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感觉自己心情很不妙。
他原本的计划是要穿过一条人比较少的小巷,XH市是一个开发程度很高的海岛,海岛的面积并不大,尤其是对比于这个国家地域辽阔的国土面积而言,XH市更像是弹完之地,在将整个海岛开发到了七七八八之后,XH的开发进程已经蔓延到了隔着海峡的大陆上,这意味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拥挤的岛屿。
不提那些人来人往的景区和各种商业街道,就算是城市的干道上,人口的密集程度也已经相当的可观。
人口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温晴没有赶上二十世纪初的婴儿潮,他的父母亲赶上了,那一代人有三四个兄弟姐妹是很常见的事情,多的家庭甚至养育了十几个小孩,这让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感觉是非常诧异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才能养活十几个小朋友?然而实际上大部分的家庭都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小康,很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贫穷,但是在时代思潮下的影响下,人们完全忘记了抚养小孩的成本,疯狂的增加着人口。
上一代人是不幸的一代人,一个家庭拥有那么多的小孩,有限的资源使得他们没能获得什么教育,很多时候甚至吃不饱肚子,一场病痛带来的风险远比后来的人们想象的更加恐怖,由于有那么的孩子,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深刻的感受过父母的爱。但是上一代人也是幸运的一代人,他们有着庞大的热闹的家庭,热闹的兄弟姐妹们,比起形单影只的新世纪儿童而言,他们时让人羡慕的。
这世上无论是什么事情总有着自己的两面性,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人的感情是非常的主观的,当我们选择放大我们的快乐的时候,所有的痛苦都微不足道;而当我们选择放大自己的痛苦时,所有的快乐都黯然失色。
婴儿潮带给这个国家和社会的,是海量的廉价劳动力和巨大的人口红利,当然也有更多的负担,明明是泱泱大国,每次算起各种人均数据的时候,忽然就好像被人在脑门上踩了一脚,不仅感觉很疼,而且还有一个难看的鞋印,这种耻辱感曾经很长时间刻在上一代人的骨头里,从而令整个社会从上而下陷入了疯狂的建设中。
温晴蹲在狭小的纸箱里,透过前方钻出的两个小孔,目光透过街上各种奇形怪状的丧尸,血腥味和空气中的淡淡腐臭味渐渐的消失在了温晴的感官里,他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起来。
无论是路边老旧的建筑,还是地上已经有些破碎的道路,都是上一代人用留下的作品,他们或许不够聪慧,没有太多的科学知识,但是他们的手勤劳而有力,诚恳而认真的一点一点建设起了一座一座的建筑,一座一座的城市。
人口红利带来的海量劳动力在科技水平不足的时代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全新的一代人进入社会生产的主要环节中,他们要推翻父辈们草率的作品,用更科学和富有知识的方式,建立更好的世界,一个个鲜红的拆字便落在了老旧建筑的墙上,门前。
人说故土难离,更何况是那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家?
拆迁的问题曾经烦恼了人们数十年的时间,明明可以住进更新更大的新房子中,人的感情让人依然守着自己老旧破烂的窝不肯离去,直到有人狠狠心将拆迁获得的补偿加了重注。
蹲坐在四面透风的屋子内的人们,忽然开始无比的期待起那个红色的拆字。
几年后当人们愕然于房子的价格的时候,很多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当初获得的补偿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苦了下一代人,这种方式几乎是透支了他们原来应该拥有的生活来填补上一代人的感情,只有当老去的一代人将自己手中财富留给了下一代,他们才能获得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人一出生就是不同的,无论是从基因还是任何其他的层面,也不会诞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不一样,所以会不公平。
社会发展的历程是不断的朝着公平化前进的,虽然这是一个不可能完全公平的世界,在古老的奴隶社会里,能够说起公平的人或许只有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小部分人,进入了封建社会后,更多的地主获得了这种宝贵的特权,资本时代将空间上具有很大局限性的土地换成了流动的财富,同时开放了更多社会上下层流动的空间,这已经是人类数千年文明下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人口红利使得这个国家踏上了飞速发展的时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能感受到,人口红利带来的交通的便利,相关设施的配备,很多人不理解人口红利带来的交通便利,是因为他们只记得自己挤了很久的公共汽车,温晴的故乡是一个比较偏远的乡下,全村的人口只有千人左右,如果温晴要买一台冰箱,他离得最近的县城要坐两个小时的山路汽车,而且一天只有一辆。
生活在城市里,尤其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恐怕很难想象,这个国家还有多少这样的村子。
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温晴有些头疼,头疼于眼前的人口密度,准确的说应该是丧尸密度,截止到目前为止,温晴所知的变异丧尸已经又增加了一种。
这种不断发现新品种的遭遇,给温晴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天雷滚滚。
现在在两人前进的道路上有超过二十名丧尸在游荡,说不定里面就有温晴最担心的,感知变异型的丧尸,虽然温晴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这种丧尸,但是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温晴感觉情况非常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