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去。”郁长宁转瞬之间就下定了决心。
有些东西,逃是逃不掉的。虽然不知道东桑帝君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但倘若他真的是为自己而来,畏首畏尾反而会让人起疑心。
他并没见过自己的模样,自己又是自小离宫求学,宫里的画像还是她年幼之时的。若非亲近之人,光凭着几张过时了的画像,休想认出她来。
再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既然要对付那慕扶桑,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晏南鸿早就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所以自己在这个结骨眼上被封携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慕扶桑要来才对吧?
没想到他替自己都想好了。郁长宁对着他郑重地行为一礼,没说什么,算是道歉。
晏南鸿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就说到了除夕上头。
如今天气是越发冷了,这几日里又下了几场雪,意味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春节是一年四季里最喜庆的日子,哪怕是在宫里,你肯定要大肆操办的。
只不过宫里办得再热闹,晏南鸿也早已厌弃了。如今又是他和郁长宁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年,哪怕郁长宁对自己还不能敞开心扉,他也想与她一起过。
准确一点说,是单独与她一起过。
“朝廷上下的那些琐事往日里也是四叔在管,眼看年关就要到了,朕寻思着索性到时候将繁杂事务都抛了,去外头过去。”
若只是单单想出去过,晏南鸿没必要和自己说。郁长宁虽心思不在此,但晏南鸿邀约,她也没有推脱,当即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除夕之夜,刚巧是渝燕约定好了的日子。原本还想着怎么才能找个理由出宫去,没想到晏南鸿就为他提供了便利。
但如今,郁长宁浑然不知心中的天秤早已向晏南鸿那一头倾斜,只犹豫了小片刻,就决定如实相告,“除夕夜,渝燕的人会来。”
“哦?”晏南鸿似乎有些惊讶。并非是惊讶郁长宁和渝燕的人有联系,而是他不久前才接到了渝燕的拜帖,那一位也要来。
郁长宁既然愿意对自己坦诚相告,晏南鸿就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应付渝燕的来人,前提是接头人不是那一位。
谁知道他要是来了,会不会亲自见一见郁长宁?
东桑和渝燕这一次的举动本就古怪,没准他们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欲对郁长宁不利。
那一位说着是年后才到,可这大老远的派人过来也是一桩烦人事,万一他提前几日,亲自来了呢?这也是说不好的。
晏南鸿想了想,问道:“可有谈及接头人?”
郁长宁摇了摇头。
渝燕狡猾得很,每次来的人都不是同一个,什么样的都有,他们甚至没报过自家主子的名字。虽说她哥哥是在这些人手里,这些人究竟是谁,用脚丫子都能猜得出来,但心知肚明,终究是少了明面上的证据。
“也就是传几句话。无非就是逼一逼我,再拿些我不愿见到的东西出来,吓唬吓唬我。”郁长宁不甚在意道。
自个儿的哥哥握在人家手里,无论对方来的是谁,哪怕是最下等的一个小吏,她也要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她早已习惯了,这些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早已不往心里去了。
晏南鸿闻言,却是一阵沉默,“他们会对你下手么?”
“啊?”郁长宁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对我下手自然不至于。还指望着我替他办事呢,也知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