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没有回避目光，直直看向他坦荡的道：“我当然知道里面有古怪，夏先生请我看风水，并且道出之前工人们撞鬼的事情，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大厦有问题。”
“当然，警官先生视我们这一行为迷信，没有科学根据，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她就像是打太极，轻轻松松就把事情化解回去，说的理所当然。
罗航微微眯起眼，竟然堵的他哑口无言。
过了近两个小时，零队才把里面的尸体全部运出来，装尸袋摆了一地，粗略望去摆成三排，至少有三十具尸体。
顾安安手脚发凉，浑身感到冰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尸体。
想起炼尸炉里冤魂们的痛苦纠缠，她于心不忍，垂下眼轻叹一口气。
“队长，能够辨认出来的尸首共有三十二具，装在炉子里的尸首有的已经高度腐烂，还需带回去仔细辨认。”
“嗯。”罗航脸色平静，看到这么多尸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几辆车子开过来开始搬运装尸袋，不知道放置了多久，恶臭熏天，警察们戴着口罩也被熏的不行，一个个脸色难看。
顾安安也戴上口罩站在一边。
一个担架搬运过去，罗航突然抬手，“停。”
他一步步走近过去，拉开装尸袋的拉锁，顿时不成人形的尸体露出来。
抬着担架的两个警察都拧紧眉头，抬头望天，不敢多看。
这个时候罗航缓慢俯下身凑近，拉下口罩，深深嗅闻了一番，“没有尸味……”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警察们都眼神古怪，想象了一下那恶臭，都不由得干呕出来。但罗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恐惧，也不带任何感情。
“死的这么惨，竟然一点怨气都没有？”他喃喃。
站在不远处的顾安安听到他的这番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他果然不是普通的警官。
冤魂的话，早在三个小时前她就用超度符把冤魂给超度了，当然不会弥留怨气。
*
调查室里。
顾安安昏昏欲睡，喝了一罐咖啡才勉强支撑着不睡过去，她精神疲惫，现在只要躺下就能睡着。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很快我们队长就会来了。”年轻警官不好意思的道，“还要不要咖啡？我去拿一罐。”
“不用了。”顾安安脸色憔悴道，她摸了摸口袋，手机也快没电自动关机，陡然想起直播间结束奖励的事情，抬头问道：“那个……能不能借用一下充电器？”
打开手机，经过特殊密码验证后，隐藏的APP才显示出来。
直播间规定不能透漏鬼怪系统的存在，要是有人拿了她的手机，偶然间看到这个APP就不好了，所以特地设定了隐藏，就算被人看到也没问题。
点进去系统，自动跳出一个提示。
【直播：天河大厦闹鬼之谜】
【观众人数：215人】
【结算鬼币：230】
【暂时没有发布新的直播。】
顾安安惊讶，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只是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达到两百人之多，而且还被打赏了三个鬼玺。
她想了想，结算鬼币应该与观众人数和打赏有关。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界面右上角出现帮助提示。
“新人直播固定奖励20币，结算鬼币以观众人数，打赏和特别奖励来计算。观众人数达成一千人时，将会升级直播间，达成一万人时，将会登上今夜有鬼直播间推荐。”
看到这里顾安安才恍悟，原来直播间不止红火的今夜有鬼一个栏目，还分为大大小小的各个直播，她在直播的同时，别的地方也会进行直播。
人气越高，最后得到的鬼币越多，可以兑换的东西也变得多样。
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直播升级意味着什么。
调查室的门被推开，顾安安迅速关掉手机屏幕，抬头望去。
罗航走进来，用脚关上门，拉开椅子坐到她的对面。
顾安安拔出充电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着罗航，直言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罗航没有说话，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那是一个巴掌大烧焦的婴孩，和透明玻璃罐。
顾安安看了一眼，婴孩她记得，是她用符纸灭掉的。
“你做的？”罗航问道。
顾安安大大方方点头，“正如我当时所说，这个婴孩诡异贴附在朋友的肚子上，妄图伤人，所以我才出手制服了它。”
这些事情就算解释，普通人也不会相信，但面前警官不是普通人，他肯定能看出来。
罗航直勾勾的看着她，道：“经过婴孩体表的血液分析，探查出了几个女性的DNA，与现场破肚女性的DNA一致。”
“一个不足月的婴孩……到底有什么法子钻进那些女性的肚子里？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个死婴。”
顾安安凑过去，憔悴的脸，黑眸直直看着他，“如果我说那个孩子会动呢？你信吗？”
“我赶过去的时候，它会攀爬，睁大漆黑圆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那个模样很可怕。”
两人视线对撞，四周寂静，气氛冷清。
罗航先垂下了眼，避开她的视线，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婴孩照片的旁边。
那是现场照，一个女子躺在床上皮肤惨白，手腕上有明显割痕，血染湿了整个床单，但更加恐怖的是她的肚子被生生撕裂开来。
顾安安看了之后，微微皱眉。
罗航继续道：“经过亲子鉴定，婴孩和女子是母子关系，7月13晚女子割脉自杀，腹中胎儿不知所踪，现在婴孩莫名出现在天河大厦的隐藏地下室里……”
顾安安想起来了，死者是她在609路末班车上看到的冤魂，女子肚子生生撕裂开露出婴孩的双手，但等她驱完鬼掀开衣服一看，女子冤魂开始烟消云散，但肚子里的孩子不见踪影。
随后，孩子冤魂附着到吕诚身上，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吕诚自食其果受到一辈子纠缠，但没想到孩子死尸竟出现在地下室里，并且残害了好几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