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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陈承影书房训孽子 马晓春野外教学童

这男女之事,本来就只讲情不讲理的,要说这陈宝回、李碧玉不是有妇之夫便是有夫之妇,本不该在那通津河畔牵牵扯扯的,但就因了那情字,两人不但牵扯了,还暗自约定下次相会。好在杏儿也不是外人,嘴巴相当地牢靠,未将这次邂逅传播出去。

两人各自回家后,便巴望马上见面。尤其是那陈宝回,因为梅夫人有孕在身,鱼水之事未免稀疏了些,竟然想起往日与李碧玉私奔时候的好处来。次日早饭后,估摸林舒已经去那辛夷楼读书做文章了,便偷偷地将宝理唤来,让他送一封书到南门兜林秀才家给秀才娘子。这封书不是写别的,却是叫那李碧玉午后去通津河畔相会。也是苍天有眼,不佑那薄情寡义之人,当宝理屁颠屁颠地穿过院子往外跑时,踩着门槛边卧着的一只老黄狗,摔了一跤,那藏在袖子里的密信也荡了出来,落在一双蝶穿梅花的绣花鞋下,还没等宝理爬过去抓那密信,穿鞋的人已经弯腰拾起了密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夫人。

梅夫人拾起信,并没有仔细看,而是关切地问候七弟:“摔着没有?”盖因有孕在身,她也无力扶起地上的陈宝理。

宝理一边咬牙爬起来,一边要强道:“没事没事——嫂子把信给我吧!”

梅夫人这才看那信封,觉得那笔记很熟悉,就问:“这信是送给谁啊?”

宝理哪里知道这信的要命之处,就大大咧咧地说:“是三哥让我送给南门兜林秀才府上的。”

梅夫人一听,脸色骤变,不理睬伸手讨要密信的宝理,转身就往公公陈承影的屋里奔去。那步子,全然不像一个身怀六甲之人。宝理跟在后面嚷道:“嫂子,嫂子,还我信!还我信!”但哪里撵得上?快到陈承影小院子门口时,宝理却不敢追,也不敢嚷,躲在门边,瞅那嫂子气冲冲的进了父母的屋子。宝理哪里晓得,他这一跤,跌出了大祸,差点出了人命呢!

陈承影在屋里正与林夫人商量何时将那正在川石山休养的宝落接回,却见三儿媳妇铁青着脸进来,手里攥着一封信。陈承影心中诧异,但脸色还算和悦,道:“有事叫下人来便可,不必自己走动。”那林氏也马上起身扶儿媳妇坐下,爱怜道:“快坐快坐,不要这么匆匆忙忙的,动了胎气。”又转身吩咐丫头泡上红枣茶来。梅羡菊(梅羡菊是梅夫人芳名)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将手中书信放在婆婆面前的茶几上。陈承影到底老成一些,瞅了信封上的落款,晓得这信是烫手的山芋,挥手让屋里两个丫头退了出去,然后低声问:“哪里得的?”梅羡菊哽咽道:“他着七弟去送书,七弟在门口跌了一跤,被我拾到了。求婆婆做主。”陈承影双手颤抖,半天才撕开信封,那信不看则已,一看陈承影便火冒三丈:这畜生竟然约李碧玉去河边相会!

“你且等着!”陈承影将信揉成一团,塞进衣袖,急匆匆地往陈宝回这边奔来。身后婆媳两个,一时呆了。

且说那陈宝回正想着与李碧玉相会的美事,却见送信的宝理垂头丧气地进来了,将几枚铜板丢在书桌上,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宝回一把拉住七弟,急切道:“怎么了?”“信掉了,给嫂子拾到,送到爹爹屋里去了。”宝理低眉道。

宝回一听,不啻五雷轰顶,抓住宝理使劲地晃了晃,埋怨道:“你呀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哥给你害死了啊!”然后不等瞠目结舌的宝理回话,又转身拉开书桌抽屉,抓起一把碎银,往衣袋里一塞,凄怆道:“三哥逃命去了,小弟你保重吧!”宝理半天方回过神来,怯怯道:“我怎么就害了三哥呢?”宝回回头道:“你现在不晓得,以后会明白的!我不在家,你们要照顾好祖母和父母亲大人啊!”言毕,低头就往书房外面跑,不防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正是那怒气冲冲的老爹陈承影。

“畜生,哪里去?”陈承影一把逮住宝回的袖子,“跪下!”

那一旁的宝理也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暴怒的父亲和狼狈的三哥。

“还有你,助纣为虐!也跪下!”陈承影指着呆若木鸡的陈宝理。陈宝理不自觉地跪了下去。“父亲,不关七弟的事,他不知道信中的内容。”这陈宝回也算条汉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晓得保护小弟。

陈承影不睬,用颤抖的手指点着地上两个儿子的额头骂道:“你们两个,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干出这猪狗不如的勾当来!在这三坊七巷里,我陈承影顶着个教子有方的名目,现在都被你们两个糟蹋干净了!尤其是你,陈宝回,好歹也是个生员,脑子里就没有礼义仁耻这四个字吗?这梅羡菊有什么不好?德容言工哪一样少了?而那李家小姐,不依礼教,轻浮随便,哪一样比得上梅羡菊?你呀你,真是有眼无珠!”顿了顿,又斥骂陈宝理:“你这个做弟弟的,不去族塾好好读书,却掺和到这种不齿的事情中来!真是叫我失望啊!你为何不向大哥二哥看齐呢?你那二哥,全心科举,现在都快十九了,何曾跟我谈过婚事!好男儿,怎能沉迷儿女情长呢?”那没心没肝的宝理,总算听出了点眉目,不但没有被斥之难堪,还偷偷地望着愁眉苦脸的三哥笑呢!

那陈承影费了许多口水,训了半天,方才回到椅子上稍息。宝回忙爬起来,给老爹斟茶,然后又掀起袍子要跪下去,陈承影呷了一口茶,叹气道:“算了,就不用再跪了!只要你安心读书,中了科举,我给你跪下都行啊!”那个顽皮的宝理听了这话,又偷笑,不料给老爹觑见了,又遭了一顿骂:“畜生,有什么好笑的?你连个秀才还没有影子呢!待我明日闲了,去马先生那里问你功课!若是不好,可别怪老夫无情!”宝理伸了伸舌头,不敢吱声。

看那宝回不敢犟嘴,似乎服气了,陈承影就回自己屋里,去劝那梅羡菊,却见林夫人一人愁眉苦脸的在那里,一问,才知道梅羡菊已经向婆婆禀报,要回娘家小住了。这个时候,林夫人哪里敢强留,已经派几个得力的家人并丫头,送梅羡菊回梅怡春府上了。陈承影听毕,叹气道:“也好,让她回去清静几日,少不了过几天,我又觍着这老脸去梅府赔礼道歉!”

林夫人体贴道:“这七子二女,委实让老爷操心,妾身实在不安。”

“夫人不必担心,这教子养女的,也不见得比做官轻松。我当初辞官回来,就有这个思想准备的。”陈承影宽慰道。

林夫人方略安心。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陈承影就径自一人往吉庇巷陈氏族塾去了。前些日子听陈二斗讲,这马晓春废除分组教学制度之后,族塾里倒是和谐了些许,就连那帮以前分在乙组的顽童,也摇头晃脑地诵起了文章来。看来这马晓春不是徒有虚名,陈承影边想边快步进了族塾,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没有。陈承影还道子弟们正在做文章呢,蹑手蹑脚地进了学堂,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这马晓春搞什么名堂呢?陈承影不禁纳闷起来。转身又去巷口问那开花圈店的瘸子,瘸子道:“马先生一早领着学生们出去了,听陈二斗说,是要去郊外水田里插秧呢!这陈氏族塾里先生我见得多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先生带领学生插秧!”瘸子也曾念过几天村塾,略知大义,所以又摇头,“这四书五经上,可有要学童们插秧的文章吗?”陈承影也不便说马晓春的不是,只是敷衍道,先生自有自己的主张,叫声“相扰”,便急急地向郊外奔去。

此时正是七月天气,虽然时候尚早,但那毒辣辣的日头已经高悬天空,将那火辣辣的毒箭射向人间。陈承影一边满头大汗地小步跑着,一边担心那些足不出户的少爷们会不会中暑,要是中了暑,还不好向族中长老兄弟交代呢。路上好几个熟识的人见他匆匆忙忙,都关切地问陈老爷为何一早如此忙碌,他也不好直说,只是支吾有点事情要办,应付过去。这样很快地跨过仁德桥,到了通津河对岸,果然望见两个大人领着二十来个学童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着。不用说,那是马晓春、陈二斗和学童们。陈承影偷偷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好了词儿,就快步撵了上去。

孩子们吵吵嚷嚷,马晓春和陈二斗忙着维护队伍,提醒学童们别乱跑,哪里注意到身后撵来一个人。陈承影看到自己家的两个孩子都安在,心就安了一半。只见那个宝常老老实实地走在队伍里,眼睛不曾离开脚尖;而那宝理,手里执一根竹竿,这里捅一捅,那里戳一戳,还不时将那稀泥甩得老远老远,然后发出尖利的怪笑。陈承影就偷偷摇头:如此放荡,与那川石山村野顽童何异呢?

“老爷,您怎么来了呢?”陈二斗正劳神费力地维护那队形,猛地觑见老爷,不由得惊叫起来。马晓春听见,也回头看见了陈承影,笑道:“老爷也想到郊外走一走吧?”

陈承影颇不自然,讪笑道:“马先生率性自适,有陶氏风范,寄情村墟,我陈承影见贤思齐嘛!”

马晓春看出陈承影并不赞同他将学童们领到郊外来,就对陈二斗道:“烦陈学监辛苦辛苦,去前面照看学童,我与老爷谈点事情。”陈二斗道声“无妨”,就迈开一双长腿,急急地赶到前面去了。

“我听二斗说,先生将那甲组乙组取消后,学风大为改观,学童们上学唯恐落后,族中长老兄弟对先生多有赞誉,我就前来感谢先生,不料先生领着学童到了郊外。敢问先生此举是何意呢?”陈承影委婉地抛出心中的困惑。

马晓春用那草帽给陈承影扇着风,兀自摇头晃脑地诵起了诗文:“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老爷知道这诗的出处吧?”

“先生所诵不是《诗经》中的《周南·芣苡》吗?”陈承影诧异道,“这和领学童出来有何关系呢?”

“当然有啊,”马晓春兴奋起来,“那采芣苡的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若断若续,该是多么清爽的村野劳作图画?孔夫子将这诗选入《诗经》,不正证明了踏入村野对于读书的重要性吗?我把学童们带入村野,其实质与孔夫子收录《周南·芣苡》入《诗经》是一样的!先贤还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说只读死书并不是真正的读书,不能掌握书中要义;知行结合,才能得到真正的知识!您说是吗?”

陈承影本想辩论一番,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就只好点头道:“先生所论也在理。”肚子里自然不服气,盖因那科举考试不曾考过耕地插秧,割谷收麦,读书人知道那些有何用?

这时,学童们在一片水田边停下,看那农人弯着腰插秧。那些农人,头戴草帽,卷起裤腿,半截小腿都淹没在稀泥里,那两只手,一只分秧,一只飞快地往稀泥里插去,转眼间,面前就呈现出一片新绿来。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都出神了。马晓春对那年长一点的农人喊道:“老伯,可否让我的弟子试一试?”那老者白须飘飘,挥起袖子揩揩额上的汗珠,笑道:“先生真会开玩笑!这帮秀才只需读那圣贤之书,何需到这里来受苦呢?”马晓春遥对老者作了一个揖,道:“圣上贵为天子,不也到天坛开犁耕地吗?更何况我们这些百姓子弟呢?万请老伯行个方便!”老者迟疑片刻,却望见了马晓春身边的陈承影,便惊讶道:“那位莫不是三坊七巷的陈老爷?”陈承影慌忙施礼道:“正是陈某。老伯为何识得我的名字?”老者爽朗笑道:“这福州城内外,谁不识得教出一个进士、一个举人、两个秀才的陈承影老爷啊?想必陈老爷在教诲少爷们之余,也希望他们懂得稼穑之苦吧!既然陈老爷如此抬爱,老汉焉有不识抬举之礼!各位少爷但是不怕脏的,请下来一试吧!”

那帮学童听了,先是惊讶,接着便有性急的踢掉布鞋,卷起裤腿跳到水田里,跟那几个农人学起插秧来。但也有几个胆小的站在田岸上,举棋不定,内中自然有六公子陈宝常,只见他低着头,不看水田,也不看先生,也不看父亲,天晓得他在看什么。马晓春鼓励道:“宝常,下去试一试嘛!”陈承影看着宝理在水田里欢快地趟来趟去,也受了感染,对那宝常道:“宝常,下去试一试,这也是先生布置的功课!”宝常低声嘀咕:“我怕,怕水里有蛇。”愣是不下去。这时,调皮蛋宝理快步趟到田岸边,拽住宝常,叫声“下来”,往下猛地一扯。那宝常不曾防备,竟被他扯了下去。更叫人吃惊的是,宝常掉到水田里,站立不稳,跌倒在稀泥里,不但一身绸缎夏衣都是泥巴,那白皙的脸,也变成了戏台上的七品芝麻官。满田的农人和学童,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宝理见自己闯了祸,慌忙扶起宝常,爬上田岸,到一条水沟边替他洗刷起来。陈承影本想上去斥责一顿,但看那宝理已经挽起袖子,给宝常洗脸了,就强忍住蹿到喉头的怒气。而且,他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念头:宝理好像比宝常有出息,尽管宝理不大服从管教。

且说那帮学童在水田里忙活了半天,也没有插好几株秧,倒是把秧苗糟蹋了不少。陈承影过意不去,探问到老伯租种了陈家田地,便允诺减去两担租子。老伯感激不尽,在水田里要给陈承影下跪,被陈承影、马晓春劝住了。老伯欢喜道:“难怪今日一早喜鹊在屋后榕树上叫,原来是要遇到贵人!”

待学童们都从水田里爬上来,洗净脸上的泥点,马晓春就让大家站定,庄重地教诲起来:“我们吃的穿的,都是这土地上生长出来的,都是这些农人辛苦种植出来的。却才我让大家去插秧,你们连一株都没有插稳。你们说,没有这土地和农人,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刚才还偷偷讲话的学童们,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不晓得如何回答先生的问题。

马晓春整整衣袖,转过身去,对着土地,深深地鞠了一躬;学童们也自觉地向土地鞠了一躬,也不需哪个发出号令;就是那陈承影,也给土地深深鞠了一躬。接着,马晓春又对着水田里的农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陈承影和学童们,也毕恭毕敬地对着农人深深鞠了一躬。那老伯摆着手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这些种田的,怎么受得了老爷少爷们的大礼呢?要不得要不得,要不得哟!”

“不,”陈承影严肃道,“你们给了我们吃的和穿的,还是我们子弟的先生,村野里的先生,我们理应尊敬你们!”

正在这时,那边一个人挥着手跑过来,边跑边喊:“老爷,老爷,府中出事了!”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清客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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