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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立场与选择

经过柴凤音与朱粒长老一番不懈努力实验,所幸不负所望,以灵珠之力试炼的丹药果然能够驱散魔化之毒。

而在两人忙碌不停时,宫中也迎回了久违的北曜皇帝,令柴凤音有些意外的是,出现在广仁宫外的人。

“太子妃殿下,太子来接您去太和宫赴宴了。”

随着一个粉面含羞的小宫女出了广仁宫,看到此时本该坐在魔宫的人却出现在这里时,柴凤音一时有些茫然,她想她可能是刚才炼丹太过专注了,还没回过神来……

“阿音,走吧。虽然我不介意让他们等着,不过迟了,阿音就要错过好戏了。”

“什么好戏?”

魔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旁若无人的亲昵。然而柴凤音狐疑地凝眉看着他,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只看到他侧脸上显露的一边嘴角似笑未笑地勾起了几分弧度,仿若一个微笑的起势,又好似含着一抹轻嘲。引人深思,教人迷惑……

“我不会让魔化之毒继续危害凡界的。”猜不透他的心思,柴凤音便收敛心神,只掷地有声地表明自己的意志。

手被魔尊紧握着,两人不疾不徐地朝着太和宫走去。柴凤音一句话落地仍是杳无回音,明知该义正言辞理所应当,却还是没道理地有些紧张,禁不住转头朝魔尊看去,谁知他却算好了似的在此时看来。

不知是哪一点愉悦了他,魔尊展颜而笑,不是邪魅,而是一种舒朗得意的明媚光辉,粲粲然绽放在眉宇间,令玉颜生晕。

“随你高兴就是!”兴之所至,他意气地笑道。

今日宫宴算是庆功宴,也算是答谢宴,不过尽管美酒珍馐无不丰盛,然而与宴却好似还没从兽群的惊惧中回过神来,且与宴大臣明显缺席不少。柴凤音在木樨国、东焱国也参加过类似盛宴,知道会是怎样热闹的情境,相比此刻,明显尚存着战后的凄清之感。

而且,柴凤音的目光往上首的尊位上看去,紧邻皇帝的至尊之位另设了一座,座位上正坐着才见过一面的折英长公主。

再看北曜皇帝一脸冷漠无心地自斟自饮,对比折英长公主的温婉端庄可亲可敬,无论文武百官还是前来帮忙的风云学院的长老、弟子,只怕任谁都不愿去凑北曜皇帝的冷脸,而是愿意接下折英长公主的橄榄枝吧。

柴凤音看了片刻,忍不住皱眉,低头有些闷闷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记得你答应过的事吗?”

魔尊凤眸浅阖,仿佛微醺,听到柴凤音这没头没脑的话,隐在睫羽下的眸子极快地闪过一丝暗芒,唇边笑意微凉。然而柴凤音执拗的视线却盯在他的侧脸不动,他眸中蓦地一沉,握在指掌间的玲珑白玉杯兀地裂开数条裂缝,微黄的酒液顺着玉色的手指流了个空……

“呀~太子殿下,您的手……”

变故发生不过在眨眼间,柴凤音还来不及想清楚魔尊怒从何来,就突然听到一声软糯的嗓音令人骨头一酥,紧接着一袭桃色宫装映入眼帘,傲人的曲线仿佛不经意撞上魔尊的手臂,葱白的指尖夹着一块嫣红色的帕子伸向魔尊湿漉漉的手掌。

有没有碰到柴凤音反正没看清,不过下一秒,桃色宫装就伴随着一声娇吟突然倒退着倒地了。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笨手笨脚,侍候不周,请太子殿下饶命……”惊慌失措的声音依旧软糯可人,虽不是一般女子的清脆轻灵,却自有一股妩媚风致。

饶是柴凤音身为女子,都听得心头一酥,忍不住朝地上的桃色宫装女子看去,这一看果然是个妍丽多姿的美人,最为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只可惜美人的盈盈美目一直凝望着魔尊,而魔尊……

柴凤音看到伸到面前的一只湿漉漉的手掌,疑惑地抬眸,挑了挑眉,无声询问:这是何意?

“爱妃就坐在我身边,侍候之事岂用她人代劳?”

魔尊的唇角是一成不变的弧度,可是柴凤音知道他此时心情很不爽,似乎就在她刚才问过那句话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不好了。

柴凤音默默地抽走地上那宫女手中的帕子,正要给魔尊擦拭,孰料他的手却躲了一下,她霍然抬头,有一种被耍的委屈和愤怒。

魔尊偏偏毫无心虚和抱愧,只冷冷地看过来,视线落在柴凤音手中的嫣红色帕子上,嫌弃道:“脏!”

柴凤音的目光在手中的帕子和地上的桃红宫装女子身上看了一圈,刚才只因为自己身上没带帕子图方便才顺走她的帕子,这会儿也觉得看这帕子不顺眼极了。

“咳……我没带帕子。”柴凤音不自在地觑了魔尊一眼,她在异世待过的那些年可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不过,我有这个……”

指点一点蓝色光华闪过,一道水花冲向魔尊的手掌,不一会儿就将微黄色的酒液冲刷干净,柴凤音以袖拭干,拍了下他的手掌,莞尔道:“好了!”

这厢发生的小插曲早被不少有心人落入眼中,倏而就听上首的长公主仿佛慈爱的长辈般含笑与众人打趣道:“早就听闻辰璧对凤音这位太子妃极是满意喜爱,今日一见可算叫我知道何为龙章凤姿、金玉良缘了。”

柴凤音听着众臣附和长公主说着凑趣的恭喜话,不知道长公主这是闹的哪一出。按说她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对北辰璧的一番心思才对,如此不该是将她视为眼中钉吗?还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又想到她应该也是魅族人,柴凤音不由看向魔尊,谁知魔尊却是嘴角喊着三分邪笑,一把抓过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把玩起来。

柴凤音还没他那般脸皮,尤其是感受到对面风云学院长老与弟子处投来的视线,就抗拒地想挣脱,“你干什么?快放开。”

“别动!乖乖等着看戏,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什么好戏?是不是与这位长公主有关?”

魔尊依旧拒不回应,柴凤音挣又挣不脱,只得作罢。不过没过多久,众人的心神就被殿外来人吸引了。

“母妃,舅舅,你们不要被魔人给骗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辰璧表哥,他是魔界的魔尊!他是魔!这次的灵兽魔化都是魔宫的人一手策划的!”

“青鸾,你怎么来了?听说你与风云学院的长老去了南厘,你是从南厘过来的?”折英长公主看到女儿激动又惊讶,一下子从高台之下跑下来,母女俩几乎洒泪相拥,只是两人刚刚好停在魔尊与柴凤音的席案前。

“我是从南厘赶来的,母妃,这些待会儿再说。”青鸾郡主扯着折英长公主后退一步,仿佛防备魔尊暴起似的。

而跟着青鸾郡主进殿的,还有两位风云学院的长老,而最后进来的一人令柴凤音惊讶了一瞬……

“你是故意的?”柴凤音看着最后进来的楼新月,狐疑地看向魔尊,他的身份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暴露。而且看青鸾郡主这架势,显然是有确凿的证据了。

她记起来了,那夜魔君抓她之前是抓了楼新月的,只是之后和她动手的时候又将楼新月给放了,可也难保楼新月不会被他一起带回魔宫。如果楼新月是在魔宫被放出去的话,那么魔尊的身份暴露就很顺理成章了。

“暴露是迟早的事。”魔尊漫不经心地学着柴凤音低声道,不被她看见的眸底仿佛有头困兽叫嚣着冲出樊笼。

两人与众人对峙前还旁若无人的低语,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显然惹恼了不少人,风云学院的一位长老首先就厉声质问道:“北太子,对于青鸾郡主的话,你有何辩解?”

“辩解?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这么说,你确实是魔人了?!”

“我本就是魔尊。”

“那……”

“等等!”柴凤音忽然打断长老的质问,长身而起。

“柴凤音,你是否包庇魔人还有待查证,稍后自有你师傅亲自管教你!你且站到一旁去,休得多言!”这长老不悦地说道,不是他不想顺道将这柴凤音治罪,只是一个,柴凤音有灵女的身份,情况特殊,而来,她是朱粒的徒弟,风云学院谁不知道朱粒最护短,最难缠,他自己的徒弟管教不严,还是留待他自己清理门户就是。

然而柴凤音确实有话要说,岂是他三言两语就打退堂鼓的,在这长老开口前就立即开口:“长老容禀,他确实是魔尊,但是北辰璧却不是魔人!”

“这么说,柴凤音你一直知道他是魔尊?”青鸾郡主不失时机地开口向柴凤音质问道。

柴凤音看了身边依旧漫不经心不言语的魔尊一眼,淡淡颔首道:“是,我知道他是魔尊。可是真相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灵兽魔化之事与他无关,魔宫本也与他无关……”

“真相如何,新月郡主亲眼所见,岂容你为魔人狡辩!”青鸾郡主咄咄逼人道,“你明知他是魔人,还助纣为虐,你简直枉为风云学院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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