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期付款？什么是分期付款？”彼得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
“就是购买时分好几次付钱的意思，打个简单的比方，比如现在你手头有五百索克，而我这里有件商品要一千索克，我允许你先付五百索克拿走这件商品，然后在之后的每个月里付一百索克，持续五个月付清。”
听完彼得愣住了，这个人真的是个商人吗？他是不是来之前喝酒了？
“西斯先生你是在说笑吗？”
“你觉得我亏大了吗？”修克斯微笑地从地上捡起一张纸，另一只手从旁边书上拿过羽毛笔，轻轻沾了沾墨水，在纸上画了一个台阶和一个水桶。
“你看这边，这个台阶是冒险家的报酬，而冒险家的报酬随着他爬高而提升，我们把他的实力当做爬楼梯的力气如何？
再看这边，这个水桶则是冒险家实力的构成，由多种多样的属性构成，身体能力、经验、技巧等等，这其中又长又短，最短的代表了冒险家的弱点。如果遇到克制的魔物，他能有优秀的表现，而若是遇到被克制的魔物，则会有生命危险。在执行委托时，决定成功与否的往往就是是否被克制这一因素。”
“你的意思是补全冒险者们的短板，从而提高他们的任务成功率？”
修克斯点点头：“正是如此，身为公会的管理者，你一定明白实力均衡的重要性，如果一个冒险者某方面有极其突出的能力，而这个能力恰恰没有泛用性，这时若没有一个好团队，死亡率就会很高。”
彼得受到启发似的缓缓点头：“说的不错，我遇到过一个有着极其出色的暗杀天赋的刺客，她在丛林潜行时就像移动的影子那样悄无声息，她也有不错的攻击力，阿芙拉是她的偶像，她一心想成为那样的传奇刺客，所以在现实中的行事作风也如故事中那样独来独往。但恰恰她没有经验，哎……再见到她时是被另一个小队带回来的，和一头被毒死的魔兽。”
修克斯大致可以脑补出整个故事情节，无非是自大的刺客对一头并不了解的魔兽发动了攻击，满心欢喜以为毒刃能杀死它，却发现敌人的抗毒性很强，一番追逐后主人公体力衰竭，而魔兽在咬死她之后也毒发身亡，这简直像一个笨蛋刺客的喜剧故事。
“如果那个时候，有我的秘术制品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我有几件可以持续恢复体力的秘术制品，若是当时那个人能佩戴我的装备，就不会被魔兽追上，或许她会毫发无损出现在你面前，用那魔兽的头颅换一笔不错的赏金。”
彼得陷入了沉思。
麦格森公会和其他公会不一样，其他公会以盈利为经营目的，而麦格森公会则是名誉为重，百年来多位会长的苦心经营造就了无数优秀的冒险者，还有几位传奇般的人物。
这里的工作者全经过精心挑选，他们对这个生产传奇的公会有归属感，看待那些冒险家就像看待一个即将诞生还未诞生的传说。
简单点说，他们看重冒险者的成长，而不是将他们看作一个赚钱工具。
看了修克斯一眼，彼得开口道：“但前提是他们能买得起你的商品，我当然希望你能让他们分期付款，但我不保证每个冒险家都能如约偿还，如果这个计划实施难度很大，我想你也不会浪费精力。”说到这里彼得顿了顿，“而事实就是……这个想法实施难度相当大。”
那些冒险者是怎样的货色，彼得清楚得很，即使是麦格森公会，大部分冒险者也是唯利是图的人，他们的字典里没有诚信，只要能在合理的风险范围内赚钱，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如果让西斯实施这计划，他会亏本的，西斯是个不错的商人，彼得不希望他亏本。
“哈哈哈，这个我当然知道！”
本以为修克斯会放弃，但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彼得惊奇地盯着这位年轻的商人，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我不会亏本的，但我需要您的配合！”
彼得面露疑惑：“要我配合什么？”
“筛选合格的冒险者，冒险者的基数很大，我的商品也相当有限，当然只能把商品卖给品格高尚天赋出众的冒险者了，我希望你能筛选出这样的人。另外我有一个建议，可以帮助被选中者更快的成长。
众所周知，决定一个冒险者实力上限的是天赋、努力和经验。努力自不必说，若是连努力这一条件都不具备，那根本就不会被选上，而天赋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经验则是靠经历积累，一个人要发挥全部的实力，就必须扬长避短，只有和各种各样的对手战斗时才能获得宝贵的经验，我的装备可以让他们在遇到不擅应对的敌人时不至于死亡。
而让被选中者快速成长的方法之一就是刻意安排不同的对手，让他更有效率地获取经验，这就是你们公会需要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
“没错。”修克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应该合作的，我还有一系列的方案，能让我一分不少的拿到利润，而且我可以保证，麦格森公会将迎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变革！”
……
三小时后，修克斯意气风发地从彼得的书房里走出来。
伊利斯跟在修克斯身边，一脸震惊。
“两位的房间就是这里了，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了。”
“谢谢你菲丽。”
棕发碧眼的少女用力摇了摇头：“不！能为您这样高尚的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看这样子，似乎已经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她的黑历史好了，修克斯心想。
菲丽见修克斯直直盯着自己，突然红了脸。
“您……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已经没了，谢谢你。”
“那么，我就告退了。”
看着菲丽离开的背影，修克斯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女人的黑历史还挺有意思的。
“修克……西斯大人，没想到您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欺诈技巧！”
欺诈？
修克斯皱了皱眉头，转过身看到伊利斯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仰慕之情几乎要从胸口喷勃而出，那样子就是看到偶像的少女，不……比之更甚。
如果是重生前的自己，被如此美女如此崇拜，一定会非常激动。但现在修克斯心里波澜不惊，甚至隐隐还有无奈之情，这寂寞的灵魂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理解了。
“欺诈？什么欺诈？”
“来自布伦希尔的商人！
分期付款！
培养冒险者！
还有那几个方案！
无法想象您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这些的，秋蒂亚斯大人说的果然没错，您有着恶魔般的智慧！没有人能抵挡您的诱惑，刚才谈话的中途我就觉得您的声音就像恶魔的蜜语那般令人着迷！简直……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伊利斯极尽赞美之词，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修克斯面无表情。
“这一些并非谎言，我是真的要做这些事。”
伊利斯的表情僵住了。
刚才……修克斯大人说什么来着？
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想骗得那些人以为这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