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现在是深夜,却是周依依被绑架的第二天,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黑森森的一片,看的瘆人,看不到一点光亮,甚至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因为她已经全身乏力,眼皮沉重,手酸麻,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知觉,自从被绑来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后,她一口饭没有吃过,一口水没有喝过,不仅是头晕的厉害,就连嗓子也是干涸的疼痛。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她只知道她在一个特别黑暗的地方,全身冰凉,还时不时的忍受着袭击而来的冷风,天气已逐渐开始入冬。
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却再也不能帮她御寒,昏沉的脑袋让她的思绪全无,根本没有精力再去想任何的事情,也没有心力去观想到底是她绑架了她。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见了蒲胥因的脸,他的脸还是那么的冰冷,毫无感情,看向她的目光除了皱眉就是疑问,而且在他的眸子中她还看到了迷蒙。
不一会,画面突转,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还是蒲胥因的那张脸,这次他不在再冰冷的眸子,也不再是冷若冰霜的面容,而是一脸春光明媚的笑着,眼里的柔光泄了一地,似乎能温暖她冰凉的心灵,而事实是他也确实温暖了她。
周依依只觉得在那一瞬间,她冰凉的身子瞬间得到了温暖,暖洋洋的,很舒服;就在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的时候猛然惊醒;
目光再次陷入了黑暗,全身一刹那又陷入了冰凉,冰冷透骨,她的牙齿还在上下来回不停的碰撞着,可是她的双手以及双脚全部用麻绳紧紧的束缚住,她不能站起来蹦蹦以此来取暖,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而此时她才突然想起,今天是蒲胥因三十岁的生日,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蒲胥因会告诉她他的身世,然后他们会结婚,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一切,这一切到现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她一遍又一遍的用无声呼唤着蒲胥因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就在她再次陷入绝望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周依依欣喜若狂,就在她打算向那个亮光移动时,脚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接着就看到了那灯光突然停滞,然后又开始移动,移动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两倍,朝她所在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拉近距离。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知来此的是敌是友,就在她贴身的口袋里她突然感受到了手机的存在,此时那仿佛停止的心跳声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她的胸腔砰砰的跳着,仿佛下一秒便要破膛而出。
周依依伸了伸手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接近口袋,眼看那亮光越发逼近,她只好放弃了去拿手机,瞪大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亮光的来临。
突然强光来的又快又急,脚步也在骤然逼近,之后突然没了声音,而那脚步声的主人似乎也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她看不清周围的物体,更不清面前来的人到底是谁,因为那强光直直的照射在她的眼里,刺眼的光芒使她无法睁开双眸,只能闭着眼睛,表情痛苦的大喊着:“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出口的声音,连周依依自己也吓了一跳,那是沙哑带着哭腔的颤音,在这冷风习习,完全没有一点遮风物的地方似乎在空气中都是虚幻缥缈的,听不真切,但却又是那么撕心裂肺。
这时那声音的主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是带着得意与大快人心张狂的笑声:“哈哈,周依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怎么样,这种不死不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你还问我是谁,我说了这么多话,你难道还没听出来我的声音?”
周依依闭着眼,心下一沉,此时徜徉在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也突然被打开,先前的那些恐惧与心神不宁在这一刻仿佛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让她的心绪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她静默了好一会,努力忍受着嗓子的酸痛,迫使自己说出来的话正常些:“夏灵?”
接着有听到一阵得意的笑声,可以感受到的是她正在仰着脖子笑的得意忘形。
“依依啊,看来我们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嘛,仅仅只是听我的声音便知道我是谁了,说实话骂我还是挺重视你这个朋友的。”
周依依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愣是在强光中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她除了看到刺眼的光亮,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本来身子是侧躺着的,现在她要强迫自己坐起来。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现在为止,即使她猜出了绑架的她的人就是夏灵,而夏灵也真真切切的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不相信的,不相信夏灵会绑架她,就算她们之间有再大的深仇大恨,她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夏灵笑了说:“为什么?你这个问题问的可真好啊,我要怎么回答呢,我是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看不惯你,身子可以说是恨你,凭什么你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算是身败名裂,遭到世人唾弃,沦落为小三,可仍旧有人替你出头,怎么样,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很不错吧;又或者是我应该说,就在我遇到了韩医生,不打算再与你为敌的情况下,可你,就是你又偏偏的跑了回来,把我唯一喜欢的人硬生生的从我身边夺走,伤我,害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是你造成的,现在你的报应你了,所以这都是你自找的,与任何人无干。”
周依依一边听,一边摇头,她竟然想不到夏灵绑架她的理由竟是这么的偏激,她崩溃的吼道:“你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和我说,能给你的,我全部都给你,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来没有跟外说过你想要什么,从来没有。”
夏灵立刻退后了两步,灯光开始闪烁,她有些丧失理智的指着周依依说:“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我不用你同情,我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部都是拜你所赐,所以我也一定要让你尝尝这浑身疼痛的滋味。”
“如果我的疼痛能换回你的理智的话,那么你就尽情的发泄吧。”
“周依依啊周依依,你可真是够让我恶心的,为了让我放过你,竟然说出这般下贱的话来。”夏灵已平复情绪,灯光继续稳稳的照在周依依的脸上,她响亮的话充满着鄙视:“你永远都是这样,充满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告诉你周依依,我不吃你这一套,所以你也别指望说上几句软话我就能放过你。”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你解气?”周依依沙哑的嗓子已接近极限,他坐在冰冷的地上,全身已全部失去知觉,就连背靠的是什么,也已无从得知,本是愤怒的话却被她说的淡定从容。
夏灵冷哼了一声说:“怎么样才能让我解气,就算把你杀了,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受,你不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嘛,继续抢啊。”
周依依沉默了,她不在说话,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夏灵已经被嫉妒和愤恨冲昏了头脑,就算她说再多的言语在她的眼里也都是她认为她想逃出来而编的谎言。
所以她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怎么?心虚了?不说话了?还是我戳中了你的痛处。”夏灵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她突然蹲下身用电灯死死的照着周依依紧闭着的双眸,抓住她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虚伪,别的暂且不说,我们就从韩医生开始说起,我那么喜欢他,而他呢,他竟然喜欢的是你,好啊,很好,所有人喜欢的都是你,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也给绑来,然后像抓你一样抓住他的衣领狠狠质问道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有什么不好。”
周依依突然激动的睁开双眸,全身上下不停的扭动着,即使她什么都看不到,可她还是死死的盯着:“夏灵,你敢这么做,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听到报应,夏灵不怒反笑,她轻描淡写的用手指划着周依依的下颌说:“日后有没有报应我不敢说,但我敢肯定的是现在的你一定会痛不欲生。”
话音未落,夏灵抬起头就在她的脸颊上狠狠的抽上了一巴掌。
本就分不清方向的周依依在这一巴掌的使立下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本就失去知觉的脸,此时像是突然恢复知觉,然后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夏灵像是不解气一般,站起身抬起脚在她的腿上狠狠的踢了几脚。
而周依依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像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就连唯一能算的上反击的语言也丧失了攻击能力,她半合着眼眸,整个人又陷入了昏昏沉沉之间。
就在那生命的尽头,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蒲胥因,接着她想到了韩木本,想到了莫如绿,想到了林阳,更想到了顾胜,还回忆起了她在美国度过的那段艰难的日子。
可是在噩梦在还没有彻底的结束之前,夏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停止再继续踢下去的动作,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是谁时,笑的花枝乱颤,还得意的把手机屏幕对准周依依的眼睛说:“看看,看看是谁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一早就说过,只要你消失,韩木本肯定会回到身边,果不其然吧,现在就打电话找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