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当然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她却记得自己在梦里好像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一个人坐在一张很大的椅子上,椅背很高,几乎跟何暖站起来的时候差不多高,可是,当男人坐在上面的时候还是几乎挡住了大半。
“暖。”
他轻声唤了一句,随后,从黑暗中伸出了手,一瞬间,何暖仿佛被人蛊惑了一样,不自觉地就要将手伸出去。
可是,就在她即将碰到男人指间前的一瞬间,他又狠狠地将手抽了回去,带着劲风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
何暖几乎被打得快要失去知觉,虽然是在梦里,但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火辣的疼痛,然而,最让她觉得害怕的还不是这个。
在他的巴掌落在何暖脸上的瞬间,何暖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自己,而且最让何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中还诡异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暖。”
他又一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在何暖的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她却已经开口说出了那个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却感到异常熟悉的名字。
“阿翰。”
黑暗中传来椅子被微微移动的声音,男人似乎站了起来,缓缓朝着何暖的方向走来,一步一步,每一次靠近都让何暖的气息更加急促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异常的兴奋,在被打了那一巴掌之后,疼痛似乎只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间,而接下来她的身体就好像被彻底点燃了一般。
炙热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噬,哽咽在喉咙处的感觉化作一声声动情的低吟,何暖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那个名字。
“阿翰。”
沈庭琛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她,原来她早就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有着这样深得感情,甚至在昏迷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为何,沈庭琛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何暖紧咬着下唇,忍着痛的样子,难道连那个也都是她装出来的吗,难道她的第一次早就给了这个叫做阿翰的男人吗?
越想越觉得莫明的愤怒,在何暖又一次叫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沈庭琛立刻起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沈庭琛没有看到摆在旁边桌子上的那个放在黑色塑料袋里的蛋糕,也没有听到在他离开的瞬间,何暖口中喊得其实是他的名字。
从楼上下来以后,沈庭琛没有回到宁诗然的病房,而是直接去到了一楼,从大门出去,独自坐在车里抽了将近一个晚上的烟。
他的心里没理由的烦躁,尤其是在想到何暖叫了那个男人名字时的样子,狠狠将手中的香烟掐断,眼神中透露的杀气好像此时被捏断的就是那个阿翰的脖子。
沈庭琛明明知道何暖那天晚上应该就是她的第一次,毕竟,自己感受到的那个阻碍是不能装出来的。
那么这个阿翰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何暖的梦里而何暖为什么又会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烦躁地将烟盒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沈庭琛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此时,云珊珊已经忙完了急诊里的事情,急忙地跑到楼上,推开门没有看到沈庭琛的身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轻手轻脚地来到何暖的床前,云珊珊不禁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沈庭琛的样子,好像看起来还不错,起码不是那种歪瓜裂枣的类型。
但是,在她的心里却也是完全配不上何暖的,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脚踩两只船,明明已经娶了老婆,却又被何暖看见他抱着别人的样子。
当然,云珊珊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从何暖当时哭喊的话中推断了一下,得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结论。
伸手轻轻抚摸着何暖的额头,似乎还是稍微有一点热,不过还好,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云珊珊刚准备起身去洗那个没有洗上的毛巾时,何暖再一次张口,轻声地唤了一句。
“阿翰……”
一瞬间,云珊珊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叫的是阿翰吗?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云珊珊就已经感觉到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出于愤怒。
就是这个人彻底毁了曾经开朗乐观的何暖,最后将她推上了悬崖,让她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事后,云珊珊曾经多次跑到他的地盘上去闹事,可每一次都被人扔了出来,虽然没有对她动手,但这却比被打一顿更让她感觉到屈辱。
何暖消失后阿翰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从来没有露过面,无论云珊珊怎么坚持不懈地去找他,他都是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没有一次例外。
所以,在云珊珊心里,阿翰这个人几乎就是直接导致何暖消失的凶手,如果不是他将何暖关了起来,那就是他用什么方式让何暖消失了。
接下来的事云珊珊不敢再去想,所以在她听到何暖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时,还会气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竟然在失忆之后还忘不了他么,难道他曾经给了何暖的伤害还不够多么,多少次云珊珊都看到何暖身上总是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青紫,可每一次问她,她却都是闭口不言,或者干脆转移话题。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暖一睁眼就看见了云珊珊低头打着瞌睡的样子,甚至她的口水就挂在嘴边,几乎快要掉在何暖的脸上。
她连忙将头往旁边挪了挪,果然,在她移开后的下一秒,晶莹的口水就低落在了她刚才躺着的位置,在那之后,云珊珊也突然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吧?”
她紧张地看着何暖,不等她回答便立刻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嗯,已经不烧了,她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了,倒是你,在这坐了一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