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有用吗？”叶沁宝说着，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眼睛，翻白眼给对方看。
现在别说是厉晏川和段以恒一起去泡酒吧了，就算是厉晏川现在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她也插不上任何一句话。
“真的没有回环的余地了？”段以恒问着，声音明显变得认真起来。
本来就有点食不知味的叶沁宝放下筷子，斟酌了许久后，才开口：“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差距大那都是穷人的想法了，咱们有钱人擅长弥补各种差距。”段以恒说着，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叶沁宝因为对方的话愣了愣，有点无奈地说：“可我是穷人啊。”
无权无势，她就是京城最底层的一个上班族而已。
“你这人看起来强势得很，怎么也会妄自菲薄？”段以恒说着，半是难以置信。
叶沁宝这行的设计师要是做出了名气，根本没必要依附地产公司，而且收入也会爆发式地增长。
随随便便一个设计稿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价格。
要是这样还算是穷人的话，那要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富人？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叶沁宝越说越头大，干脆自暴自弃地也跟着段以恒一起喝起酒来。
段以恒看着叶沁宝满脸苦恼的样子，摇了摇头。
想着自己不能再喝了，不然等下两个醉鬼没办法回去。
叶沁宝喝了几杯之后，就开始说胡话：“我就是和厉晏川有差距啊……你都不、不懂。”
厉晏川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天边的皎月。
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
这一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就是水底月。
以为融入了对方的生活，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原地转圈而已。
段以恒看着叶沁宝固执的样子，知道自己劝不了，只能挪开了目光。
看向窗户外面火树银花的夜景，脑子里面却浮现出了四年多前的事情。
二十岁的自己固执地拉着十八岁的郁欢。
对她说：“只要三观合适，别的都不是问题啊郁欢，你没钱我有，你没权我也有。人这辈子真的太短了，要是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难道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就是他的这段话，郁欢最终下定了决心和他一起。
后来呢？
后来的郁欢再也没有回来。
往事不该回忆，一回忆就是无尽的痛苦。
段以恒的眸子里面浮现出迷茫。
心脏不断地抽痛起来，他别无他法，只能一边抽着冷气，一边用力地压住自己的胸口。
但是刺骨的疼还是如影随形，逼得他脸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甚至快要忍不住蜷缩起来。
要是可以回溯时光，他宁愿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曾对郁欢说出这段话。
又或者，他甚至不应该强行参与进郁欢的生活。
这样对方就可以安然无恙地长大。
而不是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叶沁宝喝得烂醉。
段以恒本来想要打电话给厉晏川，攒一下助攻的。
可想到叶沁宝刚才痛苦的样子。
终于还是觉得别人的故事，自己也许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
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秦瑾雪的电话，让对方过来接叶沁宝。
已经发过酒疯的叶沁宝吐完了之后，安静了下来。
段以恒将人放在车上，自己守在车外面等待着秦瑾雪过来。
秦瑾雪没等来，段以恒却在马路对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在这样的夏夜，别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唯独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在段以恒看见了时欢的同时，对面的时欢也像是注意到了段以恒。
虽然段以恒现在变了装，但是还是有点不太自在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不想被对方发现。
段以恒早就在上次时婵的寥寥几句里面判断出了时欢就是个叛逆少女。
不想上学也不想工作，一心只想进娱乐圈。
至于目的，时婵和时欢父母双亡，两人相依为命。
除了钱之外，段以恒想不到别的。
本来在马路对面的女孩儿却缓步来到了段以恒的面前，带着笃定地喊：“段先生？”
段以恒愣了愣，有点没料到对方竟然会认出自己。
摘下了墨镜之后，段以恒朝着对方笑了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
时欢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段以恒。
让段以恒都要怀疑自己的这句话是不是问得太过于涉及别人的隐私了。
“我就随便走走，你呢？”时欢终于开口。
清脆的声音就如同二月梢头婉转歌唱的黄鹂。
十八岁正是女孩儿最美，也是最单纯、无忧无虑的年纪。
但是每次段以恒和对方对视的时候，却总是有种自己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很诡异。
段以恒下意识地笑了笑，想要掩饰自己的走神，“我出来吃饭。”
时欢看了一眼躺在副驾驶上面的叶沁宝，杏眼眯了眯。
眼角的泪痣因为这个动作而越发变得鲜活起来。
段以恒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约会？”时欢再次看向段以恒，缓缓吐出两个字。
本来应该是疑问的语气，却被眼前的女孩儿说出了几分笃定。
放在旁人的身上，段以恒根本不屑于解释。
可是在面对着时欢的时候，段以恒却鬼使神差地开口：“损友的女人，正在等人接回去呢。”
“段先生，朋友妻不可欺。”时欢却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平常深沉的眼底像是染上了几分狡黠。
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段以恒有点无奈地说：“我这点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那祝段先生约会愉快，另外我也要参加《楼兰盛世》的试镜，希望到时候能够得到段先生的指点。”时欢说着，边走边朝着段以恒挥手。
段以恒看着对方缓步离开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某个自己朝思暮想了四年多的女孩儿，正在朝着自己远去。
让他差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挽留。
但是理智还是让他控制着自己的动作，面色未变地对着对方说：“希望吧。”
虽然他早就已经对娱乐圈没有兴趣了。
既然知道自己无论多么耀眼，郁欢也看不见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再混这个圈子了。
时欢刚离开不久，秦瑾雪就出现了。
当秦瑾雪看见喝得烂醉的叶沁宝的时候，段以恒明显感觉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明显带着打量的目光。
段以恒有点头大。
只能无奈地撇清关系，道：“你放心，厉晏川的女人我可不碰。”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秦瑾雪却像是丝毫听不进去一样，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能让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喝得烂醉，谁知道你还做了别的什么？男人都是一个样！”
说着，秦瑾雪瞪了段以恒一眼，将叶沁宝塞进了自己的车子之后，才丢下了一句：“谢谢你通知我，我们就先走了！”
虽然嘴上说着‘谢谢’，但是对方的声音里面却明显没有丝毫的谢意。
段以恒突然被人轰炸了一通，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的人设塑造得好像是有点太成功了？
*
叶沁宝因为宿醉而有点头疼，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居然在秦瑾雪的房间。
思考了许久都没有自己怎么样回到秦瑾雪这里的记忆，叶沁宝觉得大概是段以恒通知了秦瑾雪，要对方来接自己的。
莫名有点感谢对方没有直接通知厉晏川，叶沁宝揉着有点痛的头，刚要从床上下来。
门就被人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秦瑾雪手上端着早餐和醒酒汤，来到床边，在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刻意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叶沁宝感受到了对方的怒气，却又不知道原因，只能朝着对方干巴巴地笑了笑。
秦瑾雪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在看见了叶沁宝这个傻乎乎的笑容之后，差点憋不住笑起来。
面上还是保持着高冷的样子，秦瑾雪愤愤道：“心宝，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叶沁宝一头雾水，问：“怎么了？”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不仅仅因为厉晏川那个渣男就去买醉，而且还是和段以恒那个花心大萝卜一起？你的防备心呢？”秦瑾雪说着，甚至有越说越来气的趋势。
叶沁宝赶快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段以恒不是那样的人。”
秦瑾雪果然更生气了，伸出手不断地戳着叶沁宝的肩膀，带着点恨铁不成钢地说：“什么不是那样的人？你很了解他吗？而且你不知道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叶沁宝没胆子再忤逆秦瑾雪，只能义愤填膺地说：“瑾雪，你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特别是段以恒这样的花花公子！”
心里却默默地给段以恒道了个歉。
对不起了兄弟，这个时候只能把你卖了。
“知道就好，赶快吃早餐吧，醒酒汤也喝了，免得等下上班头疼。”秦瑾雪这才稍微满意，表示暂时可以放过叶沁宝了。
一说到工作，叶沁宝就一个头两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