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589500000001

第1章

莫名在感到已经死去时才觉得自己正在活过来。

梦魇中的自己是一条泥涂间的鱼,在垂死中竭尽全力地蠕动着,体内分泌浓腥如薄膜的黏液而使呼吸不至窒息。而当噏动的唇齿吞咽不下那不尽的黑色绝望时,潮湿的眼在幽邃的暗夜里如第一次也如最后一次睁开了,不知道此刻是再生之际还是弥留之时,正如不知此身是初萌婴儿还是垂亡老者。

昨日是印象,明日是想象,今日只是绪乱的意象;昨天是回忆,今天是记忆,明天仍是空照的往忆。他只愿自己是一尾逆流溯源的鲤鱼,不去跳什么龙门,只是洄游向自己内心深处……而此时,只有想到水,才觉得一阵清凉。

听到远处救火车呼啸而去的声音,令人想到佛家说众生在地狱的三界火宅里,继而想到原来我们都住在一栋纸房子里,与身外一切只是间隔着一层纸。

这个夏天的子夜,到处弥漫着一种鱼肠草般腐臭的气味,呼吸之际痛切脑髓,若恶瘴般迷朦着一种被熏陶的薰然。又一阵头晕几欲昏沉过去,他爬起来,再打开因嗡嗡作响而关掉的空调。城市人如此孱弱,依赖一种电器设施如重症者依赖呼吸机。想那些高远的古人只是端坐蒲席上轻摇蒲扇,便可将炎热轻飘拂去,那是何等旷寂的心境。

独坐在黑暗的虚空里,灵感犹如一个幽灵,有时在心内,有时在身外;有时是实相之象,有时是虚幻之妄;有时幽灵就是本身,有时自身就是那个幽魂。莫名看着镜子,恍惚看到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正以阴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精神分裂症的初期症状一定就是这样子的,他想。

莫名是这个城里能排上名号的青年作曲家。

不久前传出省城要举办第一届原创歌曲大奖赛的消息,这可是台上有功名台下有利益的好事。业界传告着这一消息,大家语气平淡,神情恬然,其实没一个不想折桂来戴在自己头上,哪怕是以荆棘编织成的,也会在这个名利场使自己头顶放出光环来,这可要比头顶高帽冠冕堂皇而招摇撞骗的人神气多了。莫名本来创作了几首还算流行的歌以后,就恨不得放血般使沸腾在胸腔的热血激扬出来,既然不为获奖也要参赛一试,那就让青春的血做一次赤色的血证吧!——是谁说过:死亡只在呼吸之间,生命却在传唱之中。

这天晚上,他去了一趟超市,采购回一堆食物,然后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关掉手机及电脑电视,除了一隙透光外,深墨绿色的窗帘严密屏障了自己与外界的所有尘缘。他坐在地板上,打开空调与音响,将光盘与CD倾泻一地,然后在旋律间想象自己坐在水中央的一朵莲花之上,那一首首漂浮而来的曲子又一遍遍漂浮而去,他只在弥漫的虚空里等待,犹如等待心境里镜映一道雁声鸿影——这一切只在纸笔之间的线条与符号上,那个灵动而有形态与明亮而有色彩的声音。

三天后,莫名越来越感到自己像一个掘井人,不断下挖的结果是使自己落入了一口枯井里,绝望不是黑暗深处的孤独,而是抬头可见井口的一点光亮,但地面上行走的人们却听不到这发自地底地呼喊。写了几页就撕了几页,就像试着攀援几次就跌下来几次。他心里呐喊:我要得救!我所要的不过是一根救生绳!——当然,这绳子不是上吊绳,若想上吊总是轻易的,连鞋带都可以用来自缢,而危难时急需一条绳子的念头常常比一根鞋带更坚韧,正如一条生命往往比一根鞋带更纤弱。

城市又喧嚣起来了,早晨的微风已是热气蒸腾。

又一夜失眠了。

又一天来到了。

如短暂死亡后的短暂复活,生死之间不过间隔了一场梦而已。

尘世的噪杂这样巨大而刺耳:楼上楼下左右邻里开关门声,大人不耐烦催促小孩声,老人相互问候声,妻子埋怨丈夫声,男人反斥女人声,送牛奶与报纸的在楼梯间跑动声,院里众人问候聊天声,健身操随乐起舞声,工地打桩机的作业声,汽车启动的轰鸣声,小商贩的叫卖声,孩子们去上学的召叫声……真是欲望如风中之幡,不是幡动,不是风动,是人心在动。莫名戴上耳机,顺沙发躺下,音符如灰尘满屋都是,心里的曲子还没有响起,狭促的房间一如沉默幽深的井壁般坚硬。

睡一觉起来,头脑清醒许多。他想:既然向上求救无望,那就再向下继续深掘,直到地心涌出水来,自己就可以借助这水的浮力上升到井口。当窗外的声音与光亮渐次消隐时,终于谱出了两首曲子,但一经弹唱,却又感觉全无,像极渴之时好不容易掬水在手,还未及啜饮,水流失已尽。

倒头又睡去,如半世清醒,半生昏昧。

莫名就是此时醒过来的。

此时正是子夜,他像一个幽禁中的妖魅逃逸出来,到了这栋六层楼房的天台上,盘膝席地而坐。自从院里一个少女在此跳楼后,就没人再上这乘凉了。那个少女因何跳楼?至少有十种说法,却没有一种得到确认。其后她的父母消失了,其后有人来搬了家,其后有人来将房子卖掉了,其后又搬来一对小夫妻,开始像一对呢喃小鸟,其后就变成了一双鵮啄不已的乌眼鸡,其后他们也有了一个女儿,眉目约略一如那个跳楼的少女——这都是偶尔听院里几个长舌妇窃语时说的,一如他们说那间房子是凶宅一样。

夏天,只有此际安谧着片刻清凉。

月亮将圆未圆,硕满而丰润,浸透着水汪汪波粼粼亮晶晶的灵秀气息,像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一样,遥驻于中天,盈盈间欲坠未坠。

天如清池,云如莲花,天庭里宫阙檐角依稀可辨。忽一阵清风徐来,如一只画舫往移近前,但观荷摇水影,只觉波映叶乱,还未及看得明白,俄尔又见万籁俱静,仙女默首垂息,群星隐约相语,光色黯淡如喑,银河浩瀚若渺。动静倏忽之间,虚实易幻形变,不知是月隐于云后,还是云行于月前。

莫名望天,此时在想:这云与月正如我不知道——我心若世界还是世界若我心?再追问一句,我心所在究竟是世界的哪里?世界的哪里才是我心之处?一念至此,忽然感到眼前一切都幻灭了!

定坐良久,当看到一切仍然依旧时,显相于面前的是母亲的面容。

母亲,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已于三年前往生了。

那时莫名自音乐学院毕业,刚找到一份音乐教师的工作,正想着要反哺养育之恩时,母亲却在一个早晨起不来床了。当日送到医院,就有了诊断结果:食道癌晚期。他无限期告假,陪护在床前,母亲就他一个儿子。二十四天后,母亲就因脏器衰竭而去。办手续时,似乎听到两个护士私语:太可怕了,36床是今年走的第108位了,都是食道癌,病理病况病症病状完全相同,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呀!你说这是不是跟吃什么东西有关啊?另一个说:我想一定有某种内在关联,以前的人是越不敢吃越敢吃,现在的人是越敢吃越不敢吃!

而他是那天守坐在病床旁给母亲擦脸时才忽然想到,这种病的隐患其实早就累积下了,母亲想必早已知道,只是为了等到他毕业,这日一过,人松一口气便大懈下来。一想到此,他心里就一阵锥心泣血的疼痛,母亲饭量愈来愈小,人形越来越瘦,怎么就没有早些感觉到呢?

在这座城市里,母亲没有工作单位,只有一门亲戚,其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后事都是同学朋友帮忙办理的。

莫名则在一切完毕后,从母亲的墓地出来,径自乘车去了远处的一座寺庙,静虚三日夜,一面诵经拜忏,一面调息身心,当他超度了母亲时觉得也同时超度自己。

后来,莫名当了几年音乐教师,写了几首歌,有了一点名气,就有文化公司来与他签约。曾听一位评论家说:一首流行歌能流行多广就是一个时代精神趋向的风向标,一首流行曲能风行多久则是一个社会价值取向的导向仪。便一时决意,辞了职在家专心谱写歌曲。

母亲是三十六年前从那个莲田县莲花乡莲子村来到这城市的。

那时哪有车啊,有的地方连路都没有——若干年后,母亲回答儿子无休止的追问时说。对于过去,除了儿子十八岁生日那天夜里,母亲絮絮嗦嗦地说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就绝口不提,以后他再问,母亲多只是淡然少语。

尽管如此,关于故乡的记忆在母亲含珠吐哺的叙述下,还是被他慢慢贯穿成了一串珠链。

那年大旱,三月不雨,大饥荒却像洪水从高处溃堤泛滥开来,水总是流向低处,而村庄里的人都住在底层的低凹处。土地上生活的人最怕祸从天降,一旦大难临头则成灭顶之灾,又值青黄不接之际,绝种绝收,颗粒尽无。人们还被一些口号与运动鼓荡着,像风中绪乱的蠓蠛,如尘埃般悬浮起来,又如灰烬般坠落下来,重归于这疮痍大地。他们相信生命与苦难千百年就是这样复始而轮回,如同他们相信因果与报应。

那时,听说县上的粮仓被部队军管了,尽管一碗粥就可救人,一碗饭就能活命,但谁敢去讨要一点自己的果实?家里存粮完了,牛马猪羊杀了,赈灾放粮还期盼不到。村里人本能的蜕化成鼹鼠,白天昏昧不起,如在地穴下隐伏,据说这样可以忘了饥饿,梦中还能吃到平日梦想不到的美食美味;夜里则又异变为土拨鼠四处爬动,在地上地下扒寻一切。树皮树叶吃净了,草根野茎噬光了,虫豸苔藓啮尽了,而闹事或外逃的被抓住了——不是被鞭挞就是被关禁。

恐惧如大夜弥天笼罩着村庄,母亲就是此时被莫名的外祖母在后半夜叫到后院,塞给她两个红薯和一个上有地址的信封。告诉她:避开一切人,出门向北走,没有路就沿着乾佑河走,到省城去找她的舅舅。母亲懵懂的出了门,那年14岁,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走出院子时,母亲的母亲在身后决绝地说:一直走,不要停,不要回头!

饿了要一口两口饭,渴了就喝河里的水,兜里包着两个红薯。十天后,母亲步行到这座城市,并在好心人引指下找到舅舅家,倒头睡了一天一夜。而舅舅已被下放到另一个更穷更苦更边远的地方去了,据说是因为人人都不说话时说了一句不该说得话。舅母半夜偷偷起来,烙了一锅玉米饼子,用一块布巻成一个小包袱,怕路上被人抢,又让母亲散着头发,脸上抹些锅灰,装成小乞丐模样,八天后,母亲又步行回到莲子村。

只见村口起了一座大坟,是县上救济署来人将殍尸挖坑堆埋到了一处,自己所有的家人已全在里面了!母亲闻知,一头仆地,昏死过去。

听说是家人煮食了一种有毒的茶草。又听说在事发前夜,弟弟还给人说:父亲已决定明天全家就要搬迁到灵山上去。灵山是村南的一座山,传说山上日有仙怪出没,夜有鬼神显灵。弟弟那懂得其中意味,还以为去山里以后就可以天天采蘑菇来煮着吃。而父母显然是明白的,这从事后发现一家人穿戴齐整依次平躺的现场情状得到佐证。

母亲醒来后长跪叩首毕,起身而行,不再回头,此后终身未回村。此处因共葬有全村百余人,后来谓之“百人塚”。

再次来到城里后,母亲靠给人缝补洗衣生存着,捡破烂、打小工、当家佣、扫马路,坚韧的在土地下扎根,在土地上生长。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时母亲已深切的懂得:活下去就是本能地活下去!

后来,一直到有了他。

母亲爱看月亮,他相伴在侧时,母亲总是喃喃说:这里的月亮那有莲子村的月亮好,那是能闻到清新凉爽的味道呢!一次夏夜出去,他买了饮料给母亲,她喝一口,说:还是不如莲子村老水井的水好喝,那是能喝出月亮的滋味的!

他学音乐后,想到母亲记忆里的家乡这么纯美,一定也有好听的民歌民谣,一天,就拿了录音机要母亲唱家乡的歌,母亲那天高兴,推却不过就细声慢气地唱起来:

当第一粒麦子播下时哟

我的第一滴汗落在这土地上

当第一粒谷子种下时哟

我的第一滴泪落在这土地上

当最后一粒粮食被收获时哟

我的最后一滴血落在这土地上

……

曲调呜咽婉转,唱腔空旷悲怆,如同清夜里忽然落下一阵寒凉细雨。不像是歌曲,倒像是地方戏曲在锣鼓中夹唱的一段。

让莫名遗恨的是,录有母亲声音的磁带却在一次不小心翻录时被洗掉了。现在母亲留下的只有几张的照片,不论何时看到,母亲都那样慈爱地注视着他,一如生前。

一个想法随着月亮渐次明亮起来:我要去母亲的故乡一行,代她的在天之灵回去看看。现在的交通之便利,天涯海角也不过是咫尺间,大奖赛还有一个月,若感觉好的话,还可以小住几日,也算是去采风了。灵感往往只是一个念头,念头每每是一堆乱麻中的线头。他预感到几天来为之所苦的终极所求就在那里,那个如灵魂般飘逸轻灵的叫做旋律的东西。

早该去的怎么才想到?莫名又责问自己。回到房间,他像被搁置在岸上许久的鱼又跳回到了水里。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感觉,总是丢失在遗忘的离弃间,寻找时才想起被疏忽的已很久很远了,而寻找时又总是出于一种当下的目的。

母亲慈容在天,一会显隐是云,一会显明是月。

世间多少事,只有天知道。

同类推荐
  • 掉在地上的太阳

    掉在地上的太阳

    那母女俩就像一根丝,随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消失,德昌心中对邱老师的那份嫉妒也被抽走了。其实,德昌对邱老师最开始时不是嫉妒,而是羡慕。这其中的缘由,倒不是羡慕邱老师肚子里的墨水。邱老师年轻时曾经在村小学当过几年民办教师,后来被清退回家种田了。虽然被清退了,转山营子的乡亲们还是延续着以前的称谓,颇有几分恭敬地称呼为邱老师。德昌嘴上不说什么,却在心里认为肚子里要那么多墨水没多大用处,一年四季,春种秋收,靠的是一双手,一身汗,要那么多墨水有什么用?你支着画夹子照着庄稼地描了一幅绿油油的画,你那田地里的秧苗就绿油油的了?
  • 槐树花开

    槐树花开

    本书讲述了一群少男少女成长的故事。在人人艳羡的重点高中里面,成绩一般,个性内向且有些自卑的女主角在这里成长,有死党好友,也有背叛,在槐树花开又谢,属于那个青春年代的悸动、心跳,关于青涩爱情的迷茫、洗礼。
  • 带着爱人流浪

    带着爱人流浪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去计较你们相爱的时间可以有多长,不要去计较彼此在这段人生历程中的得失,如果有一天真的要说再见,那么彼此含泪挥别,相互感谢,感谢人生的旅程曾经有你有我,记忆里开放过鲜艳的花朵,又是一件多么惬意而温暖的事情。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请你一定温柔地对待她……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把我当成妹妹来照顾。你常带我去肯德基,替我叫一杯有一杯的可乐;你常带我去游戏场,任凭我怎样疯狂的胡闹;你也常带我去酒吧,却从不许我喝酒。
  • 伊藤老人的小屋

    伊藤老人的小屋

    鹿儿岛市城山町,正如其名所示,这座城市位于城山东侧一带的山坡上,是一座历史古城,西南之役时,西乡军曾把这里作为抵抗官军的最后据点。如果登上城顶的展望台的话,那么市区街道和樱岛的风光都可以尽收眼底,所以,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总是有很多游客和市民前来观光,常常热闹非凡。离开车行道不远,能看到几栋靠在一起的古老民宅被深绿色的树林所包围着,这里地处偏僻,环境幽寂,因此能够幸免于战火的洗礼。伊藤丰吉战前就在城山的山脚下建起了房屋。他的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独生女儿出嫁之后,他便靠给旅馆打杂维生,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到现在。
  • 神奇部落

    神奇部落

    时间如林中的秋叶,一片一片被秋风吹落着;痛苦却像渔网一般一下网住了我。尤日卡失踪快一个月了仍杳无音讯,那个谜一样的女人,是我心口的一把猎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在大兴安岭深处的敖鲁古雅使鹿鄂温克部落,尤日卡有着一个特殊的家庭。这个家族的男人们个个都是德高望重的名萨满,他们治愈过的病人不计其数。然而这个家族的男人们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有的是去寻觅驯鹿时失踪的,有的是去打猎时失踪的,也有去拾柴火时失踪的,总之,他们都是在林子里神秘失踪的。乌日娜姨妈告诉我:“在敖鲁古雅杜拉尔·氏家族所有失踪的男人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六岁,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五十岁,他们个个英俊潇洒,能骑善射,但谁都没能逃脱自己的悲剧命运,或许这就是这个家族的劫数吧。”
热门推荐
  • 超次元卡牌对决

    超次元卡牌对决

    来自各个时代最卓越的次元力量,汇聚于超时空的舞台决胜出最强者,称之为次元对决。刃心本是默默无名的侦探助手,无意间卷入的一桩惊世大案令他身陷扑朔迷离的时间漩涡。为了解开这些谜题,他开始不断的穿行于各个空间去追猎那些暴动的次元之力……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雨月物语·春雨物语

    雨月物语·春雨物语

    这本书共五卷九篇志怪小说,有借史事阐述理想抱负,有的托鬼怪谴责人间不平,有的张扬儒学以惩恶劝善,有的探讨宗教哲理和人生真谛。《雨月物语》熔日本民间传说和中国神怪故事于一炉,文字精妙、朗朗上口;情节曲折、结构严密,更兼人物性格鲜明、氛围刻画生动,是日本文学史上的经典杰作。《春雨物语》是《雨月物语》的姊妹篇,取材全部来自日本正史或野史轶闻,成稿于上田秋成晚年时期,它巧妙地融合了真实历史、虚构传奇这量大要素,带有浓郁的寓言和讽世色彩。是作者思想认识、人生体悟都达到顶点的力作,在其去世后才出版刊行。
  • 三尺逍遥经

    三尺逍遥经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穿越到与地球平行的神魔乱舞的神风大陆的大世界,且看主角如何在修炼盛行的异世界超凡脱俗,炼丹画阵图,美女也如云,恩爱情仇,不过也只是过眼云烟。
  • 混血遗子

    混血遗子

    黑暗血族与光明圣者,血族与人族的混血之子,在守护与被守护之间挣扎,一步步解开尘封往事。最初觉醒,暗十字教会,神鹰帝国,亡灵天灾,战争四起,圣塔之星……………(简介持续更新中)(拥有魔法、领地、情感等元素,读者慎入)(新人作者,慎入)(一天一更也可能多更,慎入)书友群:597654830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你所求的安稳,给不了你想要的人生

    你所求的安稳,给不了你想要的人生

    你今天得到的生活和成就就是你昨天努力的结果;你明天想要的生活和成就,今天的努力和进取就是它们的决定因素。一个人没有满意的未来,不是命运使然,而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拼命。要么你去驾驭生活,要么生活驾驭你,你的态度决定了谁是座椅,谁是骑者。
  • 追妻无度:boss大人温柔点

    追妻无度:boss大人温柔点

    四年前,她为了未婚夫主动献身。四年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孩子都可以打酱油,还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闺蜜的。走投无路的时候,搭救自己的却是四年前的对象。他将她宠上天,可摘天上月。--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吸血鬼的访客

    吸血鬼的访客

    以不同的恐怖故事、不同的奇特情节、不同的诡异场面,扣人心弦,曾经紧紧的抓住了世界各地读者的好奇心,引发了恐怖小说爱好者更广阔怪异的想象空间。从《暮光之城》回归《德拉库拉》,布莱姆·斯托克塑造的吸血鬼形象铸就其不可颠覆的恐怖小说鼻祖地位。以其名字命名的布莱姆·斯托克奖,是恐怖小说之最高奖。
  • 望族夫人

    望族夫人

    大家族长女叶婉心,心灵手巧,聪明能干。却在家中爹不疼,娘不爱。大婚之日,被父亲锁在屋中,让亲妹妹替嫁。她苦咽泪水,默默接受命运!家族生意危机,她被对方要求联姻。父亲又想故伎重演,却被未婚夫当场戳穿奸计。原本以为只是一场金钱利益的交换,没曾想到这个丈夫却对她处处维护,小心呵护,宠溺无边!片段一:新婚之夜,他掀开她的红盖头,看清了她的模样,一直紧绷的脸才缓缓的舒展开。“反正都是联姻,你娶谁不是娶?新娘都送到你家门口了,为什么还要退回来?”她仰起头,清冷的眸光里没有一丝温度,说出话也极尽嘲讽!他潸然一笑,伸手勾起她的下颌,性感的双唇微启,“我的屁股都被你看了,难不成你还想赖账么?我金世修从一开始要娶的人就是你,也只能是你!”片段二:夜里,他早早上床歇息,只是临上床前却灭了她的灯,抢了她的针,扔了她的线。“这幅图是明天要用的,我今晚上必须做完。”她满脸怒气,双目瞪圆愤愤的吼道。他双手环胸,笑容满面,缓缓开口,“今天的事都还没做完,怎么就惦记着明天了?”“我今天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她仔细的回想着。他突然上前捧着她的脸颊,在她脸上偷香一记,坏坏的说道,“身为妻子,每日伺候你的丈夫是你的必备功课,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记呢?”“金世修你这个无赖,放开我…”蜡烛灭,黑暗中,黑夜的妖娆之花慢慢的绽放,散发着阵阵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