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的确是个折中的好法子。倘若泰山奔于前你能面不改色,我方能留你一条性命。”郁长宁再次做了个请的动作,之后便闭了口,只等着眼前的人下手了。
“能不能……”赵萏哭丧了脸,“你们要相信,我是真下了决心的!但是自己动手也太可怕了,我我我……下不了手!这样吧,你们来,我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于是,郁长宁在晏南鸿的眼神示意下,拿起了剑,慢吞吞地挪向了赵萏的手臂,快速一划。
“喂说好了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就完了,不带砍手的啊!真到了那种地步,我真能活下去怕也是鬼上身了吧!”赵萏一边说,一边把双手负到了身后,人却退无可退。
郁长宁将剑插入泥土,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没再打将她的手强行扯过来的主意,而是道:“睁眼吧。”
“哈?”
“手拿来。”
“还是要剁手啊?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我和你们说!逼、逼急了我就和你们拼命!”
“一只就行,右手。”
赵萏把双手,尤其是右手,拼命往身后藏,“一只也不行!”
郁长宁当然不是要砍她的手。见赵萏想得愈发蹊跷了,她自袖中掏出了一只暗红色的锦盒。
将锦盒拆开了,是一个白玉瓶。
“两个选择。”郁长宁道:“这是我养的蛊,给你种下之后,只有我能取出。它对你没有任何伤害,只要你不说不该说的话、不做不该做的事。这是第一个选择。”
赵萏托腮,似乎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第二个呢?”
“剜眼、灌耳、割舌。”郁长宁笑得无比和善。
“……没得选了,第一个。”赵萏不假思索就做了决定。
她遇上的这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一个看起来萌哒哒的小丫头,竟然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还有!
为什么她这么早熟?
看着也没几岁啊,竟然什么都知道!关键是……她还会用蛊?
赵萏发誓,如果不是那个看着十分粗犷的男人一直站在对面,听到那小丫头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露出半点怀疑的目光,她百分百就以为这丫头是在欺骗她了好吗!
“没什么问题了。你的身份自有人帮你安排,有月银、有休沐,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有人身自由吗?”赵萏期待地搓手。
“你不必跟着我们,可以在云梁范围内做你自己的事情。”郁长宁道:“当然如果你非要跟着,那也没有问题,养得起。”
“成交。”赵萏道:“你们是云梁人?”
“不错。”既然要把人带回云梁,眼下就没有欺瞒她的必要。
赵萏沉默了一会儿。天下之大,她原本就没有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度过余生,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既不用干活,又有银钱拿的好事平日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虽然一开始的聊天不太愉快,至少眼下的方案让她满意。
只不过……在养老之前,她还得做一件事儿。
“祯王和你们什么关系?”
“敌人。”偷云简短回道,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萏,“都被折腾成那样了,还能是同伴不成?”
“不死不休的那一种?”赵萏又道。
“岂止是不死不休?”郁长宁轻呵了一声,“你问这些做什么?”
“啊,没事。既然是仇人,那想来我不说你们也会干掉他。那就没问题了啊,我不参与。”
连仇都不用自己报,简直美滋滋。
赵萏心中如是想道。
一行人达成了共识,天竟然有些蒙蒙亮了。
四周的景象这才变得清晰起来,他们昨天夜里跑着跑着,进了一座深山。夜里光线暗,没有发觉,如今稍稍有了一点光,那些需要两三人合抱的大树就慢慢显现在了他们眼前。
昨夜,他们奔着原皇城的方向去,晏南鸿也好奇过郁长宁的打算,直到他们一直绕到了原皇宫的后面,看到了一块高耸入云的峭壁。
“这是你说的出路?”偷云不解。
后来才知,宫门外有一地洞,只有短短一段路程,是通往那峭壁的中间。
而那峭壁间,竟然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