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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雨声渐明

“我回来啦。”我听到吴昊进门后的关门声音。

我坐在书房里,就大喊一声“我在书房呢,把本宫的水果蛋糕呈上来。”这是我在吴昊家里住了两个月以后对他毫无陌生感和距离感的回应。

“哦,真不好意思,我忘了。”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走过来倚靠在门边上,拉着书房的门把。

“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都给你发了三条消息了呀。”我马上跑过去撒娇,结果被他用手按住脑门,溜不过去接近他的身体。

“难道是因为我三天没有打你了吗?你现在就这样对待我交代你的事情。嘉华的烘焙店就在小区楼下呀,那么顺路都不记得吗?”我瞪着骨碌骨碌的眼珠看着他。

“对,就是因为你三天没有打我了呢,我现在还打算把你丢下楼去。”他一把把我抱起来,往客厅方向走。

“呀呀呀,救命呀。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恶毒的男人。”我在他的怀里假装想挣脱束缚。

“我家猪猪女孩想吃的蛋糕怎么会不买回来呢?”我被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又过去将放在厨房餐桌的蛋糕取了过来。

“嘻嘻。对呀,没有蛋糕吃的猪猪女孩是会现原形变成真的猪猪。”

“哦?那你把蛋糕留给我吃吧。我想让你变成真的猪猪。在凡间好好历练。”

“那我遗落在凡间里,风餐露宿,历练艰辛还要受尽人间疾苦,你不会心疼吗?”

“别怕,你不是猪猪女孩吗?我到时候会去养猪场提你的。”

“你,罢了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吗?”

“看在你给我买蛋糕吃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太多啦。你可以一边玩儿去了,画画图什么的。”

“我还没有吃饭呢,你就这样对待买蛋糕给你吃的我吗?”

“你没有在外面吃吗?我都看见李元发朋友圈啦,看上去像你们员工的聚餐呢。”

“是呢,他们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但我今天没有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是因为你有工作没有完成。”

“不,是因为我没有家属可以带。”

“什么?没有家属。”

“哦,也是呢,爷爷也到乡下去了。”

“大哥,你可以厚着脸皮去呀。对不对。”

“嘿,你这个小妖精说什么呢你。我怎么就厚脸皮了呀。”说着他过来抓我,我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成了他的俘虏。

“那我给你点外卖呀,好不好。”

“你不会做饭的呀。我之前。看你在那边做的菜还可以啊。”

“我今天心情限号,不想做饭。”

“怎么你的心情还限号呀?”

“那是当然啦!”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喽!”

“圆圆,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情呀?还要到你书房里去说?”

“我和刘娜要一起出差一周,你……”

“我……”我开始像一只惊恐的小兽,患得患失的模样真的太不信任吴昊对我的爱。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经常一起出差吗。

“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出发的地方,是爱情小镇。”

“是爱情小镇吗?那可是很多情侣的梦寐以求要一起去的地方。怎么你们,在那边签了项目吗。”

“对,是的。有一位老朋友想在那里开几家民宿,所以特意请到我们公司来设计。”

“那你们就去啊。这种小事不用向我汇报。”

“嗯,好的。”他对我翻了一个白眼。他心里开始暗暗难过,似乎觉得我没有那么在意他似的。在我听到他将要和刘娜一起去爱情小镇的时候。我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波澜。

他们是打算自驾去的,当我被窗外的雷声惊醒,又猛然听到隔壁卧室的房间门被关上的声响。我知道,他准备已经拎着行李箱赶往机场了。我嘴上说不在意他们要一起去“爱情小镇”,但双脚确不知所错的跑到阳台边去看他离开小区的身影。天气阴沉沉的,大雨将至,转身跑出去看了一眼客厅的伞,伞还挂在那门后挂橱上。

“你已经出发了吗,我看今天要下雨了。我看今天要下雨了。我担心下雨路滑,你们可以改天再去。”我给他拨通了电话。

“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中午就会停的。与应该没有那么大。况且我们已经和甲方商量好了。日期就不会改了。”

“那你等我五分钟。”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那就带上伞吧,可能会用得上。”我穿着睡衣匆匆乘坐电梯下楼,跑到他的车前弯下腰对着他摇下来的车窗和他说。

“好,等我回来。”他的头从车窗里面伸出来亲吻了我一下。

“路上注意安全。”

我转身上电梯,结果电梯坏了。我无法脱身,给维修部打电话,手机在电梯里面没有信号,按了电梯上的求救按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是清晨5点,我心里暗暗想着可能到了八点会有人来吧。

我实在太困了,就在电梯里面睡着了,我梦到了:“天在下大雨,然后看见吴昊身体上带着血躺在正在大雨瓢泼的高速公路上。还和我说了一句话:宝贝,乖乖待在电梯里,因为电梯里面淋不到雨。”

我被这个梦莫名的惊醒,醒来时刚好就看见电梯维修人员打开了电梯的门,门外的灯光透进了电梯里。照到我的鼻翼上,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我的睡衣。

“圆圆快,去看都市条形码的新闻,我看到有新闻报道了一场车祸,车牌号是吴昊的。”小暖打来电话。

我又给吴昊打去夺命连环call却一直无人接听,我慌忙的走出电梯,在到门口的地方摔了一个跟头,我爬到门边上,准备站起来按门铃,却在一时间紧张得忘了家里的门锁是密码门锁,疯狂的在衣服兜里翻找钥匙,急得一阵哭。

我的急躁渐渐变成了绝望看向楼道,楼道的某家住户门口放着两只遗弃的粉色气球,又看见不远处一对情侣出门吃早饭回来,女孩在前面拿钥匙开门,男孩从后面环抱住她,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我突然想到那天,他握着我的手教我按门锁的密码。我又用墙支着身体站了起来,马上打开门。

雨很大,在门口一直打不到车,平常不敢开车上路的我在潜意识的支配下,自己开着车到了医院。

我看到刘娜手术室门口大哭,然后和我说:“对不起,吴昊是在去她住的小区接她的路上发生的车祸。如果我不让他来接我,他就不会有事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看到刘娜哭的样子,我感觉到,她很在意吴昊。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术室门头上的“抢救室”字样的红色灯光,脑袋里面的神经好似被大网紧紧的拉住,紧绷得疼痛。

“舅舅,情况怎么样?”

“吴昊家属呢?还没有到吗?”

“他他,他父亲已经坐飞机赶过来了,估计下午到。”刘娜把眼光撇向我犹豫了几秒,然后对她舅舅说。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脑部受了一定的撞击和挫伤,等他醒来我们再观察一下具体情况。”

当我准备好了吴昊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送到医院的时候,吴昊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透过病房的玻璃,我看到吴昊的爸爸守在床边和吴昊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吴昊的爸爸,我不知道吴昊有没有和他爸爸提起过我,我这样贸然进去,感觉非常紧张。我在门口变得犹豫不决。

“你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刘娜问我。

“我,我还有事情要忙,你帮我把他的换洗衣物拿进去吧。”说完我便转身离开。

吴昊的爸爸看到刘娜提了吴昊的换洗衣物进来,以为刘娜是吴昊的女朋友。就说了一句:“娜娜,吴昊这边你先帮我看着,我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吴叔叔。”

我在门口踟蹰不安,又突然转身打算进吴昊的病房不小心就撞到了吴叔叔。

“对不起,对不起。”

“哦,没事的,小姑娘。”吴叔叔笑了,目色和蔼可亲。

“你是?来看望吴昊的吧?看你在门口打转。”

“我,我是吴昊的同事,我来看看情况。”

“哦,吴昊的情况挺好的,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休息,麻烦你过几天再来看望他吧。”

“好的,叔叔,再见。”

看着医院住院大楼的过道里,来探望病人的过客们,手里都带着鲜花,果篮或者营养品。而此刻说要来探望病人的我,却两手空空,说我是来探望病人的,有人相信吗?或者下次,我是该给吴昊带一个果篮了吧。

“你是谁?你干嘛吻我?”我坐在吴昊的床边看着他,柔和的午后阳光照射在他新剪的刘海碎发上面,我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却不料,他突然醒过来,被我吻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他怎么会不记得我是谁呢?他到底怎么了?

“我,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让你不记得我呢?”

“我们认识吗?可我真的我不认识你呀。”

“我,我是你的同事,今天代表公司里的人来看你。”

“同事?同事可以随便吻我吗?我公司里没有你这样的同事呀,你别骗我了。”

“我,我那是仰慕你已久了,刚刚难得有机会下手,我就……,我是为了你才来你们公司的,我是新来的。”

“娜娜,她说她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同事,真的吗?”此时刘娜进入病房,吴昊就立刻急切的询问她。

“呃,是,是的。”

“哦?”吴昊察觉到我们都在刻意隐瞒他什么。

我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吴昊是暂时性失忆了,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让我不要太担心他的病情,车祸的外伤治疗痊愈就可以出院。

“昊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放心把你交给娜娜一个人照顾,更何况娜娜还要上班呢,让你自己一个人在骊苑住不大好,你暂时来专家公寓和爷爷我们一起住吧,这样我们会放心些。”

“我没有意见啦,都听你们的。”

我想在离开医院之前,再看一眼吴昊,结果在病房门口就听见了吴昊爸爸和吴昊的谈话。

回到吴昊家里,我搬空了我的东西,认真打扫好了房间,包括我带进这房间里的头发丝,我都想办法找出来带走。

这屋子里面有太多我们之间的回忆,屋子里面那一大束斗南买的玫瑰,还是这样艳丽迷人。我走后应该就没有人给它换水了吧。那就让它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慢慢枯萎吧。

我找了一辆“货拉拉”回了呈贡,东西虽然杂七杂八,零零碎碎有一些装了一整车。

但我的心里却很空,并不是原生就具有的空,而是一种原来是填得满满的后来被一次性挖掉的空。似乎那些挖过的痕迹还在淋漓的滴着疼痛的血。

我和他的再次相遇显得太不应该,或许在当初和他出国前第一次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们感情结束的情绪就该有一个互不亏欠的收场,那个时候就该弄得干干净净和洒脱,这样就不会有现在那么难,那么痛。再相遇,再相爱,又再次相离。这似乎是一次不必要的麻烦,明明可以避免,明明可以控制,控制自己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面,可以不再打扰他新的人生轨迹。

现在却好像要落下一个情感的终身遗憾。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命运玩弄,悄然而至,又不知道它何时会离开,或者不会离开。

“哦哟哟,这是谁呀?这是谁家的狠心贼知道回家来看看我了?”

“妈妈打开门来迎我。”

“哦,这不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吗?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是吧?”爸爸转头看了一眼到门口的我。

“爸妈,你们别涮我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一下子就搂住他们俩,对他们撒起了娇。

“今天你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酸菜鱼哦,还有黄焖鸡。”

“是么?我都好久没有吃到妈做的这两个菜了。”

“哈哈,爸爸这次是沾你回来的光,可以尝尝啦。”

“妈,你看你老公这也太惨了吧。”

“你平时就这样虐待他的呀?”

“圆圆,你别听你爸瞎说,他自从娶了我以后,我啥时候亏待过他呀?你让他好好摸着良心重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我和爸爸都觉得老妈越活越有趣了。

呈贡新区的空气很好,新建的大学城,各大高校林立于此,之前和书店合伙人提交过关于在呈贡开概念书店的策划书。

经过我和同事这段时间的市场调研和分析后,以及投资合伙人们的一致同意,我们将在呈贡大学城的开三家分店,两家开在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一家开在南大呈贡校区的校园超市楼上。书店的室内设计和装修我还是希望能和市中心的店有共同点,但也希望有创新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负责跑设计公司,以及装修工程进度监督。

去了好几家工作室,看了好好多家设计的工作室都成为了我的备选,我觉得都非常不错,打算从中综合考虑到选出几家作为候选。

“圆圆,你明天去一下源昊室内设计工作室吧,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你和宋宋一起去看一下他们的方案谈一下合作的问题。”

“源昊?头儿,就这么定了?”

“这是我大学时候的球友的工作室,前段时间和他们的头儿一起踢球来的,他是国外回来的优秀设计师,资质非常好的。你们去看看,行的话就用源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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