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你到底在做什么?”一出了病房的门,周依依就甩掉了顾胜拽着的自己的手腕,语气颇有些不悦,看上他的目光也多了一层质问。
顾胜先是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接着失笑:“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周依依皱着眉头,清澈如水的眸子盯着他。
顾胜双手很自然的放进西裤口袋中,向后退了两步,但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周依依,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先是卖了个关子:“看出……”
“什么?”
“那个你宝贝的不得了的蒲先生,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周依依听后先是一愣,什么叫‘宝贝的不得了’的,她是说出来了,还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接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说:“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就算蒲先生真有什么秘密选择不告诉我,那也是他的自由。”
“那如果我说,他的秘密就和你有关呢。”
这一次周依依是真的诧异了,他诧异的不是蒲胥因的秘密,而是:“顾胜,你这才见过他一面,只说上了几句话,你怎么知道蒲先生就一定有关于我的秘密?”
顾胜不自然的一笑,半转过身看着长长的走廊以及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对于周依依的质疑,他只是简单的回上了一句:“相信男人的自觉。”
周依依汗颜,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男人看男人通常看的最透彻的,因为那是特性;
怎么?难道不是一直说女人的自觉是最准的嘛,现在反过来了?
好吧,她心中倒也是没猜中顾胜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对我的直觉表示默认?”
“……”周依依白他一眼接口道:“我只是在想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你的直觉,然后证明蒲先生的清白。”
顾胜直摇头,心口却也没停的直念叨:“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救了,真是没救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好不好,什么叫没救了。”周依依没好气的说:“哎,顾胜,这才只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你对蒲先生有这么深的偏见是打哪来的。”
况且,况且相处过后发现,蒲先生这人虽然经常不怎么说话,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可是久了,你也会发现和他相处也是很容易的,很舒服,所以她才会这么喜欢他。
当然,这些话周依依也只在心里想想,哪敢搬到台面上作为反驳顾胜的话说出来。
“你怀疑我的时候脑袋这么灵光,怎么到你的蒲先生那就变得迟钝了。”还问这想法他是打哪来的,顾胜顿时就不淡定了,当然是从直觉上来的:“周依依,我问你,你之前和我说,你是被人骗到美国来的,那么骗你的人是不是蒲先生。”
啥?一下问她这么严肃的问题,脑袋顿时打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可稍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有些难为情的补充道:“当时因为我和蒲先生中间出了一些小小的误会,我是生气所以才说是他把我给骗了过来,可自从昨天蒲先生不顾一切冲过来救我的时候,我们之间那些小小的误会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他救你,你动摇了。”顾胜深邃的眸子又再次的紧紧盯着她。
“谈不上动摇,虽然我也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蒲先生应该不会骗我的。”
事已至此,顾胜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然,只是觉得有一件事是必须要提醒她的:“你自己之前说,你到美国以后,谁都不认识,可为什么又会引来别人的暗杀,眼前的事实情况证明,你不但认识我,还认识你的那个蒲先生。”
这个顾胜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什么你的蒲先生,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听着怎么那么难受。
而且,而且他遭人暗杀的事她也曾分析过,应该不会和蒲胥因扯上关系吧!
“顾胜,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等蒲先生的伤好了,我一定向他问个明白。”
顾胜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都被某人赶了,那么我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说完之后,他还幽怨的看了一眼周依依。
她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解释:“不,不是,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我心里挂念着蒲先生,实在是分不开心,你……”
“好了,我知道。”他适时的打断了她的窘迫:“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正好,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走了。”
顾胜把双手从西装裤的口袋中拿了出来,放在身体两侧,迈开长腿准备离去,却在走了两步之后骤然转身:“记得,什么时候决定回国了,告诉我一声。”
她看着他的身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后说道:“等蒲先生的伤好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回国了。”
他比了一个好的手势,给了她一个暖心的笑容。
周依依看着顾胜逐渐远去的背影,惆怅若失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脚步正想往病房走去,却在那细小的地板砖线前停住了脚步,待会进去以后该怎么跟他解释,又是一个难题。
病房内,自周依依和顾胜两人走了以后,蒲胥因就一直盯着周依依给他做的汤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帘继续被微风抚着款款的飘了起来,有那么一丝丝凉气顺着他的脖子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略微低了低头,抬起手臂给病服的上面两颗纽扣给扣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他才伸出手臂端过那遗留在桌子上的汤,掀开盖时,隐隐冒出来的袅袅热气及食物的香味,充斥着他的味觉。
蒲胥因怔神了一会,拿起勺子开始一勺一勺的从里面盛起汤送到自己的嘴里。
喝到一半,病房的门突然被再次打开,周依依推门而入,两人都愣了一下,蒲胥因放下保温壶,率先开口:“汤很好喝!”
周依依笑了,迈开脚步,从另外一个病床上拿起一个柔软的靠垫放在蒲胥因的背后,又示意他慢慢的靠上去,见脸上并无不妥之处,才放心的的撤回身子,端起鸡汤朝里面看了看,已经喝掉一半。
她突然又一次不动声色的笑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的用勺子搅着里面的汤水;
过了一会,她盛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再喝一点,有能量了,这样身体才好的快些。”
蒲胥因看着周依依带笑的眼睛犹豫了一会,继而附身喝了一口。
周依依欣喜之余,又要再盛上一勺,却突然被蒲胥因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止住了动作。
“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勾搭别的男人,我会怎么做吗?”
“什么?”
周依依被蒲胥因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雷的直皱眉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蒲胥因的身子已经欺了过来。
她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初来美国时,她遇上了那一个帮她运行李的美国人,然后就被蒲胥因……
后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回忆,他就已经实施了行动。
周依依一急,急忙用铁勺子挡在两人的面前:“蒲,蒲先生,你先听我解释,我,我……”
她竟然因为想起上次强吻的事,脸颊瞬间绯红,连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
蒲胥因终于在即将靠上去之际停住了动作,波澜不惊的看着一脸心虚的周依依,等待着她的下文:
“顾胜,他,他已经结婚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他不着边际的应了一声。
周依依从椅子上站起身,坐在床边,急急接口:”当然是啊,而且他在我落魄的时候帮助了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很感谢他,蒲先生的思想能不能不这么龌蹉!”
“什么?”蒲胥因如死水的眸子忽的一闪,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几下:“依依,你长胆了是不是,我这还没做什么,你就说我思想龌蹉。”
“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就应该展示我龌蹉的一面。”
周依依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反应,就被离的极近的蒲胥因得逞了;
唇上那个柔柔软软还带着点冰凉的吻瞬间让周依依的心酥酥软软,化成了一汪清水,她睁大眸子,心脏的部位却在砰砰的直跳。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轻轻的把手上端着的汤放在桌子上,微微闭眸,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为避免触动他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这个劫后余生的吻。
感觉到了周依依的回应,蒲胥因仿佛漏跳了一拍,心下欢喜,微微张开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吻起来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长时间的吻过后,周依依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急忙转过身,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脸肯定又已经红了个底朝天,她心绪还没褪下,一只手按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另外一只手当着扇子,呼呼的扇着脸上聚来的潮红。
天呐,她这是干了什么事?
而蒲胥因还在摸着自己的唇边,似乎还在留恋刚才的味道,他看着周依依的身影,微笑了一瞬,放下手臂说:“依依,你不用害羞,我会对你负责的。”
周依依一听这话,又恨不得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又或者给她一面墙也可以,同样可以钻进去,固执的转身趾高气扬的说:“谁,谁害羞了。”
蒲胥因好笑的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余红未消的脸颊:“你的脸出卖了你。”
“那,那只是太热了。”她仍是不服输的反驳:“对,对,就是太热了,我憋的。”
蒲胥因悠悠然的又靠回在那柔软的靠垫,不去看她,故作轻松的说:“那感情好啊,我占了便宜,还不用负责。”
啊,周依依又不淡定了,上前猛跨了两步,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恶狠狠的说:“蒲先生,您找抽呢!”
蒲胥因一看计谋得逞,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柔了下来:“那说好了,回国以后我们就正式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