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鱼缸里的我当然不知道，小路和老道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的关注，完全放在了饭店里的那个老人身上。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个老人做事经常会出错，导致老人频频被骂，虽然说做错事应该被骂，但是我看到老人被这样辱骂，心中总是不是滋味。
“哎，真是太可怜了。”鹦鹉鱼感叹的说道，对老人的遭遇也表示同情。
“是吧，我也觉得太可怜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这个老人呢，虽然做错事了，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啊，这群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的怜悯之心呢。”我附和着鹦鹉鱼的话，义愤填膺的说着。
不成想一直顺着我的鹦鹉鱼，竟然开口反驳起来了我，“我跟你看到的可不一样，这件事从根本上就出了问题，你没发现，刚开始的时候，老人并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吗，但是这两天明显犯错率高了很多，你就没想想是因为什么？”
听到鹦鹉鱼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不过，我上哪儿想去，我一个只有十秒记忆的鱼，上哪儿知道这么多问题去。
我刚想开口反驳，却又到了时间，一下子又愣在了那里。
如果放在平常，鹦鹉鱼肯定会终止这个话题，不会再继续跟我讨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鹦鹉鱼竟然主动提出来继续讨论，“记忆消失了？那我跟你简单说一下刚刚咱们两个在说什。”
如此鹦鹉鱼用飞快的速度跟我讲了一下，刚刚我们讨论的内容，我也抓紧时间问道：“那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人会频频出错。”
鹦鹉鱼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这店家啊，发现老人能来前面帮忙，于是就干脆不找新人了，就可老人这一个人使唤，现在老人是又干跑堂，晚上又要收拾卫生，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就算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大的工作量啊，何况这个老人呢。”
我听到鹦鹉鱼的话，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不过鹦鹉鱼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吃惊，“这还不是重点，前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发现，这老人的饭菜也可怜的很，每天都是青菜，或者是饭店客人吃剩下的一些剩饭剩菜，意识早就支撑不住了吧，不出错才怪呢。”
等鹦鹉鱼说完这些的时候，十多秒的时间又到了，我都没来得及生气，就又把鹦鹉鱼的话忘掉了。
不过潜意识里的自己，更加开始心疼那个老人，我开始不看别的客人，注意力只在那个老人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意外终于发生了，那天晚上有一桌人吃的很晚，喝了很多的酒，我意识恍惚的飘在鱼缸里，看着外面的老人。
好多次我都想要睡过去，但是我仍然强忍着困意，坚持着看着老人，终于一个酒瓶子摔碎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
“你踏马的这个老东西！在干什么！张没长眼睛！竟然把菜汤撒到我的裤子上！我这可是阿尼玛的裤子！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说完一巴掌就抽到了老人的脸上。
在鱼缸里的我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盯着那个人的手，恨不得出去把那个人生吞掉，就像吃掉那些褐色的食物一样。
但是事情远不止这样，饭店的老板也赶了过去，正是每天都喂养我们的那个主人，一看到这事，脸色大变，一下子把老人抻到了身后，立刻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人老了，干活就有点不利索，您别在意，我这就让他下去，到时候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个主人其实对老人的态度还好，经常会给老人偷偷拿一些吃的，唯一狠毒的，其实是那个老板娘，可惜的是，这个主人是个气管炎，每次都被那个老板娘收拾的死死的。
“教训教训他？你能教训他？我可不信，我不管，你要不陪我这裤子的钱，要不然，你就把那个老头给我叫过来，让我踹两脚解解气！不然，咱们没完！”说完，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一人手里拎着个酒瓶子，颇有要打老板的意思。
老板看到在这个架势立刻有点怂，但是心里的善良还是让他替老人庇护着，“您看，这老人岁数都这么大了，肯定禁不住您那几脚，要不然，你就打我出出气，你看行不？咱们就别为难那个老人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那几个客人说话，睡眼惺忪的老板娘拽着老人就从后面跑了出来，“可给你厉害坏了！你还想替这个死老头挨打！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混了！还在这站着干什么！滚回去！跪搓衣板去！”
看的出来，老板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本能的软弱让老板提不起气来，走过老人身边的时候，怜悯的看了老人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就走掉了。
“几位，实在不好意思，这老头实在不是个东西，我早就想给他换了，但是这段时间实在是招不上人，现在人我给您带来了，怎么出气，您怎么打，我不用估计，什么凳子酒瓶子，您随意，我全当没看见。”老板娘极其大方的说着，语气中没有一点的羞愧。
“呦，这老板娘倒是挺通情达理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得好好的发泄发泄，来，你把那老头给我拽过来。”说着，那个客人就拎起来旁边的一把椅子，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可怕极了。
老人也不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不被打死，也得卧床几天，就这老板娘的样子，会给自己治病？肯定不会，到时候真要是打个好歹，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
于是老人缩在老板娘身后，一动不动，老板娘见状，直接上手一边抽一边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还会躲了！我让你躲！让你躲！躲！你躲啊！”
这一下下，一句句，抽在老人身上，打在我的心里。
