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这样的,但真相怎么能告诉花槿颜,段诀卿居高临下的望着花槿颜,犹如王者高高在上:“因为孤要的是你们所有人的命,要的是他凤家为我段家陪葬,要你们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孤不亲自动手,却可以看着你们一个个走向万丈深渊,多好!”
花槿颜哈哈一笑,似是觉得酒杯喝起来不带劲,花槿颜直接举起了酒坛子,便是一阵猛喝,最后终于是尽了兴,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摔,酒坛子顿时四分五裂:“走吧!”
段诀卿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听到其说,才收回了目光,向前带路,两人使用轻功来到了郊外一处小树林,一起向深处走去,花槿颜正想着他带他来这儿是何用意,下一刻他便知道了答案。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树林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只见离花槿颜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深坑,里面全是毒蚁蛇蝎等毒物。
段诀卿开口道:“孤想你应该知道,两画皮师之间的斗法,若最后战成平局,两人皆不能存活,而若想要保全其中一个,另一个便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生受折磨,死后也不得轮回。”
花槿颜苦笑一声:“是,我知道。”
段诀卿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开始吧,不过在这之前,先将你的精气交给孤,未来的关键时刻还可以保她一命。”
说着,段诀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花槿颜,花槿颜拿在手里,微微发力,从另一只手的指尖处开始不断的散发着白色的气,最终都进入了那个瓶子中,而花槿颜却在一眨眼间白了头,衰了颜。
花槿颜将装满了白色气的瓶子丢给段诀卿,段诀卿伸手接住,花槿颜洒脱的笑笑,一步步向着那蛇窝蚁穴走去,对他而言,他的死可以换来花相容的生,那就是有意义的,不是吗?
“师兄,不要啊!”
然而就在这时,花相容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皇宫戒备森严,在花槿颜离开不久,便有暗卫汇报给了凤千鸠,凤千鸠心中猛的一跳,便连忙施展轻功,先去了“雅韵”将花相容一并带了过来。
花槿颜想要回头再最后看一眼他护了一世的师妹,但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本光滑的肌肤变得磕磕巴巴,还是作罢,他想以最美的样子存活在他的师妹的记忆里,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花槿颜步子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继续向深坑走去。
凤千鸠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知花相容与花槿颜在今晚两人必有一死,否则待到明日 那就谁也活不了了,他不想花相容死,也不想花槿颜死,这般两难之地,他只能无言。
“师兄,一定还有办法的,师兄,渺渺这么几百年来,承蒙你与师傅照顾,如今师傅不在了,你也要舍我而去吗?师兄,好好活着,算我求你了,好好活着,是我误信了他人,造成了如今这般局面,我们之间必有一死,死的那个人也该是我啊!该死的是我啊!”
说罢,花相容便不顾一切的向那蛇窝蚁穴中跳去,花槿颜见状,心下一急,便不顾其他,上前将花相容抱在怀里:“师妹!我将你对我说的话送还给你,好好活着,这是师傅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好好活着,带着我与师傅的一起,否则我们也会死不瞑目的。”
花相容哭着摇头:“不…不…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你不能死,师兄!我想让你活下去!”
花槿颜紧紧的抱着花相容,下巴放在花相容的头上,语气中含着无奈:“你若死了,我还怎么活?我若不死,又如何救得你?”
随后花槿颜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抬起一只手将自己的发带取下,随后用发带遮住了花相容的双眼,在后面打了一个结,花相容早已泣不成声,花槿颜见自己的小师妹哭了,依旧同小时候一样,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笑着看她,哪怕她此时看不见,哪怕他也早已泪流满面。
“师妹,不要看,记住我最美的样子,也不要哭,哭的都丑了,千万不要为我流泪,以后也不要,比起你为我流泪,我更喜欢看你为我微笑,我希望你在未来想起我的时候,是笑着的,而不是只能带给你伤心和难过,不要让我的离去变得没有意义,就把这…当作是我的遗愿吧!”
随后花槿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花相容推向凤千鸠,之前本就为了拦下花相容,没有了精气的他早已被冲力退到了深坑边缘,这么一下,又一个反冲力,花槿颜便向后倒了下去,而他倒下的地方是万丈深渊。
花槿颜慢慢闭上了双眼,对着凤千鸠留下最后的遗愿:“皇上,照顾好渺渺,同样照顾好自己。”
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再见了,师妹,不,是再不见。”
随后,花槿颜落入深坑底部,瞬间便被毒物吞噬,看不见人影。
太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来临,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见深坑里传来花槿颜一点声音。
在这期间,凤千鸠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花相容,而他自己也落下了无声的泪,一个帝王,一个戎马一生的帝王,也在此时此刻哭的不能自已,但他不能发出一丝抽噎的声音,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颤抖一丝一毫,因为现在只有他是花相容的靠山,是花相容此时的依靠,若他也倒下了,那她该怎么办?
而这期间,段诀卿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更没有走动,只是站在那儿,一直看着花相容,眼中情绪万千,直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才离开。
段诀卿的心中苦笑一声,想来也可笑,我的目的是让你爱上我,然后为我所用,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仇人又死了一个,我是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的心痛又算什么?
他说最后一场斗法不是他做的,她不信,他想说,他是真的打算要与她生活在永安谷里一辈子,可是他害怕他说出来,她任然不信。
第三场斗法已开,苏锦一定会去“古夕薇”的婚礼上,会不会大闹一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苏锦去了,那第三场斗法便开始了,同一时间也落幕了,是苏锦输了。
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抵前途来的重要,是她败了,这样算来,第一场,真爱致胜,花相容胜,第二场,各有各路,站成平局,第三局,胜负已定,花槿颜胜,综合之后,两人一胜一负一平,战平,都得死。
可他不想让她死,他知道,这样做,她恐怕会恨死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但是,他不后悔,能救她命的都是好的,哪怕她什么也不知道。
“画潜影”,苏武娘望着站在城墙上的段诀卿,他的背影尽显落寞,苏武娘心中微叹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朗,比翼连枝当日愿。
苏武娘的心中突然想起了这首诗,写的又像他,也像她自己,但若重返当初,她相信,每个人依旧会选择之前的选择,在两条分岔路口,任会选择那条原先选择的,没有对错,这就是命。
何是正?何是邪?何是对?何是错?
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与邪,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过是看自己选择后会不会后悔,自己是怎样认为的,如果你认为那是对的,就算所有人都说那是错的,那也是对的,反之,如果你认为那是错的,就算所有人都认为那就是对的,那也是错的。
如何定义正邪?“画潜影”是邪吗?可他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伤害到黎民百姓,那“琳琅”就是邪吗?毕竟他与“画潜影”对立,那既然“画潜影”不是邪,那“琳琅”就是邪吗?明显不是。
那为什么两方势力却不能和平相处呢?
因为执念,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凤千鸠与段诀卿两人必定是对立的,必定不能和平相处,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两颗帝王之星,并不是什么好预兆,但是我相信最终留下的那个,一定是主人。”
苏武娘瞥头看向说话的人,这无疑是一个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一头及腰长发不扎不束,就那样披着,发尾出微微向内卷起,头上只简单的带着一个发圈,发圈周边垂钓着一圈亮片,在后面还垂有两条白色的毛绒绒的带子,就像是两条狐狸的尾巴,妩媚极了。
这女子的魅与苏武娘的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苏武娘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魅而冷,让人不敢玷渎。
那女子的魅,是一种张扬的美,浑身上下满是傲气,颇有天上地下唯我最美之感,一对媚眼无时无刻不再送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秋波,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嘴唇却是大红色,更显张扬,那水水的红唇性感而妖媚,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低胸的衣服将她那一对酥胸暴露在外,让男人不由的放长了他们的眼球看,一席张扬的红衣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粉嫩,将她那小蛮腰修饰的很是完美。
笑起来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不遮不掩,一连串的笑声,可以感染人的那种,热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