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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飞

老飞站在官渡大酒店三十八层楼顶往下看,南窑火车站碉堡一样的候车室前门,正逼向东南方。

晋虚城离这里四十多公里。老飞离火车站只有四百多米。他顺着酒店下面排着队的车辆一直数过去,混乱的车体颜色与形状在错落有致的城市道路上蠕动。他发现了某种内在节奏,但不晓得究竟应该归于何方?这让他很吃惊,他想起美国乡村歌手约翰·丹佛抱着吉他高唱《乡村路带我回家》,那是满怀深情的1971年:

就像是天堂,西维吉尼亚州

有蓝色山脊的群山和雪纳杜河

在那儿生命是古老的,比森林更古老

但比山脉年轻

像风一样自在的成长

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回到我属于的地方

就是西维吉尼亚州——山脉之母

带我回家,乡村小路

高高的楼顶上,老飞听到了完全一致的呼应。酒店大楼像巴洛克时代的一架巨大的管风琴。他正在被它缓慢地演奏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一个自由时值音符一样,在伟大导师巴赫手指下,慢慢从遥远的年代弥散过来。

晋虚城与火车站之间,火车站与官渡大酒店之间,老飞俯视着无声流动的乐曲与歌唱。这些散落尘世的哀伤音符被血肉包裹太久,失去了现实存在的意义。

老飞与我合奏某首乐曲的时候,我的王国在遥远的过去,正一点一点被异邦吞噬。1997年10月的某一天,约翰·丹佛最后唱着那些旋律。

我所有的回忆都围绕着她

矿工的淑女、蓝色河流的陌生人

涂满了黑与灰的天空

和朦胧的月光

泪水在我眼眶中打转

清晨时分,我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

广播节目提醒我家还很远

在开车的路上,我有一种感觉

我早该回到家的怀抱

遥远的古滇国史前时期,晋虚城还是一片荒芜废墟的时候,石寨上的最高点上,我曾经也这么远远眺望过。

火车冰冷的铁轨延伸了我的视线。老飞挤在火车站售票窗口,人们如六十四分音符,快速涌向车站。一大沓车票在另外一沓沓花花绿绿的心思中被抢光。老飞倒卖过的事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轻松。

我在晋虚城和把一酣赌之时,老飞正行色匆匆地徘徊在火车站前门寻找猎物。老飞的手里拿着通往各地的车票,像捏着通往各个时代和世界的钥匙。

人群簇拥着他,喊叫声不断。老飞把右手高高举过了头顶。一个从脚到头悬浮着的肉身湮没在火车站前,嘈杂交易的声音里。

火车票一度成为回乡的动力和阻力。在倒卖车票的年代也是救急的奢侈品。

老飞为这些匆忙的脚步与渴求的眼神注入了镇定剂。在他变戏法般的动作下,每个归乡之地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上。钞票与车票的线条逐渐演变成归乡之路,沿着这些或明晰或隐蔽的存在,人们在幻想之上,找到了进站口。这是历史演变的一次实验,也是历史迁徙的一回迫不得已。

火车汽笛鸣响之时,汹涌的人群按照世间既定规则,在一列列车皮里疾驰而去。老飞再次完成了倒卖的行为艺术。

从他决定离开晋虚城的那天开始,这种艺术就伴随着他一生的行走。他总是能够找到最适宜的节奏朝前行动,并在中途变化一些切分元素,以期获得蓝调、摇滚、爵士等,令人迷醉的即兴与和声铺垫,贯穿于乐曲始终。

他相信,买卖其实就是现代艺术的动力之一。

他喜欢背离故土重操旧业,他喜欢钞票线条与图案的精巧,喜欢车票直接但未知的旅途,更喜欢它们混杂人间的味道。那种在汗渍污垢里,奋力挣脱出来,又在生活底部欲罢不能略带苦咸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曾令他绝望无比。现在,又让他期待无限。就好比石寨山与晋虚城,地下宫殿和地上村镇,隔离着两个甚至三个八度同样音质的音符,在某次演奏中,奇异地连续出现。

这个音符追逐着它的影子,就像钞票追逐着车票,人们追逐着老飞,老飞又追逐着钞票一样,是一场无休止的循环游戏。经过那么些年,老飞实际上已经成为这个游戏重要的核心角色。他可以操控游戏的某些环节,尽管钞票的威力在日益增强。但是,车票作为这个通道,唯一有效的最高通行准则,也就是这个音符的实体部分,决定着老飞手上,最终致胜的秘密脉络。

也许是一直将作为秘密传承下去的缘故。当我试图打开贮贝器隐秘暗道,不得其法、苦苦寻觅金色钥匙之时,常常忆及老飞掌控着的这个音符实体。

他日夜在城市的车站变幻演奏。从自身散发出来的音,无非只是实体音符虚幻的影子而已。这些影子无孔不入。在大批簇拥者追逐的脚下,影子已经成为阳光或灯光存在着的最好证明。只是这些发不出任何声音的虚幻之物,在老飞手指精细准确的拨弄下,离各自的身体越来越远。

官渡大酒店的大楼和车站碉堡般的前门,甚至远在四十多公里以外的晋虚城,也在老飞眼光变幻流动下,完成了虚拟的交替。这是惊动人心的弹奏之一,在老飞与我之间,琴弦撩动着归乡的心绪,有什么东西放大着它。

如今,老飞手头上的票已经用完,他没有留下一张给自己,当然,也不可能留给我。官渡大酒店,像一节由地心开往天国的车厢,四百米开外,还连接着另外一节,躁动不安的车头,就在东南方。那是晋虚城唯一的一次地震。

我和老飞正在某次演奏会上,做着意味深长的配合。

石寨山地底,传来巨大的共鸣。我看到老飞的身体像抛物线一样从晋虚城南玄村出发。这个自由时值音符,漂游了象山、盘龙山、一碗水,绕向石寨山、西山……回荡在南窑火车站嘈杂的上空。最终落在官渡大酒店前大门,停车场坚硬的水泥地上。它一声不响,轻得像一束阳光。宛如1969年,少年罗进一轻轻哼唱着《岁月神偷》:

水一般的少年 风一般的歌

梦一般的遐想 从前的你和我

手一挥就再见 嘴一翘就笑

脚一动就踏前 从前的少年……

老飞第一次穿上这身类似护卫又像警察的衣服之时,惊讶地发现,战争的痕迹不仅仅是残留在了梦里。在他身上,那个越来越遥不可及的梦想,也许真的曾经发生过。

官渡大酒店和晋虚城石寨上地下宫殿一样,密布着各种隐暗的点,这些零碎的区域,都是老飞非常熟悉的机要工作。

官渡大酒店总监控室显示屏里:地上停车场、地下停车场、客房部、宴会厅、夜总会、桑拿部……老飞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每天得仔细勘察和分辨,试图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找到梦中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就像多年前第一次弹练习曲时,琶音中隐藏着流水的声音深深吸引着他。经过许久弹奏训练,他才发现其中的奥妙。速度,在某种意义上,成为推动音符前进和发挥力量的唯一原则。

在总监控室,快与慢,往往成为判断他人来路的重要依据。

梦中那场远古大战中,古滇国史前的平静也在时间的进程里被速度打破着。

老飞还发现快与慢之上,又隐藏着另外未知的因素。在手指与眼睛长久训练有素的演奏与工作中,轻与重,在快与慢的基础上,把人间推向另一个未知领域。

老飞疑惑、徘徊、挣扎……在梦幻与现实交织下,如万花筒一般旋转着的总监控室屏幕,牢牢把控着官渡大酒店每一个死角,这是老飞的职责。他穿上这身负有使命的衣服,就无法避免地得把眼睛出卖给别人的一举一动。尽管在心中,在不安的手指上,那些音符和旋律,有一万个不愿意。

官渡大酒店旁边就是官坡村。几年后,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老飞扛着炸洋芋的用具。金黄色的洋芋,在金黄色的油中冒着“嗞喳嗞喳”金黄色的泡沫。

热气在老飞眼前冒过。这和晋虚城盛夏,某条小沟沟中死去的发胀的猪身体,被骄阳炙烤着类似;也和老飞最后一次在琴弦上,弹出言不由衷的某段旋律相仿。

这些洋芋被老飞整整齐齐切成齿条状。被油炸的时候,仍然保持着曲折线条的美感。只是老飞已经丧失了那份耐心,被官渡大酒店莫名其妙开牌的原因,一直困扰着他。他甚至希望能够在这个小摊点上,在一锅一锅油炸洋芋金黄色的香气中,在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油腻腻的口角边,寻找到唯一的线索和答案。

炸洋芋的节奏和音乐的节拍,都有着同样的吸引力。老飞的记忆,在不知不觉中被唤醒。晋虚城留下的,是年少时音符飘飞的岁月。这些岁月,曾经被无数双手弹奏过。战争与生存,破坏着大地之上栖息的诗意。反过来说,也未尝不是另一种重设。

老飞身披黄金盔甲驰骋战场的时候,遥远的梦想,并非毫无历史依据。

金黄色油炸洋芋在被炸干之前,依然保有着线条美感,并证明着某些事物存在的事实。类似两个将军一样的人物,一个在官坡村与官渡大酒店之间的街边卖炸洋芋;另外一个,在晋虚城某个茶馆和小巷里酣畅赌战。甚至还不止这些,石寨山地下宫殿的铭文上,王国气象的金色大印被湮没。沉静的编钟,再也无法发出一声动人心魄之声。

四周尽是些黑暗潮湿的土,是只适合植物生长的肥沃的土。把一个王国埋葬在这里,长出来的,依然只有青青的草。石寨山漫山遍野的青草,正对着老飞招摇。

老飞在热气腾腾的烧烤铁架子旁,忙于招徕顾客。大众对于炸洋芋的期待,一点都不亚于老飞对真相解谜的期盼。只是琴声带来的,再也不是意想之中的愉悦,而是漫漫长路上的不解与困惑。

官渡大酒店巨大的阴影,再次笼罩着这个小小摊贩。没有人知道,这个影子中的影子,曾经在这个酒店里的核心位置值守了多年。这幢大楼每个角落,都被这个小小的街头小贩的影子覆盖过。

金黄的油炸洋芋,并不能给这层关系镀上高贵的颜色。相反,晋虚城虚拟似的存在和生活,石寨山地底沉睡千年而不朽的宫殿,还有演奏会上,最佳吉他手的荣誉,给了老飞充足的理由,让他重新寻找在另一个城市迷失掉的归乡之路。

这条荒诞迷离的路并没有随着炸洋芋腾腾上升的热气而清晰起来,而是随着人们的聚集、观赏,以及贮贝器闪闪发光的凸檐部分,完全遮盖住了那条隐秘通道。

我和老飞的手指在音符对位的攀爬下,在最后一次演奏会上弹奏《月光变奏曲》。晋虚城音乐厅,在石寨山巨大的地下皇家陵园内部,保存着两个人弹奏的优美姿势。那两双手,不仅仅止于音符,更止于早期的战争。现在,他们一动不动,停留在晋虚城,也停止在官渡大酒店与官坡村连接的街角。

老飞记忆的四周,布满炸洋芋和果酱的味道,一串串布鲁斯音阶般的抛售,在昆明城越来越标准化的街道上,毫无规则地奏响。

一匹俄罗斯的牡马,在伊萨克·巴别尔的《红色骑兵军》中死亡阴影下的月光里,正淡淡地映照着土地。土地沉默,是因为土地浸透了人类鲜红的血液;另一匹法国的牝马,在克劳德·西蒙的《弗兰德公路》里,穿梭于尘土飞扬的赛场和战场,正漫无边际地试图挣脱肉身。骏马无语,是因为骏马披挂着刀枪子弹的呼啸喘息而痛彻心扉;神采飞扬的中国老飞,在爱松的《金缕曲》内的乡村马车车把上,套好一匹枣红色的小个子马,驾驶在晋虚城甸永田埂上,飞快地从这篇小说写作者的手上呼啸而过。马车无痕,是因为老飞正从官渡大酒店和官坡村赶回故乡,而被那段城市文明历程彻底抹杀掉了。

我站在杨柳河边,远远地看着老飞的马车不断地从甸永田里运出谷子和稻草。圆鼓鼓的“公斤包”,把马车架子压得嘎吱嘎吱。高高码起的稻草,经风一吹、路一簸,马车车身便摇里晃荡、歪歪斜斜前行。

老飞兴奋得猛地一挥鞭子,空气中响起一道脆脆的声音。这是任何琴都发不出的声响,也是任何手指都无能为力弹奏出的力量。在建造地下宫殿精密的构思中,老飞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些长埋地下的秘密音符,随着老飞的马车一颠一簸,也随着老飞的匹克一弹一拨,一场盛大的演奏会,刚刚始于晋虚城石寨山地下音乐厅。

在音乐上,我作为老飞忠诚与要好的拍档,顺着老飞编织的伴奏织体,寻找未知的即兴主音旋律。

马车在悦耳的二重奏下,驶出甸永狭长的田埂,经过一条乡间柏油公路,驶过晋虚城北门高石坎,朝着官渡大酒店的方向远去,留下一路沉重的阴影。

这辆马车,在甸永与乡村公路的交叉口,与它的影子分道扬镳。马车的实体,载着老飞瘦弱的躯体,朝着昆明官渡大酒店飞向他朝思暮想的外部世界;马车的影子,载着老飞灰暗的影子,朝着晋虚城石寨山奔向他梦中无数次战斗过被埋葬的地下宫殿。

我在二重奏中,深感老飞弹奏和声的矛盾与无法化解的心境。我试图还原和重建被老飞刻意弹得四分五裂的音符。这些音符不断地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这是极其骇人的冒险之举。琴音随时有可能因为这种激烈的冲突戛然中断。但演奏会又不得不继续进行,并不以老飞或者我的任何一种意愿做丝毫的妥协与更改。我感到了异常吃力。

更早些年,老飞曾经在某个冬天梦幻中的小砖厂,时时想吊一只狗,给这篇小说的作者爱松下酒(有多年前的一首诗歌为证)。

老飞在砖厂

帮人打煤

找到我的时候

两手黑黑

我问他:还弹吉他吗?

他微微点点头

不说话

我把琴递过去

他迟疑了下

后退一步

说:还是你弹吧!

我就弹了整整

一个下午

给他听

他仔细地

没有说一句话

临别前

他让我一定要

去趟砖厂

说已准备

吊只狗

冬天里好给我

下酒

我不知道这是出于某种贿赂心理,还是某些奇异的友情。我只希望这位小说的作者能够帮我从这让人难以忍受的二重奏中解脱出来,要知道,音符分裂密集得就快让人窒息了。

老飞坐在晋虚城南玄村村口那块大青石板上,手上抱着心爱的琴,夕阳正一点一点落下,音符飘坠在逝去并不久远的年代。

那时,老飞和我排练过许多曲子,合唱过许多理想中的未来生活。老飞一直想离开这里,外面世界,才能够装得下他的心。他的确离开了很久,却又不得不返回来。他和我说,外面的世界再大也没有晋虚城大,因为故乡的一切,不觉早已占满了他的心。

我再次回到晋虚城的时候,老飞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里。我只能一个人走在晋虚城每条街道,却总感觉他在各个角落弹琴、唱歌,即使是苦难生活,也丝毫不能夺去老飞过早夭折的天赋。

他一定在某处等着我,也许还是石寨山那个巨大宫殿中的音乐厅,或者别的我尚未想得起来的场所。也许,他一直期待着我去重新合作。

过往的二重奏似乎刚刚结束。老飞的马车,停止在看不出痕迹的甸永稻田。他曾经无数次往来的过程中。这些被忽视的音符,并非没有存在过,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甸永高高的路坎上,音符把老飞从疾驰的马车上,再次高高地颠起,然后重重落在一块坚硬的青石上。

老飞手上的琴音终于结束。我也不得不在发狂似的演奏会上停止弹奏。无数的掌声响起,这是迟来的荣誉,不是给后来的我,而是给从前的老飞。当他从车票转向监控室和炸洋芋的时候,这些荣誉,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只有在晋虚城、在晋虚城石寨山地下巨大宫殿里的演奏厅,老飞才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影子是真正的老飞。那个在尘世中演出的荒诞肉体,只不过是梦中哑剧的一部分,那才是老飞真正的影子。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一个人在晋虚城仰望。

夜空特别明亮,许多星光洒下,那时,从我们手指漂浮上升的音符和歌声,就像门基乐队1965年唱过的《我渴望自由》,在未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又神奇地唱响在香港电影《岁月神偷》里。它们一起路过晋虚城。可惜老飞再也没有机会听到,歌声里自由自在的影子,至今还在晋虚城某些角落徘徊浪荡:

我渴望自由

如那身畔飞翔的青鸟

就像大海中的海浪

如果你的爱会约束我

那么不要对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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