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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临

鼎宁元年,简封益登基,国号“镇宁”,天下大赦。

鼎宁8年,镇宁出兵北上,平叛边疆。持续7年战争后,以击杀大临首领为结束,镇宁凯旋而归。

大临以让出五百里领土、每年进贡黄金万两、王后之妹远嫁和亲的代价,换取两国千年无战。然而每年进贡的条件,加重了大临复兴的负担,即使子民如今享有自由,也总有沉痛压在心底。

鼎宁26年,大皇子简初黎17岁。简封益召丞相陆伍之子陆悬为大皇子伴读,兼任右侍。

27年,陆悬年满20,赐字凌青。

29年,简初黎赐字明晓,封黎王。

随后二皇子简留赐字明苏,封肃王。三皇子简湘襄赐字明源,封淮王。

同年,大临听闻传言镇宁似乎有再次攻打大临之心,担心无力应对,部落长老再三商议后,决定送公主黎娅前往镇宁,希冀通过再度和亲能够稳住大临最后的方寸之地。

但是部落长老提出,大临已经有一位和亲的大公主,且大临不能依靠女人来苟活。然而兵力非数年就能恢复,这一点让大临的人民心头更加沉重。

公主黎娅的母亲早逝,父亲又英勇牺牲,黎娅从小就是由叔叔黎满带大的。

尽管黎娅很想见到自己的姑姑,但她不希望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见面,也不愿成为用于稳定政治的牺牲品,因而大闹部落,最后甚至闭门不出,以绝食自尽相逼。

“黎娅,乖……”

在前首领壮烈牺牲后,黎满被推举为新的首领,也不得不担起劝说黎娅的任务,但是他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够说服她。让他们整个家庭都去为部落牺牲,他自己也着实狠不下心。

黎娅眼眶都红了,泪痕还挂在脸颊上,却恶狠狠地道:“我就不!!!我凭什么要牺牲我的自由,去换希望渺茫的一个未来?难道我父亲一个不够、姑姑一个不够,要我也牺牲、部落的女子都牺牲吗!我说了,我绝对不要去镇宁!不要!!!”

“黎娅……唉!算了……”黎满明白现在黎娅全身心抗拒这件事,于是安慰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长老们知道了经过几天的交流,黎娅还是不肯同意,更加头疼。尽管谁都不清楚镇宁是不是真的会再次攻打大临,可是现在人心惶惶,这个决定也是他们反复考虑之后,觉得最好的一个方案。

这时,黎满的帐篷门被掀开,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女孩子出现在门口。她显然很紧张,可依然一步步靠近,跪倒在黎满座下。

“乔乌拜……拜见首领大人,乔乌愿替公主前去!”

黎满摸摸下巴:“我好像平时没有见过你?”

“呃……乔乌是公主的奴。”

“乔乌,你多大了?家里人呢?”黎满和长老们的目光通通停留在乔乌身上,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乔乌今年刚12岁,阿爸走得早,家里还有阿姆和阿哥。阿哥是个战士,和阿爸一样。”

“你可知道,一去那里,就再没有这样自由了。镇宁,和这里不一样。而且……你要面对的危险,是很可怕的。”

乔乌抬起头:“首领大人,请相信乔乌。乔乌不能因为存在危险,就让公主去替我们冒险。乔乌失去阿爸没有关系,部落没有乔乌也没有关系,但是公主不行。部落需要公主。而且乔乌会做饭洗衣,会打扫整理,会拉弓射箭,会骑马,也会一些治病救人。如果打不过,可以逃!”

“难道你的阿姆不需要你吗……你先回去,此事还需三思。”

“首领大人!乔乌,还有一言……”

“……说。”

“不管是否再次和亲,对公主都很不利,她不可能和自己的姑姑一起成为镇宁天子的妃子。但是,天子的儿子之中,传闻黎王最优秀。所以不如从黎王那里下手,只是身份所限,大抵只能从底层做起。但是传言黎王的府上除了婆子就没有别的女子,只要能引起兴趣,应当就会顺利许多。乔乌只是个奴,说的首领大人听过便罢,若有僭越便当没听过。”

黎满挥手让乔乌退下,然后和长老们开始商议。

“她区区一个奴,去镇宁,牺牲了也不可惜吧?她说的也对,我们需要公主。”

“可她也是萨蒙的子民,大临的子民。”

“那我们真的要把黎娅送去?”

黎满揉揉眉头,侧着头看着一边挂着的鹰图腾。半晌,他叩了叩椅子扶手,敲定了最终决议。

“鹰独,你去找几个懂镇宁礼法习俗的人来教乔乌,报酬自有本首领给。然后老办法给木沚传个信,务必拿到黎王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鹰独是前首领培养的侍卫,擅长驯鹰,现在是黎满的贴身侍卫。

“是,首领大人。”

……

“阿姆。”

“乌乌,为什么?”乌绵以手掩面,不断抽泣着,“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不想再失去我的女儿!”

乔乌低头:“可是,我不能看着公主为了部落牺牲。现在的部落,更需要的是公主。阿姆,放心,萨蒙神一定会保佑我的。传言都说黎王虽然不近女色,性格冷淡如冰,但是对待百姓很好,为人铁面无私。还有阿哥,他一定是部落最勇猛的战士。我要等着的,阿哥成为萨蒙最出色的战士的那一天!”

“乌乌……”

“阿姆,对不起。我已经作出了决定……是我不孝。”

“不……你是阿姆和阿爸最骄傲的女儿。”

乔塔姆正在跟着部落的猎手们训练,虽然年纪是最小的那个,但是举着弓的手却十分稳。

“乔塔姆,乔塔姆,首领大人下命令了!你的妹妹要去镇宁王朝了!”

嗖——

一箭射歪了。

在全中靶心的箭里头,那一箭特别突兀。

传消息的是乔塔姆关系挺好的一个兄弟,见到他那个样子,没敢问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

“首领大人刚刚宣布了,找人全力教导乔乌镇宁的礼法习俗,她要去镇宁的黎王府。”

乔塔姆扔下弓,连招呼也没打,直接骑上马飞驰向家里。

乔乌远远地就看见了乔塔姆,可还没开口,乔塔姆一个飞身就跃下了马背,让马自己回马厩,他奔到乔乌面前。

“为什么要去镇宁?乌乌,好好的怎么突然要你去镇宁?”

乔乌被阿哥的气势吓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低地回答:“部落需要公主,她要带领部落振作起来。所以我想代替公主,去镇宁。”

“不行!我去找首领大人!”

“阿哥!我是自愿的,是我去找了首领大人。而且首领大人的命令,你不能违抗!阿哥,我相信你会成为萨蒙最勇猛的战士,我也想做一个战士,所以请不要这么担心我。我会的很多,镇宁的人不一定能欺负到我。阿哥,不要担心……”

乔乌固执起来,乔塔姆也劝不听。

而没过几天,黎满就把乔乌喊走了。鹰独找到了5个人,分别教乔乌认字念书作画、女红、琴、棋和镇宁的舞蹈。

大量的知识内容被迅速塞进了乔乌的脑袋,她被迫着尽力用最快的速度理解、吸收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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