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一个晴朗的日子。
山羊胡子盐商又一次出现在骆驼驿镇的赌场上。他带来了一支庞大的驼队,停满了骆驼驿镇的一条街。
赌场设在大院子里。马三十六的父亲脱光了膀子,露出结实多毛的胸脯,眼睛瞪得有马铜铃大。
周围水泄不通地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看样子,这山羊胡子盐商要捞回五年前的亏损。
八仙桌上的牌九垒起来了。
赌徒们的眼睛瞪圆了,睁大了,一会儿发红、发绿,最后发黑了。桌上的银元一会儿山一样地升起来了,一会儿又像冰一样地溶化了,赌场里只听到翻牌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后,那个盐商翻出一张天牌,马三十六的父亲也翻出一张天牌。
“押吧!”
“押吧!”
“我押整个盐驼队!”
“我押整个骆驼驿!”
“一言为定!”
“一言九鼎!”
山羊胡子微微一笑,又摸出一张牌。
“翻牌!”
马三十六的父亲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翻牌!”
两个人同时翻出两张牌。
山羊胡子使了一个绝招“海底捞月”。马三十六的父亲的“天宫摘桃”被镇住了。他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盐商骨碌碌转动着狡猾的眼珠,声若洪钟地说道:“念你当年手下留情,我就要街南边的一片空地。”
马三十六的父亲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挥了挥手,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家里。
从此,山羊胡子盐商占据了路南的一片空地,盖起一排土坯房,这样街北人们称“金街”,街南人们称“盐街”。
自从来了这个山羊胡子盐商驻扎在骆驼驿,这儿的人气一年比一年旺起来。街市上的人和骡、马、牛、羊、骆驼也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