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情后，曦越的心理便逐渐扭曲。
原本对亦凰存的那丝丝感情，竟然也掺杂了许多其他的情绪在！
不过即使如此，亦凰的每一世他都会参与。
虽说这并没有什么用。
亦凰在经历人间感情后，却没能回归神族之位，只是屈居仙位。
当曦越得知，第一反应便是窃喜。
如今他与师父总算是没有差距了。
而曦越在第一时间也去找了亦凰。
经历过人间俗世的亦凰，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时常总会一个人若是所思，幽深的眸子却好似一滩死水，仿佛任何事情都惊不起任何涟漪。
曦越何等的聪明，察觉到亦凰的异样，他并未言明，而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得很好。
“师父！”
曦越轻声叫道。
亦凰从未承认过他这个徒弟，即使现在也是如此。
“我不是你的师父，也没有教过你什么！”
亦凰淡淡道，撇清与曦越的关系。
闻声，曦越脸色微微一僵，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竟然升起了一股怒气。
师父从不肯承认与他的身份，却为了别的男人去受尽人间苦难，可是那个男人却连面都没有露过，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师父的深情。
曦越在心底怨恨着那个让亦凰受罚的男人。
这一次，他没有任由亦凰撇清干系，而是沉着脸道：“师父，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徒弟，但在我的心里，你始终都是师父！”
亦凰不语，怔怔的盯着曦越，好半晌才回过神。
而她在这一刻，也察觉到曦越对她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亦凰脸色骤然一沉，面上迅速蒙上了一层戾气，沉声道：“曦越，你对我还有其他感情？”
此话一出，曦越先是一愣，但随后白否认道：“师父所说的其他感情是什么？”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若是你不想步我的后尘，就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斩断，仙族是不允许有感情存在！”
亦凰说完便别过脸，不再看曦越。
曦越自此离开后，整整一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当亦凰再次看到他时，是在两百年后，她的晋升会上！
在仙族，所有法术达到一定水平，便能晋升为神族，上神也是无数仙族人向往的位置。
亦凰论法术，资质都能晋升为神族的。
可偏偏这个时候，曦越却提出了质疑，认为亦凰六根不净，还需再经历练一番！
亦凰本是因为犯错，才会被贬。
所以最忌讳的就说说她六根不净，要知道这一情况，不管是在仙族还是神族，都是莫大的机会。
曦越一番话，很有可能再次将亦凰打入六道轮回。
亦凰在看到曦越出现时，不禁了愣了一秒。
她对能否晋升上神并不在意，但是却被自己的人给背叛，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难受。
最终，亦凰没能成功晋升。
这个结果，亦凰也没有异议，甚至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可这时，曦越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亦凰的面前。
一改当初对亦凰的尊敬，如今只是把亦凰当做是一个仙人，除了客气，再无其他的情绪。
“亦凰上仙，不知我现在是否已经达到你所要求的那般？”
曦越幽幽道，双眸紧盯着亦凰，一脸似笑非笑之色。
亦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因为他而无法晋升上神而生气。
“你变了！”
良久，亦凰吐出几个字！
曦越却笑了，笑的凄凉。
“你也变了！”
亦凰不语。
四目相对，彼此的神色各异，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
如今，亦凰与曦越的相处方式越发的奇怪，而曦越的性子也越来越古怪，到最后甚至直呼亦凰的名讳。
亦凰不甚在意，也没有追究，但却越发的不喜欢与曦越说话。
可曦越却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亦凰的想法一般，仍旧每日登门拜访。
而有一日，他去亦凰的寝殿时，却发现人不在。
他则是利用那一次机会，给亦凰扣上了一个罪名。
让亦凰被罚到了十方阵，承受三百年的酷刑。
亦凰被带到十方阵的时候，只有曦越一人来看过她！
不过此时的曦越，却早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亦凰被数十根玄铁链子捆着，在她的身边全是淡蓝的业火，一点点的灼烧她的皮肤。
她因为有法术护体，这些业火对她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但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她与其他仙人互诉衷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她没有做过，不过却因为有前科，甚至没有调查，他们一人被打入凡间，一人被罚十方阵。
“师父，这十方阵的滋味如何？”
曦越缓缓出声道，但师父二字从他的口中说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亦凰眉头轻拧，沉声道：“我不是你师父！”
“我说是，你就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师父！”
曦越突然低吼出声，就连神色也变得狰狞了许多！
亦凰默。
“这十方阵能够洗净心底的所有邪念，从今以后你便能够一心修仙，不会再被人类的感情所累！”
曦越缓缓道，欣长的身影儿便绕着十方阵走动起来。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亦凰脸上一变，沉声道。
她的事情，神界应该不会传扬出来，就算仙族的人知道也仅仅只是她触犯律例，进入轮回，历练罢了！
但他却知道，她是因何原因？
曦越并未理会亦凰的震惊，反而继续道：“你每一次转世为人，我都劝你，你为何就是不肯听我的？为什么？难道那个男人就让人这么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
说道最后，曦越的声音越发的古怪，看向亦凰的眼神也十分诡异。
亦凰默。
眼前这人早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曦越，而是一个被嫉妒和仇恨所支配的人。
不过他的嫉妒和仇恨，是怎么来的？
“啊！师父是不是只要你没了心，那你就会忘了他，专心修仙了？”
曦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
亦凰眉头一拧，心底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谁曾想，曦越竟然突然出击，原本灼烧在她身旁的业火，轰的一下，燃得老高。
亦凰有法术护体，本是不用担心。
可这些玄铁链子，却封存了她的所有法术，一旦有人从外攻击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业火燃烧着亦凰的身子，而此时曦越却乘机掏出了她的心。
放在不灭的业火上烤。
“让我看看，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底是谁！”
曦越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亦凰被挖除心脏后，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胸口隐隐作痛，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
“曦越，你、你疯了！”
亦凰艰难的吐出一句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看得出她十分痛苦。
但曦越却不为所动，神色狰狞的瞪着亦凰道：“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你不愿意承认我这徒弟的身份，是嫌我给你丢人了吗？那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好的一个上神却为了一个男人成了这副样子？值得吗？”
亦凰不语。
失去心脏的她，逐渐昏迷了过去。
人没了心脏会死，但是神和仙却不会。
他们成仙成神后，全身可以说都是有法术炼化而成，所以才会不死不灭。
失去心脏，只要再次炼制一颗就行了。
可亦凰被玄铁链子束缚着，全身的法术无法施展，就连抵抗业火的能力也没有。
整整三百年她都是在业火的灼烧中度过。
而在那一刻，恨也逐渐在她的心底萌生。
她还是第一次恨一个人，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说来也真是讽刺！
“啊！”
突然，夜雨寒惊呼一声，猛地回过神来，身上却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她想起了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与曦越并不是什么婚约，而是仇恨！
他那畸形的感情，竟然成了他扭曲的导火索，而亦凰竟然还成了他的牺牲品。
“曦越，千年前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夜雨寒冷着脸道。
曦越却只是轻轻勾唇笑道：“师父，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夜雨寒厉声呵斥道。
但曦越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师父，徒儿一直在追寻的你背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与你并肩之人，可你呢？为何要早早把我抛弃了？怪我吗？这一切全都怪你自己！”
夜雨寒冷笑连连。
“这么说我就不该救你！”
“没错，救了我你却又抛弃我，还不如不救！”
曦越斩钉截铁道，时隔几千年，他仍旧觉得是亦凰不对。
夜雨寒怒极反笑，这种逻辑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所说看到那些画面后，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不过随后，她却又平静了，淡淡道：“既然是我种下的因，那就让我来了结这果！”
话音落下，夜雨寒蓄满力量的手臂重重扣下。
曦越瞬间被打得烟消云散。
但他的声音却久久回响在周围。
“以我之命诅咒你，生生世世无法找回回忆，即使苏醒，那个男人也绝不会垂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