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那么难受?”宣杰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你会难受吗?”
“你什么意思,那是我亲妹妹,她死了我当然难受了。”
“美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你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啊?”
宣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揪住荀彪:“美玲是不是你杀的,那是你亲妹妹啊你居然杀了她。”
荀彪一把推开宣杰,他的力气比宣杰要大,一把就将宣杰推倒了,宣杰摔靠在墙,用更凶狠的眼神瞪着荀彪:“美玲的耳环在浴缸里被发现的,你是不是在浴室里把美玲杀死的!”
“我没有,你是不是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荀彪极端恼火。
与此同时,宣杰的视线被角落里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是美玲的第二只耳环,隐匿在腐烂的门框底部,宣杰捡起耳环站了起来:“这是美玲的第二只耳环,如果美玲是正常离开家的话,她怎么会把她最喜欢的耳环这样乱扔呢,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
这下荀彪哑口无言,下意识夺门而跑,宣杰紧追不舍:“喂,荀彪你给我站住!”
冲出门的荀彪慌不择路,沿着昏暗的走廊夺命而逃,没想到却与因为担心宣杰而紧跟他而来的葶君撞了一个正着,荀彪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过葶君,从裤袋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弹出刀片正指着葶君的脖子,他冲着宣杰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否则我杀了你姐姐。”
宣杰一个急刹,脸色陡然巨变:“你给我放开她听见没有,你放开我姐姐你听见没有。”声嘶力竭。
重案组刑警们恰好在此时赶到,从楼道里的四面八方围堵而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命令与喝止:“放下武器。”“放开人质!”
荀彪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脸色煞白,手和腿都在不停地抖动,却仍旧不忘将刀尖紧对葶君,她是他唯一可以逃出去的筹码了!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敢过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给我退后,退后!”他挥舞着利刃阻止着刑警的靠近。
所有的刑警都在怒吼:“把刀放下!”“把人放开!”“把她放开!”
而荀彪,也在负隅顽抗:“给我退后,不要靠近,给我退后!”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江凯山眉头一皱,大声下令:“所有人,给我把枪放下!”
持枪的刑警们诧异地望向江凯山,但是督察下令他们无法违抗,都安静了下来,犹犹豫豫地将枪口的位置由指向荀彪转移为指向了地面。
古飞一直默默观察,他拉过国仁,低声耳语了几句,国仁会意,悄悄退到了众人的身后,再悄悄跑走。
江凯山作为谈判者,向前一步:“你先放开她,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安全放了她,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我要走,给我一辆车让我走,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走。”荀彪吼道。
“行。”江凯山转头对小蓝下令:“马上派一辆车给他。”
“头儿?”小蓝诧异,江凯山不给她犹豫时间:“马上去办,听到没有?”
小蓝得令退下,江凯山继续谈判:“我们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你现在可以把这位小姐放开了吧?”
“你休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鬼主意,只要我安全离开这里,她对我而言没有半点用处,我马上可以放了她。”
“好。”江凯山接话:“这是你亲口说的,如果你胆敢伤害她,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荀彪。”宣杰开口了:“你把我姐姐放了,我做你人质好不好?”
“你给我滚开,都是你,都是你造成的。”荀彪指着宣杰怒骂:“都是因为美玲喜欢你,美玲会死也全都是你害的。”
他说的话,宣杰根本就听不懂,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姐姐的安危。
此时——
一只手,从众人后方的阳台伸出,那是国仁的手!
方才古飞观察到荀彪身后一大块空白区,正对着公共阳台,这种老旧的公寓楼供水管都暴露在外方,想要爬上公共阳台,完全可以顺着水管爬上来,这样的话国仁就可以出现在荀彪身后的空白区,伺机动手!
为了掩护国仁爬墙的动静,江凯山提高了音调:“我知道你并不是冲动的人,你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你妹妹,宣杰,你放心,你朋友不会伤害你姐姐的。”
国仁的整个身子已经站稳在水泥阳台上,他沉住气,寻找好方位,向前一个猛扑,正中目标!
荀彪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手中的瑞士刀被甩出了老远,葶君由于惯性也往前一扑,古飞眼疾手快将她牢牢护住在怀:“没事。”
国仁将荀彪扑到,继而牢牢制住对方,荀彪绝望挣扎大喊:“放开我,放开我!”而此时,所有刑警手上的枪支都已经对准了荀彪,他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
宣杰见场面已经稳定,连忙拉住葶君:“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葶君心有余悸地望着地上被制住仍然苦苦挣扎的荀彪。
审讯室——
古飞和贺逸进行审讯:“你是不是在浴室杀了你亲妹妹荀美玲?”
荀彪耷拉着脑袋如同丧家之犬:“是。”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不想杀她,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想要杀她呢?”荀彪的眼睛里死灰一般没有一丝神采。
荀彪和荀美玲虽然都是打工一族,可是荀彪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赌,为此荀美玲已经规劝过他不止一次,可是赌徒的心态既是如此,这次输了总觉得下次可以翻本,于是就一直恶性循环下去,荀彪无力偿还赌债,就去借了高利贷,高利贷利滚利比赌债更加可怕,他和荀美玲的工资根本不够偿还高利贷!
这天晚上,兄妹俩约了一个朋友来到公园想要借钱,这名朋友知道荀彪的德行,根本就不愿意借,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荀彪气急败坏:“操,还说京市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住的是什么破地方,吃的又是什么破玩意,现在可好,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早就叫你不要赌了,你不听我的。”荀美玲恨铁不成钢:“这样吧,我再问问看其他的朋友有没有人可以借钱。”她掏出电话,挨个查找,却不知身边荀彪的视线已然被前方的两个人所吸引——
那是宣司淳,恰巧他和他的朋友也约在这里,而恰巧,宣司淳也向人借钱,但与荀彪不同的是,对方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宣司淳,很明显,信封里装着的全是钞票!
宣司淳压根没有意识到他被人盯上了,荀彪像做贼一般尾随于他,随手从地上捞起一块石头,观察到四周都没有人,趁其不备狠狠砸向宣司淳的后脑勺,对方当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荀美玲这才意识到,自己哥哥闯下了大祸,她吓得连忙冲上来,对着荀彪又捶又打:“哥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啊?”
荀彪却是两眼放光地拿过宣司淳手上的信封,打开信封点了点钞票:“太好了,我有钱还高利贷了,有了这笔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他还在流血呢。”荀美玲拿起电话拨号,看样子是想打120,荀彪劈手夺过她的手机:“你有病啊,想被人当场逮住啊?”
“哥你把手机给我,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要打了这个电话你哥我就有生命危险,赶紧给我走。”荀彪攥住荀美玲的胳膊就要拖着她离开现场,荀美玲的力气抵不过荀彪只能被他牵制,忽然荀美玲发现远处好像有人,她一个机灵,故意大叫了一声吸引对方注意,荀彪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叫个屁,别给我坏事,快走!”
荀美玲的那一声叫喊,引来的正好是古飞,接下来的事,便都明朗化了!
后来,宣杰来到京市,和荀彪荀美玲再度相遇,荀美玲便和宣杰确立了关系见了家长,但是在见过家长之后,荀美玲却气急败坏地来质问荀彪:“都是你害的你简直要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见到小杰的爸爸,他就是被你打昏抢钱的那个男人!”
“那又怎么样,你当不知道这回事不就行了。”
“你说得容易啊我可没你那么没良心,我现在一见到宣杰的爸爸我就浑身不自在,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小杰了,我只要一看到小杰我就想起他爸爸头破血流倒在那里的样子你明不明白?”
“那又怎么样,钱都还高利贷了,你要我还钱也不可能了。”荀彪无所谓地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啤酒。
荀美玲大声责骂道:“都是你不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啊,你现在连累到我了,我都没办法和小杰在一起了,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都是你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