戎裴和涌道近处的戎震…
“城主和大少爷还准备继续听下去?”
戎震双手依然背在身后,戎裴倒是哈哈笑了一笑…
“五弟若是觉得烦了,早一些回去也好。”
其声出,灵环闪,一方神魂玉碑立于林啸的身前,而戎裴也依然再笑…
“本不必如此,父亲和大哥也全都信你,所以也只觅了北禁萧禁主唤你入府之机将你带来这里,你便让这位想要向戎洲铭其忠心的飞升者死得明白一些罢!”
“前辈!前辈…”
郑直原本还在颤抖,忽就向戎裴身后躲去…
“晚辈是在向戎洲尽忠啊,他绝对是林家主,不是戎洲的少爷啊…”
他刚刚分明从这位大少爷口中听到了“死”字!
戎裴只是轻轻再笑!
林啸同样微微摇头,向郑直投以可怜之目…
“你真的不明白你今日一定会死么?”
说时轻轻一叹…
“我若向他们证明我依然是戎洲的少爷就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他们和我都需要你身边的那些飞升者相信我的身份就是林家主!
而另一种情形,我不能证明我还是戎洲的少爷,我死,你‘大仇’得报,但他们也一样会杀你,你想知道原因么?”
林啸盯着郑直的眼睛…
“依然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戎洲城收留飞升者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后果纵是城主也无法承受,我死了,连你在内的那些飞升者也就没有了用处,所以今日无论是何种结果你都一定会死!若我不是戎洲的少爷,你那飞升者也全都会因你而死。”
“我不信!我不信!”
郑直再一次剧烈地颤抖着…
“他是吓我的,是吓我的,我是忠心的啊!我是忠心地啊…”
剧颤中要去拉戎裴的肩膀,只是被戎裴直接震开,人则瘫软在地上,口中依然兀自喊着…
“他不是少爷,是飞升者林家主,是林家主,我是忠心的…”
林啸目中则再显可怜之色!
一侧的戎裴已然向其再笑…
“五弟…别让他等得久了。”
林啸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戎震!
戎震不言,双手也只背在身后!
林啸嘴角终也轻斜了一瞬…
“城主其实已经信了他,不是么?”
说时双手已然向着灵魂玉碑按去!
五瓣的银色莲花…
林啸目光依然看着戎震,眼角也微微挑起!
戎震竟是轻轻呼了口气,却忽然迎林啸之目问道…
“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林啸嘴角再斜…
“不是城主杀的么?”
戎震目中倒是再不疑了!神魂未错,记忆也在,所以是他多心了,随即只轻轻呼一口气…
“那本是个意外!”
林啸也再轻轻挑一挑双眉…
“是意外,据说城主那一掌原是要杀你那畸残废物儿子的,以免得他给城主丢人!”
“五弟。”
戎裴倒是挡在了林啸身前…
“验你的神魂并非父亲的主意,是大哥提出,毕竟此前父亲验你神魂之时大哥未能亲见,你若有气,发在大哥身上。”
“不必!”
林啸回身只把冷凝之目盯向了瘫软在地上的郑直!
戎裴则立时又笑…
“这倒是了,五弟扮这具身体的主人太像,大哥也差一点信了这个不知恩德的东西…杀了罢。”
“不,不要…前辈救我!前辈救我…”
瘫软在地的郑直急急爬起,呼救的方向偏偏既非戎裴也非戎震,而是向着头顶而呼!
林啸双目立时眯得紧了,五指微动之间已直向郑直眉心抓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