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苏羡也还没有入睡。
她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自己的卧房,来到了房间的正厅,在这里挨着房门的地方有一张矮塌,小柔便睡在这里。
听着耳边回荡着的一起一伏的鼾声,确认小柔睡得正熟,她这才放心的返回了卧房。
将房门关好,随即掏出一根系着铃铛的红绳,熟练的将其拴在了门槛前。
只要一有人推门,就会触动铃铛,做出示警。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羡才放松了心神,双目微阖,随即,一股强烈的元力波动竟然缓缓的在她身上浮现,观其强度竟丝毫不弱于白日里赵长河身上的。
而随着苏羡周身元力涌动,她的眉心位置竟然一闪一闪的浮现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红色印记,宛若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
其色鲜红欲滴,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苏羡这时心念一动,整个人竟然“咻”的消失了,卧房中空荡荡静悄悄,方才的一切好像是幻觉一般。
……
这里的天空呈现一种淡淡的红色,好像是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却又蒙着一层轻纱般柔和。
举目望去,四周好像弥漫着朦胧的雾气,看不真切,只有眼下这三四亩见方的区域是清晰可见的。
不大的空间里却一应俱全。正中位置是一洼清澈的水塘,水塘边矗立着一间精致的木屋,还有一棵高大繁茂的梧桐树。
树上荡着一架精致的秋千,一块小巧的练武场,远处,一小片绿油油的菜地,一小片摇曳的稻田,余下的地方则都长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药。
“吱呀——”
木屋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妙龄少女,皮肤如玉,琼鼻樱唇,双目灵动,不是苏羡又是谁。
她神情自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的束缚都消失不见了。
虽然不再挂着柔和的假笑,但那冷冰冰的小脸反而让人觉得自然许多。
她大眼睛四处瞟了瞟,好像在找什么。
“小红,快出来。”
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神秘空间里回荡。
半晌之后,梧桐树冠发出“扑簌扑簌”的声响,先是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然后一只红色小鸟扑扇着翅膀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盘旋几圈之后,径直落到了苏羡的手臂上。
两只灵动的眼睛盯着苏羡左瞧瞧又瞧瞧,随后竟然口吐人言,“臭阿幺,你还知道回来!哼!”
“小红,我想死你啦!”
苏羡也不理会它嫌弃的眼神,眼里满满的全是亲呢,笑眯眯的揉搓起了小红鸟的脑袋。
“拿开你的爪子!”
小红气恼的扑棱着翅膀,打开了苏羡作恶的小手,还顺势捋了捋自己头上那三根红艳艳的翎羽。
苏羡也不介意,仍旧笑眯眯的盯着它。
“你这么些天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也死在外头了。”小红呛了苏羡几句之后感觉气顺多了,这才关心起了她的近况。
“唔,前几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被那望江城春眠院儿的赵妈妈给卖啦!卖到了南泽州西丰城的玲珑阁,这几日都在赶路,周围一直有人看着我,昨日刚到,还没摸清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呢,但是你看,今日这不一入夜我就来跟你报备啦!”
“诶?又被人卖啦!这回卖了多少银子?”小红十分惊奇。
“这回我可值钱多了,卖了十万两银子呐!”苏羡语气轻快的像个孩童,与平日里温婉娇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嗤,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你可别忘了你之前那一万两的卖身契,攒了那么多年都没攒够赎金,这回一下子变成了十万两,赎金可是三倍呢,一下就变成了三十万两啦我的傻阿幺!”小红实在不懂她在开心个什么劲儿,它只知道这一下子可真是一时半会儿的别想爬出火坑了。
“那怎么一样呢,以前我八岁到了春眠院儿,前两年一直在学武,后来赵妈妈见我实在学不出来什么,从十岁开始又去学习琴棋舞蹈,待客之术,这一学又是三年,十四岁才开始接客赚钱,春眠院儿的抽成那么高,我还要时常给你买灵虫吃……”
“好吧好吧,你辛苦!”
小红一听到这里,赶忙打断了苏羡的话,好家伙,差点儿又被她带沟里去,小姑娘个子没见长,嘴皮子倒越发厉害了。
“不说这个了。对了,那伙人没再来骚扰你吧?”小红叨叨羽毛,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嘿,不是骚不骚扰的问题,而是我怀疑我已经掉进贼窝里了……”
“嚯!”小红目瞪口呆。
“我新来的这个玲珑坊呐,贼窝。”
“那你中途不跑路等什么呢!难道沿路护送的人很多?”
“不多不多,就两个,一个没什么修为的伢人,一个看起来有点木讷的车夫。”苏羡原本就被扰了好觉,这会儿感觉有些乏,便一边说话,一边脱了衣服跳进了池塘里,靠在岸边舒服的泡澡。
小红嫌弃的飞远了些,停在了梧桐树最矮的枝桠上。
“这人手未免太简单了,找这么俩人长途跋涉的护送十万两银子,不太对劲啊。”
苏羡迷迷糊糊的应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猜这算是第一次试探!”
“听你这意思,短短两天,还发生别的事了?”
“那是自然,你听我慢慢给你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