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寓的周依依,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走在宽敞、全部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宽敞道路上,这明亮的街道在阳光的映衬下,竟是那么的美好与神圣;
她准备拿出银行卡到银行去取钱然后兑换成美金,然后买机票,然后回国,回国之后呢?
她又要开始她平静而死水一般的生活,突然之间她想到了和蒲胥因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她一直在说话,而且他偶尔说上一两句还是那么的毒舌,冷漠,伤人自尊,可是她就是喜欢那样的生活,虽平静如水,但却处处充满温馨。
回去之后确定能忘掉没有他的日子吗?周依依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异国他乡没有他的日子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
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自从他消失不见后这种感觉才切身体会的迸发。
周依依甩甩脑袋,避免不良好的情绪再来影响、扰乱。
顶着烈日的阳光,忍受着灼热拷在皮肤上的痛感,穿梭在到处都是人和车辆的街道上。
都说全世界银行最多的国家当属美国,可为啥她走了这么一大段路,却愣是没有看见一家银行?
也不知道是她时运太差,还是这一条街道上真就如此寒颤。
本来是想打车去的,可身上仅有的几十美金,又在从生物实验基地回到蒲胥因家的公寓的路上当了路费,如今可以说她现在是身无分文,别说坐车了,就连下顿饭都是问题,一说起吃饭,她现在就已经饥肠辘辘了,早上吃了几块面包,中午只吃一口烤肉,现在不直挺挺的躺在马路中间就已经非常对得起这副小身板了。
周依依停下急速的脚步,驻足观望,放下行李箱,双手放在头上挡太阳,虽已是金秋的天气,但也免不了一阵阵炎热。
没办法了,就地拦路人,求给指条明路。
好巧不巧的,身边正好走过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瞬间换上了一脸笑意,挡在了那中年妇女的前面,讨好的打着招呼:“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银行在哪吗?”
那中年妇女先是目光斐然的在周依依身上打量了一圈后,不耐烦的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之后就逃之夭夭。
哎,看来还在前面。
不都说美国是友好之邦,难道看到不是本地人,也有种族歧视了。
经过了一番人生地不熟的磨难后,不管怎么说银行还是被她顺利找到了。
周依依放好行李箱就开始在人群中排队,她一边排队一边捂着自己已经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诚然她这样很是不礼貌,可那又能怎么办,她实在是饿啊。
诚然,这么大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的转头侧望,甚至还露出厌恶的表情;
周依依当然清楚的知道,在人前肚子叫是属于不礼貌的行为,她一直在向众人道着歉,直到队终于排到了她这。
周依依一股脑的从包中翻出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总金额度加起来应该有一万了,买张飞机票,顺便再饱餐一顿,搓搓有余了,想起待会就有好东西吃,她就直流口水。
也确实没错,这一万元人民币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可当工作人员一遍一遍的刷着卡,一遍一遍的对每张银行卡信用卡摇头时,周依依大概就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她瞬间石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长相眉慈目善满脸带着歉意的笑容的银行工作人员把卡全部还给她:“女士,不好意思,您的银行卡不属于我们国度,无法取出现金,你可以先到其他地方取出再来我们这兑换。”
疯了,疯了,周依依瞬间暴走,不能兑换,那就意味着没钱,没钱意味着什么?饿死,在街头冻死,意味着永远回不了家。
她要是知道有哪个地方可以取人民币,就不辛辛苦苦的找银行了;周依依立马双手合十,做乞求状:“麻烦姐姐通融通融,帮我兑换一下,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工作人员的眉慈目善的脸立马沉了下去,紧盯着她拨通了一串号码。
接着周依依就被银行的保安给扔了出来,她站起身就要再往里冲:“哪有你们这么不礼貌的,就算扔人,至少得把我行李也顺便一起扔出来吧。”
话音刚落,行李箱扑面砸来,她眼疾手快的一个闪躲,那么重的箱子差点砸到她毁容。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是彻底的的无家可归,流落在异国的街头。
人生就是当你失意、倒霉透顶时,死神毫不犹豫的降落在你身边,挥动着它的魔法棒,把厄运毫不吝啬的全部捧上。
在美国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却亲手将她送到这般绝望的境地。
要说这个蒲胥因也真是够冷血无情的,断关系就断关系嘛,至少得给她留条活路,再不济也得给她留个买飞机票的钱;
貌似人家给过你的,被你不屑的给撕掉了。
还有一人便是身在加州,她在留学期间的老师,还推荐过她到卫城医院上班,实则帮他调查什么事;
想到此人,周依依顿时激动异常,像是找到了生还的希望;她双手颤抖的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可里面的提示竟然是在占线,那么她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掐灭了。
再者说就算她打通了身在加州的老师的电话又如何,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如此一想来,周依依倒也放弃继续打电话的想法。
现在是接近晚饭的时间,夕阳也已西下,没有白天那么炙热,反倒是凉爽了不少;
周依依拖着疲惫,饿惨了的身体和重重的行李箱在美国纽约的某条街道上行尸走肉般的慢慢行着,她每走一步,叹息一声。
她从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的人,可眼下被这生活逼的很想撞墙。
这时各大商铺及餐厅都飘来了浓郁的饭香味,周依依停在路边,眼睛直直的盯着某餐厅中桌子上的美食,她摸了摸肚子,狠心般的转身走掉。
周依依是在一个拱形的桥洞底下度过一夜的,昨天晚上有一个好心的阿婆,给了她一壶水,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本来想着还有一小半留着明天喝,可是夜里起来上厕所时不小心踢翻了,为此她顿时抓狂,握着两拳头不停的捶着土地。
第二天她同样是被一阵尿意给憋醒的,醒来时,太阳都已经日上三竿,她大概是太困,太饿,精神透支才睡了这么长时间。
当要起手准备揉眼睛时,突然从手里掉下来一个馒头,周依依来不及细想谁会把馒头扔在这,抓起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一个不算大的馒头却也能接燃眉之急,馒头下肚时,她顿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可一抬头正看到一个黑皮肤的小女孩正委屈的盯着自己瞧。
周依依顿时明白了什么,把手上剩余的馒头掺杂凄惨惨递还给了她。
无意外的,惹哭那个小女孩,他跑回妈妈的怀抱中指着周依依似乎在说些什么?
而此时周依依才看清楚这整个桥洞底下的景象,桥洞高,曾圆拱形,两面镂空,即使可以遮雨,但却不一定能挡风,不远处的小哇中似乎看到波光粼粼的水影,这桥洞中大概有三四户住户,除了那对母女还有两个老太太及老公公,一个浑身被晒黑的看不清五官,只套了一件短裤的小男孩。
流浪的人每个国家都有,只是让周依依没想到的是,在美国这么发达的一个城市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看到的往往与真相隔着千差万里,这些都是从别的国家逃逸出来的难民,美国政府不接收与实施帮助似乎也都是情有可原。
这件事既然被她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周依依的一腔热血瞬间被点燃,可当低头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时,瞬间泄气了。
可不管怎样,她都打着要帮助这些人的思想,不为别的,就只为刚才她吃了那小女孩的一个馒头。
周依依蹲下身简单的与他们做了一个交流,虽然语言不同,说起话来略显费劲。
但从他们的神情和比划中,她也看出了个大概,正如周依依所猜测的那般,他们都是从那些落后的国家中逃荒而来,本来打算在这个地方安家落户好好的生活,可没人肯用他们,这才成了流浪者,每天乞讨为生。
本是对以后的路迷茫,充满着恐惧的周依依瞬间了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就算蒲胥因这个混蛋把她抛弃了,她也可以在异国他乡好好的生活着。
她先是把行李寄放的桥洞,又找了一身好行头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走到离的一个较近的小湖边把头发随意的洗了洗,如此一来,她已然又成了那个容光焕发,不服输的周依依。
首先,她徒步先找到了一家医院应聘,可招聘者竟然说什么要毕业证书,有谁旅游会把毕业证书带在身边的,再者说,她一个美国当地的名校毕业生,这难道也会说谎?
简直就是人情冷漠的鄙视,实在没办法,她还是选择重操旧业,打算到餐厅去应聘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