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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艾波尔,翻译成中文为四月,这是一个中国女孩儿的英文名。

这女孩儿曾是我在伦敦时的一任房东。不是那种先租一整套房,再将每个房间分别出租,以赚外快的二房东。四月是那房子的真正主人——胡先生的女友,她代表胡先生处理一切房东事务。

胡先生是个台湾老头儿,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倒没怎么见白,却谢顶谢得没了几根。据说还患着类风湿,腿脚不利索,偏偏性子又急,加上面目表情永远冷冻冰凉,以致人前来去常比比画画、声势浩大的他,就仿佛永远都带着一副要滋事扰民的架势。

但那其实只是表象,只要相处稍久,你便会发现,胡先生这人其实很好说话。尤其待女孩子,甭管多难商量的事儿,只要有个女孩子肯过去娇娇嗲嗲跟他讲上三两句好话,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立马就会如风过沙洲,三刮、两扫,转瞬间就会舒展成一马平川。

胡先生是我们那时住的那栋三层小楼的主人。他本人只住二楼一个带卫生间的大套房,其余全租给我们这些在伦敦求学的中国学生。他喜欢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他有激情,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说每每一见到我们,就仿佛又重返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某某某,你们知道的吧?原来就住我楼上,那家伙读书时就好热闹,进进出出总吆五喝六,后来怎样?果然给他出落成政界名流……”

“谁谁谁,你们都听说过吧?其实他年轻时很苦的,寒门学子,只是为人极好,凡事总有人帮衬,我都不止一次借钱给他呢,现在好了吧?人家早身家过亿,成了名副其实的商界精英……”

据胡先生自己讲,他是1970年代末到的英国留学,当年读的是名校伦敦大学玛丽皇后学院,学的是戏剧艺术。想必那段时光里一定饱含着他此生最为辉煌煊赫的经历,以至逢年过节大家凑到一起聚餐,甭管什么酒水下肚,很快就会如电流般迅速注满他全身。脸红脖子粗后,胡先生是连坐都坐不下的,总得一次次地踉踉跄跄站起。那时的他,便会在转瞬间脱离日常,仿佛已巍然屹立于戏剧舞台的正中,正被一束束炫目的追光灯自上而下打着,整个人都显得中气十足,很快就会朗朗念出许多当年曾与他同窗,后来陆陆续续返回台湾的同学名姓,逐一把人家的过去现在、家里家外、花边、八卦,爆料个没完没了。

他讲的那些人,我一概不知,以致听过即忘。再后来,每每见他如此,便见怪不怪,只笑眯眯环顾左右而言他。但那时在座中人,倒也不乏听他这醉汉酒话,直听得瞳孔放大,目光闪亮,以至主动跟他去搭腔问讯的。这样的人,多半是刚刚来英不久的学生。

不过,此类场景中最让我难忘的还是四月。

四月的表现,如今想来我还历历在目——她并不挨胡先生坐,可她的目光停停落落总绕着他,而她自己那张脸庞窄窄、下巴尖尖的锥子脸上,五官时而皱巴巴凑成一团,时而又努力纠结着各自散开。她一定也希望自己能像我们大多数人那样处之泰然吧?但那实在太难了,每每到后来,她不是把头深深地埋下去,长时间保持沉默,再不就是愤然起身离开那餐厅。

我听比自己早来的房客讲,最初大家不知四月和胡先生的事情,是四月自己在胡先生酒后的不正常表现,让他们的隐情慢慢大白于天下的。

这说法我信,因为四月和胡先生的外在实在相差太大。

据他们讲,四月那年有二十八九岁,已来英国十多年。可哪儿像呢?单薄瘦小的四月,哪有一丝成年人的模样?你如何会想到用那种关系,把她跟胡先生这样一个人,联系到一起?

那是2008年秋天,我经历了自己第二次婚姻的失败,离婚手续一办妥,便突发奇想立意重返校园。

刚刚熬过那么多恐怖的一个人独处,头脑中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的夜晚,重返校园读书这念头一旦冒出,便再也无法遏止。我很快就跑出去申请好了学校,继而便急不可耐地到处打听找房子。

有天偶尔听一个住富咸路南肯辛顿车站附近的同学讲,她租住的房子顶楼有个小房间正招租,便央那同学帮我去问房东。

房东便是四月,是她主动给我打来电话,约好时间上门看房。

去前我已大略听那同学讲了些四月的事,但那天真到了那儿,却见等待自己的竟是个白皙、瘦弱、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我的心,便也软下去不少。

不过四月那天表现实在不佳。

她始终板着一张脸,无言地领我上到三楼。站在那间空着的小房间门口,都等不及我开口表示房子是否中意,就兀自一项项亮出价格。那小小的,顶多15平米的单人间,她把条件摆出来一大堆。

“租金每周90镑,跟你同学一样呀,也包水电。不过现在得要先交300镑家具家电押金,这个当然会写进租房合同的,合同正常解除才能退。再有就是,房租一交半年,住不满半年也不退的。另外,要是你今天就定下来租,先交一个月房租好吧?要不我可没法给你留……”

那段时间我没少看房、见房东,哪遇到过如此苛刻条件。我越听越火,仰起脸,眼睛一眨不眨地去瞪她,开始她还能继续讲话,后来渐渐闭嘴收声,站在那儿,就那么一言不发地跟我脸对着脸,互相瞪了会儿眼睛。

最后到底还是她先把目光错开,脸也偏向一侧墙壁,脖子倒还梗着,眉毛也依然高高挑起,声音却已没了底气,只轻飘飘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就这条件,爱住不住的呀。”

“我记得你们这儿的房东是位姓胡的先生吧?”我偏过头继续去捕捉她的目光瞪她,还刻意加重语气道:“我这个人租房子,向来只跟房东说话!”

“你不要操那么多心好吧?告诉你,这房子,我就说了算的!”这下她再不看我的眼睛,只瘪了嘴,一边轻轻讲着话,一边就噔噔噔径自下楼去了。

出门我就给我那同学打电话,“小丫头片子,”我说,“她是要租房子,还是要找人打架?惹得我一大早就生了一肚子闷气!”

同学似乎也很吃惊,她并不知道她们那儿的租房条件已变成了那样,“你真看好了没有啊?要是真看好了,我就再去帮你问问胡先生。”同学安慰我。

房子我倒谈不上有多中意。事实上,从小到大我就没住过那么小的房间,站在那房子门前时,我的情绪非常复杂。然而真要想马上找一个距中心城区那么近,去学校交通也方便,对住在那儿的那个同学印象也还不错的地方,折腾了那么久,我还没遇到比那个更合适的。于是,我就一边请那同学帮我问,一边继续找房。

这期间,那同学没少跟我提四月。

她说我不该小瞧四月,说四月才不是小毛丫头!同学告诉我,据她们那栋楼里住得时间最久的一位山东大哥讲,他们那儿先后住过不少国内去的所谓留学生,胡先生明里暗里曾跟很多女学生暧昧过,但最后全都一拍两散。只有如今这个四月着实厉害,不但公开跟胡先生同居在了一起,还让胡先生彻底跟自己的太太闹翻,损失了他在路易沙姆的另一处房产,赔给太太和一对儿女,方办妥离婚,赢得四月登堂入室,在众人面前以女房东自居。

但同学说,她也感觉四月那天开出的条件太过分,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她跟胡先生把好话说了一次又一次,原本很好说话的胡先生,最后也不过只应了句——“我帮你再和四月说吧”。但这显然是托词,话说过好久,再没见胡先生有任何下文。“估计没戏了,”同学说,“搞不懂四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倒没特别惦记那里,可找房找得我心力交瘁。后来我搬去了地铁六区,和一些印巴学生住在一起。没多久,楼上搬进来一对讲法语的黑人情侣,只要一回来,他们就会把音乐开得很大声,然后二人激情四溢地腻在厨房里煮那种又长又绿的大香蕉,在那每每熏得我简直要背过气去的香蕉味里折磨了近一周。有天晚上,我突然接到那同学电话,“你猜怎样?”她听上去也满腹狐疑地告诉我,“四月今天竟然主动来问我,你那个同学是不是还要租房?”

三天后我便搬进了他们那栋房子。

当然,我签了合同,缴了押金、却并没先一次性交半年房租,那是我自己争取的。跟我谈条件的当然也还是四月,她当然也还是横眉冷对。而我,本来在去之前已作好了准备,打算单挑出半年房租这条霸王条款,跟她好好理论一番,不想,她竟连机会都没给我。我刚一言及此,她便直接点了头,“这个可以不交的。”她面无表情地把脸扭向一边,从始至终不看我一眼,见我半晌无言,方又道:“就为这个?再没别的了吧?”

我跟四月起初相处很不好。当然如今回头看,可能也仅仅只是我的主观感觉。因为四月对待那栋楼里的所有房客均如此——见面从不主动讲话,说话从没个笑模样,一天到晚总耷拉着脸,好像那整整一栋楼的人都欠了她钱似的。我讨厌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有张那样的脸,以致背地里跟同学讲起她,我总称之为:“寡妇脸。”

“‘寡妇脸’一天到晚早出晚归,有时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儿,不像是只靠傍老头儿为生的啊。”我说。

“当然不是,”同学朝我摇头,“四月在唐人街干中文导游,你要想出去玩,找她准没错。她看上去那么高冷,其实遇事挺帮忙的。上次我爸妈来,我就托她找的旅行社。我妈回来跟我讲,问了一起去的人才知道,真给省了不少银子呢。”

“哦,这么说她都能赚钱自立了,傍老头儿这种事儿又算哪一出啊?”

“为赚钱吧?你隔壁的那个山东大哥在这儿住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儿也最多。我听他讲过,胡先生为什么要让四月出面租房子呢?那其实是惯例,像四月这样跟胡先生有不正常关系的女孩子不少都干过这种差事。按胡先生自己的说法,是他不喜欢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谈钱。但其实把这类事外包给这样的女孩子,也是为了补贴她们,给她们赚外快的机会。像四月,她要是比胡先生给的价格多租出钱来,都是可以揣自己腰包的。”

“哦,”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四月的可憎嘴脸,我忍不住摇头叹气,“嗐,这小丫头,还是傻,钱就真的那么有用吗?”

“就是,就是。”同学和四月年龄差不多,却是国内读完大学出来的,显然认同我倚老卖老的“金钱非万能论”,她一迭声附和我,还撇嘴笑道:“四月年年都回国过春节,每次都大包小裹买礼物,平时吃穿用度也根本不像穷人,开始我也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那么没志气!”

可就在那之后不久,有天傍晚,我站在阳台上打理我的盆栽,一抬头,竟撞上一同出门的四月和胡先生。

暮色四合的楼间草坪上,一个身材魁梧、步履蹒跚的老头儿,一个瘦瘦小小、闷头走路的年轻东方女孩儿,他们并没并肩同行,胡先生在前,四月在后。胡先生兴兴头头的样子,边走边起劲地挥舞双臂,肩膀一跛一跛时高时矮、起起落落,还不时停下来,回头去跟四月讲什么。四月却一直垂着头,无精打采,慢吞吞跟着他、跟着他,始终保持一步左右的距离……他比她老那么多!他块头大得足以装下她!他一伸手简直轻易就可以把她捏碎……那情景骤然刺痛了我,让我觉出残忍——生而为人,困在这异国他乡,活着,谁没有自己的艰难?只觉胸口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闷闷钝钝的疼,腿一软,我扶着栏杆一屁股坐到地下,眼里的泪慢慢涌了出来,又慢慢干了。那天,打量他们让我念及自身。后来直到月上中天,我依然独自在阳台上垂泪枯坐。

自那之后,我再没叫过四月“寡妇脸”。

慢慢地,我开始越来越能享受到住在那楼里的好——公用的卫生间、厨房、饭厅,你能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生活在拥挤的人群里,有燥热喧腾的人气儿,有每天按部就班的过日子的节奏,让你不知不觉地就能渐渐融入当下、忘掉过去。

当然与此同时,更好的还有那份燥热、喧腾以及节奏,还都那么恰到好处,对你绝不构成负担。因为你很清楚,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忙,忙自己的事,对别人没过多探究的热心和耐心。挤在这样的人群里,根本就无须谄媚、看人脸色、委曲求全。赶上有空、有兴致,随时你都可以进到公共空间,和在那儿的任何一个人随便搭上几句话,碰上有兴趣的话题,甚至可以借题发挥、嬉笑怒骂。但只要不开心,只要没兴致,随时你都可以闭上嘴,只要闭上嘴,你就能迅速彻底地把自己跟周围的人群隔开,这阻隔严实、便捷,简直就像一扇随时可以顺手关上的,自己房间的门。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后来的事,我想,四月和我,一定会像那栋房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永远都被阻隔在彼此的房门之外吧?

那件事发生在我在那栋楼里住了半年后。

一个周末的晚上,那段时间我一直如此,一到周末,雷打不动要熬很晚,只为跟尚在国内的女儿通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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