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容心中一暖,段诀卿又吹了声口哨,小白便飞走了,段诀卿握住花相容的双肩,眼光流转,别具色彩:“渺渺,以后的路,我想跟你一起走,我是说,你愿意的话。”
花相容握住段诀卿的手,想也没想便道:“我愿意。”
段诀卿心中一喜,咧嘴笑了,转身对着苍天跪下,伸出三指,对天起誓:“此刻草木为煤,苍天作证,我,段诀卿愿与花相容缔誓结发,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花相容笑意盈盈,同样跪下,伸出三指,对天发誓:“对天发誓,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两人经过这一次的分离,深深体会到自己的世界,已经不能没有对方了,借此机会,结白首之誓,心中甜蜜,感觉如今也不怎么糟糕了,毕竟对方还在,他们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克服不过去的。
花相容与段诀卿觉得,在慕容瀛回来,找到白莲之前,家还是得有个家的样子,两人达成共识,一起去了奴隶市场,打算买几个奴隶,将房子翻新一下,变回从前那个“雅韵”。
奴隶市场花相容还是第一次来,她为了隐藏身份,向来是独来独往,若不是翻新房子工程巨大,她根本不会来这里。
奴隶市场,也称为黑市,卖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卖人的最多。
好看一些的,能力强大的,听话的,价钱相对要高一些,奴隶主们根本没有将奴隶当人看,将奴隶们关在笼子里,衣服少的可怜,根本遮不住全身。
而奴隶主们手中个个都拿着皮鞭,时不时便抽打在奴隶身上,一鞭下去,血液四溅,奴隶全好像已经麻木了,不要说是哭一声,叫一声,动一下,他们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仿佛那鞭子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花相容心中叹气,这便是大凤国最黑暗的地界,凤千鸠一直想清除这里,可却找不到机会,找不到理由,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花相容的眼中充满怜悯,就算她想帮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她不可能将他们都买下来,他们这幅模样,感觉就像是没了灵魂一样,只知道服从命令,已经不会反抗了,就算她将他们都买下,放他们离开,他们最终也还是会回到这里,这也是凤千鸠有心无力,迟迟清理不了这里的一大原因。
反观段诀卿,一脸平静,眼中没有丝毫感情,就仿佛习惯了一样,花相容突然想起,他曾跟她提起过,他杀了很多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有他们第二次见面,他受伤那么重,却也是不哭,不喊,不觉得疼,不觉得痛,花相容突然想要更了解一下段诀卿的过去。
想要知道她的子卿过去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
花相容与段诀卿大手牵小手,无论人群怎样拥挤,都冲不散那十指相扣的手。
两人穿梭在奴隶市场的街道上,耳边全是小贩们叫卖或是叫骂的声音,鞭子抽打的声音,从未停止过。
走着走着,花相容突然定住了,她看到一个东西,段诀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块玉佩,模样确实很稀有,他没有见过。
“想要?”
花相容连忙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认出来,那块玉佩就是她师傅常年戴着的那块,天上地下仅此一块,只要让她凑近看看,只要看到上面刻有风这个字,那便可以确定了。
段诀卿见状,拉着花相容的手,向那边走去。
离得远,只能看见台上站着一个人,还有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还有便是她师傅的那块玉佩了。
而在舞台周围围满了人,离得近了,便可以听到台上那人在喊着:“我,金三,侥幸得一稀世之宝,但我金三向来不爱好这玩意,唯一爱好就是斗奴隶,所以,在此摆下擂台,只要有人胜过我,人和玉佩你可以全部带走,但是,有一点,一旦上了擂台,死伤不记。”
花相容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也听说过斗奴隶是什么,斗奴隶与斗蛐蛐一个意思,双方先压下同等价位的赌注,然后用他的奴隶,来同他的奴隶比赛,看最终鹿死谁手,赢家,压下的赌注和输家的奴隶可以都带走,而输家必须愿赌服输,不可以私下对赢家进行报复。
这无疑是血腥而又残酷的,最终必有一死一伤,毕竟奴隶们可不懂得手下留情,也不懂得疼痛,直到死才会停手。
一般来奴隶市场的人都非富既贵,碰到人摆擂台,必定要玩上一局,就算没带奴隶,也会去买一个来玩,他们可不在乎奴隶的性命,同他们而言,奴隶就跟蛐蛐没什么两样,算不上人,斗奴隶不过是花钱买快乐。
段诀卿作势便要上去,花相容连忙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算了,不要了,太危险了。”
对她而言,师傅的遗物固然重要,可毕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何必为了一件死物,冒这个风险?
段诀卿望着花相容问:“真的不要了?”
花相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要了。”
段诀卿见状松开了她的手,对她笑了笑,便翻身上了擂台,花相容一愣,连忙去抓段诀卿,但是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段诀卿站在擂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花相容,花相容开口:“我说了不要了,你怎么上去了?”
段诀卿认真的看着花相容:“你犹豫了,你心里想要,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把它赢回来。”
说罢,将衣角从花相容手中抽了出来,那擂台之主见有人上来,还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一笑道:“哎呀!看看,这般仪表堂堂的公子也想来一争高下,公子你把你的奴隶放出来吧!”
段诀卿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我没有奴隶,我亲自来,我便是我的奴隶,等我赢了,把那块玉佩送给台下的那位小姐。”
周围人的视线一下子移到了花相容的身上,皆被花相容所惊艳,甚至隐约还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擂台之主了然,原来是为博美人一笑,来出风头了,只是可惜了,这风头可不是那么好出的,他得这枚玉佩已经十余年,知道这是块价值连城的好玉,卖的话够他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怎么可能拿出来当赌注?有这底气,自然是他的奴隶给的,十几年来,来向他挑战的数不胜数,但无一不是站着上来,躺着下去,说这斗奴隶,他金三还没怕过谁!
只是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少年郎,若不然,他还可以压回去做个伺候自己的。
是的,他对倾国倾城的花相容根本没半点兴趣,他有龙阳之好。
想着,金三诡异的笑了笑:“公子啊!这可是斗奴隶,您这样……不好吧?”
段诀卿皱了皱眉头,这个金三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不算坏规矩,那位小姐就是我的主子,我就是她的奴隶,所以,开始吧!”
金三得逞一笑,走到笼子前,摸了摸那奴隶的头:“乖乖,赢了他就好,将他打的起不来就可以了,不要伤着他,尤其是那张脸,你主子我可是中意的很呢!”
随后,便打开了笼子的门,将那个奴隶放了出来:“阿狼,好好表现,赢了今晚加餐!”
阿狼闻言,明显兴奋了很多,战意大起,一股血煞之气散出,花相容皱了皱眉头,这么强大的血煞之气,她还是第一次见。
花相容担忧的望向段诀卿,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阿狼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动作不快,毫无章法可言,显然没有习过武,不过胜在力气大,不怕疼。
就算是这样,段诀卿也没有小看了阿狼,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任何对手,都不能小看,否则,最后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阿狼袭来的拳,在段诀卿看来就像是慢动作,很轻松的撇头躲开,趁机发出一拳,袭上阿狼的腹部,阿狼瞬间被打到了擂台边缘,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却擦也不擦,一点也不在乎,又向段诀卿奔去,重重挥下一拳,只要打倒段诀卿,他就能吃顿好的,在他眼里,段诀卿等于食物。
这次段诀卿没有再躲,伸出右手包住了阿狼的拳头,阿狼便难以再进一步,段诀卿左手画圆,运气于手掌,重重的拍在阿狼的肚子上,又是一口鲜血。
阿狼却依旧乐此不疲,一次次的站起来,一次次的被打倒。
花相容的担忧也少了很多,金三却开始担忧了起来,没想到这次来了个硬茬,看来得搞点手段了……
众人的视线都在段诀卿与阿狼的比斗中,早早的便有人在旁边摆上了摊子,喊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的声音,压段诀卿的人早已经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压阿狼的则是趁还没有闭庄,赶快转压段诀卿。
花相容的心思只放在段诀卿身上,玉佩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他不要受伤。
金三趁没人关注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偷偷打开,来回晃了晃又合了起来,又放入怀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微微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哼,没有点手段,他怎么能在充满黑暗的奴隶市场上生存?
这个药,无色无味,对常人无害,只是内力深厚者吸入后,会使内力全无,药限三天,三天后,内力才可以恢复,这种药宝贵的很,江湖上从未出现过,这还是十几年前,给他这块玉佩的那个人给他的,仅仅这么一小瓶,便能用三十余年,每次只要拿出来晃上一晃,方圆五里,有内力者皆会中招,这个药的名字那个人告诉他,叫鬼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