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花瓣纷纷洒洒,落在商子阙肩头,往日的种种勾起莫纤语的酸涩,眼眶渐渐湿润。
商子阙低着头,久久不发一语。
是夜,月朗星稀,桃花树下坐着半醉的莫纤语,倚在桃花树干,不知在想些什么。
腰间一紧,被什么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味道,莫纤语缓缓抬起头:“师哥?”
慕子歌将莫纤语揽在怀里,如同小的时候一样,每次莫纤语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抱着她。
“纤语,告诉师哥,你有多喜欢他?”慕子歌声音浅浅,带着听不出的安定。
“谁?”莫纤语开口问道。
“商子阙!”
莫纤语推开慕子歌的怀抱,浅浅笑着:“师哥,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算数么?”
慕子歌扬了扬眉角:“我答应你的事有好多,你说的是哪一件?”
莫纤语轻笑了起来,望着星空:“若是楚宴死了,你就娶了我吧,给我个名分,放我一生自由……”
慕子歌轻轻笑着:“好,我娶你……”
莫纤语重新钻会慕子歌怀里,静静闭眼,感受月夜里片刻的安静。
远处一抹月白立了许久,不曾动过……
玉峰山上的日子说快不快,可说慢也不慢,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莫纤语有些急,若是这样等下去,东殇那边局势恐怕就不好办了。
东方隶与楚宴只能选一个,她到底该帮谁?
商子阙的怀疑,莫纤语自然想过,以楚宴的脾气若是来日登基,必然独断,满朝大臣,自然会被全部换掉,这便又是一场浩劫。
可若是东方隶夺了皇位,恐怕四国也不会安稳,东方隶的怀柔手段她自然是看过的,嬉笑怒骂间,杀人见不着血,可这样的皇帝,得以臣服吗?
东殇必乱,柳折颜说的似乎全对,也或许他早已经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看着眼前热闹,莫纤语心里对他不住,却也不能不防,若是不撤了他驸马的身份,难保柳折颜不会在这个时候借着莫纤语起事。
莫纤语重重的叹了口气,冬妩啊冬妩,你好狠的手段,殇国到东殇,这些年来,皇室里鲜少有子嗣诞下,这恐怕也是你的杰作吧,如今你归隐北越,看着自己的国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能稳下一颗心?
这日,莫纤语知道慕子歌要离开,早早将饭菜做好,据说禹国出了事……
莫纤语将饭菜送到商子阙身前,便被商子阙一把将手拽了过去。
莫纤语甩了甩,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商子阙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莫纤语的眼睛,认真且低声道:“你不能让你师哥走!”
“什么意思?”莫纤语依旧被商子阙拽进手臂。
商子阙皱着眉角,道:“于东殇不利……”
莫纤语惊呆,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她不是没想过慕子歌这个人,而是想的太多,往日师兄妹的情分,越得过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吗?她总是回避着,以前总想着慕子歌或许不会那么做,可这个时候,他却要离开……
莫纤语手有些发抖,一丝恐慌从眼中爬过:“我不知道要怎样留住他,你知道的,在师傅面前,我不能拆穿他!”
“我能!”商子阙的声音稳如泰山,叫莫纤语说不出的踏实。
慕子歌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下山,灵禅子立在一旁,静静看着莫纤语,始终不发一语,眼神却说不出的无奈。
看着师傅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莫纤语再忍不住,对着慕子歌背影,说道:“大师哥……”
慕子歌回过头来,将一枚玉佩挂在腰间,笑道:“我会给你带些小玩意回来的,如小时候一样,你放心……”慕子歌以为莫纤语又要叮嘱自己。
“我不是要说这个……”莫纤语无力说道。
“嗯?那是什么?”慕子歌满脸疑问。
商子阙从莫纤语身后上前一步,平静说道:“慕公子,你当真要这个时候走?就不晓得该避一避嫌么?”
慕子歌笑了笑:“商大人说什么,子歌不懂。”
商子阙笑的浅浅,语气恭敬,一副君子形容:“在下当不得一声商大人,只是眼前各为其国,各侍其主,在下也不得不出言相阻了。”
“哦?”慕子歌丹凤眼微微挑起,打趣的看着眼前的商子阙。
商子阙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在下奉劝,慕公子不该淌这趟浑水,纤语,你觉得呢?”
一直不语,脸色发白的莫纤语终于动了动嘴角,问道:“师哥,你……真的是大公子?”
慕子歌脸色微微僵硬,回头看向莫纤语:“你胡说什么?”
莫纤语笑的有些落寞:“师傅一直叫我不要疑你,可我不能不疑!”
“纤语……”慕子歌皱起眉角。
莫纤语走到慕子歌身前,抚摸着慕子歌的嘴角,鼻梁,仔细打量:“师哥,我一直以为大公子是柳折颜,甚至在来北越的路上,曾经也误会那蓝色马车里面的是折颜,只是那背影……你们一直都是想象的啊,不是么?”
“……”
“你说玲珑不是你的人,那么她的玉鸦钗又是谁给的?我和楚宴曾经私下都去寻过玲珑的下落,却一直被柳折颜误导,我便真的以为那个人不会是你,可我堪堪忘了,柳折颜不正是你带到我身边来的么?”
“……”慕子歌依旧不语。
莫纤语低着头笑道:“大师哥,今日不要怪纤语,你走不了的……”
“纤语……你做了什么?”慕子歌眉毛拧成了结。
莫纤语笑的潋滟,盈盈回道:“刚刚我已经将你的信物绑在小灰灰的腿上,告诉禹国退兵了……”
“莫纤语!你!”慕子歌怒吼,却几乎咋同时,便觉得自己手脚发软,没了力气,喘着气扶向一旁的大树。
莫纤语退后两步:“抱歉,大师哥,你不必急着找解药,我将你身上的解药都烧毁了,这药力一过,恐怕也要几天的,东殇禁不起禹国的打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