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玉抿了抿了染了冰雪气息的薄唇，泄露出眉心里一丝浅淡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冷孤云的话，仅是向冷孤云交待出一个事实，“我不会跟你回香渺门。”
冷孤云仿似没有听清楼青玉的话，望向楼青玉的眸光里，依然充满强烈的气势，“再问你一次，你来是为了我，还是为他？”
楼青玉站在冷孤云的视线里，一身清冷，淡漠，转而答道：“若你能放弃香渺门，与我退隐江湖，这便...是为了你。”
冷孤云眉额一皱，深邃无底的眸潭里，不经意的闪过些许动荡。
这个女人，当真是敢与他讲实话！
如此答案，算是给了他一个逆向思维的答案？
冷孤云不禁在心底蒙上淡淡的冷霜，墨黑的眸，直直盯着楼青玉没有半分作假心虚神色的清冷容颜。
他有一个疑问，虽然不想问，却不得不问：“他...能做的到？”
对冷孤云来说，问题问到这般露骨，已是能够忍受的极限。
冷孤云尤为不喜这种相对比较的问话方式，但这却是他目前，得以衡量柳君行在楼青玉心中份量的唯一办法。
若是柳君行肯舍弃他不能舍弃的，或许，他也会考虑下楼青玉所提出的要求。
可是，奈何楼青玉并不给他这个考量的机会。
“我不知道。没有走到最后，谁能知道能否做得到？”
楼青玉回给冷孤云的话语，像是绕口令一样的难`缠，缠的冷孤云的心里，莫名苦涩。
冷孤云压抑下内心里泛开的无边苦味，盯在楼青玉身上的墨冷眸子，缓缓转向身后的明十一，浅声道出一个语意深刻的字：
“走。”
“走？主子...”
明十一收剑在手，惊愕的跟着冷孤云的身影追去，在他的记忆里，冷孤云从来不是临阵脱逃的主子。
可现在，他的主子，却在喜欢的女子面前，轻易的当了逃兵。
楼青玉在冷孤云的身后默默注视着视线里两道黑色的身影离开，握在掌心里的薄刃，倏的松落指间。
‘啪’！
一声脆响，薄刃戳在屋顶的瓦片上，泛开一阵尖锐刺耳的薄音。
楼青玉没有用了很快的速度，而是用了最为缓慢的速度，俯身拾起薄刃，她心中知道，这一声脆响，足以惊动屋子里的那几个人。
不过，在她身下的这座平静无波的屋子，似乎并没有受到楼青玉的打扰，而发出多余的声响。
楼青玉惊讶之余，伸手揭开适才盖上的那片屋瓦，清冷的眸内，倏然雪冷一片。
那是...怎么回事？
透过屋瓦的细缝，楼青玉可以看到屋内盘旋着一股弥漫起来，似云似雾的纯白气体。
而莫颜一身冰冷，此时正站在那团纯白的气体前方，伸出平直的手臂，撑在柳君行的前方。
他那摊开的掌心，铺散在柳君行的面额之前，而柳君行额上一缕逐渐渗出白丝的墨发，正是那抹纯白气体的来源。
楼青玉身为习武之人，自然晓得那是练武之人，常年聚于体内的内功气脉。
凡是习武之人，一旦内功气脉被废，那么此人轻则内功被废，变成普通的寻常之人，重则筋脉尽毁，瘫体在榻，变成一名废人！
“柳...君行...”
楼青玉颤颤的声音，仿似冬季里最后的一丝温柔，顺着揭开的屋瓦，木然的传到泛起一股白雾的屋子里。
她瞬间猜到，莫颜刚刚送走冷孤云的目的，居然是要‘一毁同毁，一存同存’，他打算废了柳君行的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